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无形恐惧

人一生下来，便必需面对一件恐惧的事情，那就是死。

        老死，是最温和的死法；

        轰轰烈烈的死，是最有豪气的死法；

        而不知道会怎么死，则最令人恐惧！

        好儿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最恐怖之处，就在于他不知道该怎么死。

        “好公公，抢婴案到底是怎么回事？”问话的是小秦侯。

        “我什么也不能说，侯爷，您可以不要追问小的么？”

        “我一定要知道呢？”小秦侯逼问，手握了握拳头，他已经有些愤怒。

        好儿看着小秦侯，看着这个满身威仪的朝廷重臣。他，可能没有强大的武力，没有特别高大的身躯，但他浑身上下似乎有一股逼人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纵是好儿一身武功，对侯爷，也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天生有一种人，在他发号施令的时候，别人绝不敢说半个“不”字，除了君临天下的皇帝，小秦侯便是这种人！在这样的人面前，无论是武力、财富、年龄、阅历等等所有资本，都会变得渺小，因为你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服从。

        好儿低下头：“好吧。”你们跟我来。

        小秦侯脸上终于有一丝喜色，对唐甘说：“不用担心，凡事只要水落石出就好。”

        唐甘相信小秦侯，可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好儿，将会揭晓背后什么样的惊天秘密呢？

        好儿将小秦侯与唐甘一行带到自己的房前，说道：“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房间拿点东西出来，你们等会儿就能明白。”

        小秦侯点头应允：“好吧，你最好是动作快些。”

        好儿会去房间里拿什么呢？唐甘猜想：盗走的五个婴儿？太恐怖了，如果是这样，他房间里面好像没有奶妈，也没有婴儿的哭声，那婴儿岂不已经？……也许他是进去拿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不是这件案子的主谋，而真凶另有其人？

        不容唐甘想太多，房间里传来沉闷的“咚”一声响，是物体倒地的声音。

        “不妙！”出于一个江湖人的警觉，唐甘已经第一个冲入好儿的房间。

        好儿已倒在地上，嘴角沁出一丝鲜血，白手套仍白得耀眼，脸仍更加苍白，只是苍白中，多了一丝解脱之色。

        好儿死了，服毒自杀。

        他有绝不能说的秘密。

        而他又不能逃避小秦侯的追查，所以只能选择一死。

        宫廷中千奇百怪的死法，服毒自尽，也许可以算是最安逸的一种，所以好儿把这样的死看作是解脱，并留着了他人生最后一次表情上。

        小秦侯也惊诧了，脸上带着愠怒：“这到底怎么回事！”

        唐甘：“我只是感觉，这深宫中的气氛，有点让我从心底发凉。”

        小秦侯皱眉：“唐兄弟不必担心！既然好儿是抢婴大盗，那么婴儿在哪儿呢？他在宫中的活动范围并不大。依本侯看，大不了把整个御膳房翻过来搜查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到蛛丝蚂迹！”小秦侯说完，也觉得自己火气有些大了。御膳房是给皇帝做饭的，把御膳房翻过来，岂不等于把皇帝吃饭的盘子给翻过来么?这样大的事，不看御膳房这帮人的僧面，皇帝的佛面，也是必需看的。

        唐甘道：“那倒不必，侯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小秦侯看了看唐甘的眼神，见他又回复了自信的微笑，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便顺势道：“真是有点扫兴，好，本侯今日便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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