（七）美人相伴

八月初八，

        午时，栖凤亭。

        通往栖凤亭的门开了，柳青凤听到声音，没有回头，今天会来的，只有送午饭的丫头。

        门口响起一个声音：“青凤姐，我回来了。”

        这是柳青凤期待的声音，只是，今天才初八，应该明天才回来的云儿，怎么今天就回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跟那个人在一起吗？”

        云儿点头：“嗯，是在一起。”然后用手指了指门外，“他说要见你。”

        柳青凤皱眉：“他要见我？你办事就行了，怎么可以把外人带到栖凤亭来？”

        “可是我已经来了。”唐甘从云儿身边擦身而过，云儿本想阻拦，无奈唐甘身形如鬼魅一般，根本无法阻拦。

        柳青凤转念一想：只要这个人还没有走，自己亲自拖住他，也未尝不可，于是不再逐客：“既然来了，就过来坐下喝杯茶吧，云儿，叫人送茶上来。”

        茶是云儿亲自去冲的，倒好，放在唐甘面前，然后站在两人旁边。

        唐甘笑着对云儿说：“你这一路跟着我，也站得累了，也坐下吧。”

        柳青凤让云儿坐下，唐甘问柳青凤：“敢问姑娘认识在下吗？为何一定要留住在下？”

        柳青凤看着云儿，她不明白云儿为何将自己留人的企图告诉唐甘。云儿解释道：“青凤姐，昨天晚上他点了我穴道，我动弹不得，说我若不告诉他原因，便要自己走了。我没办法，只好说出是你让我缠住他几天，然后把他带回来见你了。”

        已是初八午时，柳青凤已经基本完成任务，转向唐甘：“我并不认识你，对你也没有恶意，今天你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喝杯茶。”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马上就走，去我想去的地方。”唐甘似乎也不知道对方拖住自己，是不想让自己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

        “这个，我也不能说。”唐甘看着柳青凤，微笑。

        云儿向柳青凤使了个眼色，说：“田先生，你一定口渴了，先喝杯茶吧。”

        唐甘笑得似乎有点神秘：“你也一直没喝水，要不这杯给你喝吧？”

        云儿似乎面有难色，倒是唐甘替他解围：“再去倒两杯，坐下来一起喝。”于是云儿把茶收走，又倒茶去了。

        唐甘看着柳青凤，笑了，柳青凤一愣，也笑了。

        水面微风，波光粼粼。

        暖阳已斜，洒满金色。

        “云儿这丫头，总是这么笨手笨脚的。”

        “大概你不知道，她在茶里下的药，对我并没什么用，只是茶就是茶，兑上别的东西，味道就没那么纯了。”

        “茶不行，她已经去换了。”

        “换的，只怕不是茶。”唐甘叹了一口气，望着金光泛起的池面，自语道，“一个人说的话，并不一定是心里所想的。但语气上的一些微妙变化，却能一定程度反映出人的心思，特别是那些江湖阅历不是太深的人，比如云儿。”

        柳青凤的心有点冷，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事实上很可怕。她的目光也望向池面，曾经，她和梁少君在上面玩过打水漂，小瓦片不论在水面漂几下，最终都会沉在水底。因为有些东西，一出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你对所有的事情，都能看得这么明白？”

        “明白，有时候并不一定是件好事，如果可以，我宁愿只明白美好的，干净的。可实事上，我往往也会比人们更多看到丑恶的，肮脏的，你说是不是？”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想明白太多事，我只是想留住你？”

        “我想，你留不住我。”唐甘听到小院四周有响动，果然，云儿去换的不是有迷药的茶，而是换了一种方法--强留。

        唐甘能听出，小院已经被至少五十人围住，但可以从他们的动作中听出，这些人，武功都不高。

        云儿又回来了，是从门口进来的。她还真是个听话的女孩，手中托盘上端着两杯热茶，她换了留住唐甘的方式，同时也真的换了茶，笑盈盈的走过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到这个人，柳青青松了一口气，心想：他，一定能够帮她留住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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