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缄默

唐甘想知道薛山尽抢婴大盗调查得如何了，小秦侯便差人把薛山尽请到秦侯府来。

        小秦侯做事，一向选择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薛山尽没有想到，时隔二日，便又见着了唐甘，而且唐甘还是秦侯府的上宾。

        唐甘也是开门见山之人：“抢婴大盗抓到了吗？”

        薛山尽看了看侯爷，又看了看唐甘：“这个……不能说……”

        侯爷大声道：“本侯在此，有什么不能说？难不成你觉得本侯是外人？不方便说？”

        薛山尽显得有些惶恐：“请侯爷恕罪！下官死也不能说。”

        侯爷瞪着薛山尽，半晌：“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呆在这里干什么，下去吧！”

        薛山尽退下后，小秦侯似乎余怒未消，唐甘道：“看来，这事情不简单。”

        小秦侯叹道：“在这京城，便是如此，一不小心便会牵扯出很多人物。有些事情，你便是要他的命，他也不一定肯告诉你什么。”

        “我明白，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查清楚，我的一个朋友，他一定要知道。”唐甘道，“而且，这些婴儿，不是也应该有一个下落么？”

        小秦侯：“我明白，不过唐兄弟还请慎重。最近，宫中多事，整个京城很是敏感。实不相瞒，当今皇上身染奇疾，已然半月没有上朝。唐兄弟，你也切勿将此消息走漏，否则，谁也不知道朝廷上下，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皇帝病了？而抢婴大盗嫌犯好儿，是御膳房的太监，负责皇帝饮食。这当中，不会有什么关联吧？”唐甘若有所思。

        “和皇上有关的事，实在不便揣测。”小秦侯道，“不过你说到这个御膳房太监好儿，我倒有些印像。据说他功夫不错，还是个管事太监，从小入宫，倒不像个坏人。看来，本侯得去一趟御膳房了。”

        “那我……”唐甘也想去。

        “跟我去吧，说不定还有机会见见皇上。”小秦侯回答得很爽快。

        “我是江湖中人，见皇上就不必了。”

        “其实你的事情，当今皇上也略知一二，而这个传话筒，还正是本侯！哈哈！”小秦侯声音变得平和了些，“其实皇上跟我们一样，也有普通人的情感，只不过肩负得比我们更多，更重而已。”

        “看来，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所以有机会你更要见见，才会有真正答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皇恩如何浩荡，总有不能企及之处，只要他有一颗系着万民的心，已是天下幸甚！”

        ******

        小秦侯不是个特别讲究排场的人，但有些场合，却不得不讲究，比如入宫，便不得不讲究。

        百余随从，八匹马拉的豪华马车，宽敞精致的车厢里，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

        唐甘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皇宫马车，王室的尊贵似乎将他与江湖完全隔开，侍女为小秦侯斟上了一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小秦侯让唐甘尝尝，唐甘抿了一口。小秦侯豪爽的笑道：“哈哈！跟我在一起，你不必勉强，不想喝、不想吃的，便不用吃，不用喝。”

        唐甘也开玩笑：“御膳房听说有很多好吃的，可惜我不是皇帝。”

        “但你是我小秦侯的朋友，先参观参观，想吃什么，包在我身上！”

        谈笑间，马车不觉已行至御膳房，令唐甘有些意外的是，这么容易就见着了好儿，好公公。

        按照常理，抢走五个婴儿大案的嫌疑人，应该早早藏匿起来或彻底消失才对，但好儿没有。小秦侯找人叫他，他很快就来了。

        唐甘寻思：这也难怪，深宫中的角色，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势力存在?连闻名京城的薛神捕，都不知迫于何种压力，莫名其妙的保持缄默。这好儿会有恃无恐，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有点意外的是，好儿完全不是有恃无恐的表情。他看着小秦侯与唐甘，竟然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惶恐。他那本就苍白的脸，更显得没有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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