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塔利娅瞪着打破玻璃出现在客厅里的不明身份者，又看了眼被挟持着的阿尔弗雷德，怒意涌上心头。
她向前一步，为首那位劫匪却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武器。
“最好别再靠近一步，小美人。”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布鲁斯·韦恩还喜欢玩角色扮演吗？”
听不懂，塔利娅想，而且这个人类身上的气味难闻到令她发呕。
如果是平常遇见这种人，她估计早就转身走了，不过这里是韦恩庄园，况且布鲁斯说过在他出去的时候，自己的任务就是守护好家里。
可现在，眼前的人打破家里的落地窗，还挟持了老管家，于是塔利娅现在只想赶快把他们解决掉救出手无缚鸡之力的阿尔弗雷德。
瞳孔微微扩散，这也让与她面对面的劫匪意识到了不对劲。可就在他发出声音想要有所动作之前，塔利娅就忽然一抬手，红光将在场几位全部包裹住。
她明亮的眼眸稍稍眯起，随着手在空中做出抓握的动作，那些笼罩住劫匪的红光也慢慢在收缩。
仿佛在红光中感受到了窒息，武器从他们无力的手中滑落。因为离其中一个人较近的缘故，阿尔弗雷德可以十分清晰的听见她在大口大口喘气。
见多识广的老管家忽然反应过来，连忙看向塔利娅并阻止道：“不可以杀死他们？”
闻言，小恶魔疑惑的歪了歪头也看他：“为什么？”
阿尔弗雷德的嘴唇张开又闭上，最终还是道：“布鲁斯老爷不会想看到你对他们痛下杀手的。”
他太了解布鲁斯了，知道如果在塔利娅杀害人类之后，尽管事出有因，他也一定会对他进行制裁。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塔利娅经常在自己身边打转的缘故，阿尔弗雷德竟还生出一丝感情，这才给出了劝告。
但塔利亚还是不理解，在她的认知里，做错事的人就要受到以牙还牙的惩罚。虽然今天因为她在的缘故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这个并不代表他们不打算伤害老管家。
“可是他们伤害了你。”塔利娅说。
阿尔弗雷德看着她，并未再有更多言语。
“好吧！”塔利娅在与他静静对视之后便愉快放弃了先前以牙还牙的想法。
笼罩在劫匪身上的红光顷刻间消散，他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像是终于上岸的溺水者。
塔利娅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们的反应，余光里却看见其中一个劫匪气都没捋顺还挣扎着想捡起地上掉落的木仓。
她扭头望过去，见此情景皱了皱眉。
手再次抬起来，下一秒，不止他一个，在场所有劫匪都瘫软了身子一下倒在地上。
阿尔弗雷德见状一惊，塔利娅却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抬起脸时笑容灿烂：“别担心，他们只是晕过去了。”
闻言，老管家这才松了口气。
他起身离开满地狼藉的客厅，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捆绳索。
塔利娅不懂他要干嘛，于是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看着他蹲下去利落的用绳索把几位劫匪绑起来。
熟悉的绳结手法似曾相识，塔利娅恍然大悟：“你是要把他们吃了吗？”
阿尔弗雷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他震惊的抬头看向塔利娅，否认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把他们绑起来以防逃跑。”
“是吗？”得到了否定的塔利娅疑惑的歪了下头，“可是你之前做饭的时候就把鸡绑了起来。”
和现在一模一样的。
听了她的话，阿尔弗雷德这才想起来，前天晚饭用细绳捆住火鸡准备分区腌制，被塔利娅看到了便询问是在干什么。
他自然如实回答：做饭。
反应过来塔利娅的脑回路后，阿尔弗雷德觉得十分好笑，又觉得眼前的恶魔傻得可爱。
“这不一样。”他又解释了一句。
说实在的塔利娅现在也渐渐不想搞清楚为什么不一样了，因为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人类做事真的十分麻烦。
见她无聊的蹲着一边，阿尔弗雷德想了想：“塔利娅？”
恶魔闻声抬头，朗声询问：“什么！”
阿尔弗雷德说：“你可以下去找提姆让他帮忙联系下布鲁斯，并告知家里发生的情况吗？”
塔利娅当然愿意。
她起身就往电梯的方向走，路过也不忘记将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枪械时踢到墙根里。
布鲁斯他们没在忙，因此提姆听见电梯声响起后往那边望了一眼，谁知却正好对上塔利娅那一双通红的眼眸。
他明显动作一顿，塔利娅看在眼里，走过来的同时问道：“怎么了？”
提姆看着她：“你的眼睛……”
塔利娅眨眨眼，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
提姆盯着那一双竖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描述。
“不过，阿尔弗雷德让你通知布鲁斯回来。”塔利娅还记得自己下楼的原因。
“为什么？”提姆转头看回屏幕，“布鲁斯刚才还说他们要直接进行夜巡，晚些再回来。”
说完，在塔利娅开口之前，提姆又想起来什么，扭头问她：“刚才你怎么突然上楼了？”
“啊…我听见楼上有玻璃碎掉的声音，所以就上楼去看看情况了。”塔利娅解释道。
提姆问：“所以怎么回事？”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他可能会持怀疑态度。但眼前的塔利娅可是货真价实的恶魔，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大的本事。
于是在提姆的眼神下，塔利娅坦然点头，仿佛发生了如同喝水一般的小事：“几个人拿着…木仓，是叫这个吧，打破了落地窗进到了家里。”
“？！”
提姆迅速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塔利娅连忙将其拦下，然后道：“你别走！阿尔弗雷德让你把布鲁斯叫回来！”
提姆快急死了，抬手就要挣脱她的阻拦：“阿尔弗雷德还在楼上，万一被劫匪伤害了怎么办？！”
“没事，”塔利娅轻描淡写地说，“我已经把他们全都弄晕了。”
平淡的语气说着不平淡的话，提姆张着嘴愣了愣，半晌吐出来一句：“厉害。”
塔利娅微笑着点头应下这句夸赞。
而在得知情况已经控制住后，提姆便赶紧联系布鲁斯让他回来。
刚从提姆那里得知庄园被人入侵的时候，布鲁斯一下子就将那些人与今晚袭击宴会的劫匪们联系在了一起。
首先宴会上的劫匪很早就暴露了他们的目标是自己，紧跟着一项太平无事甚至远离哥谭市区的韦恩庄园忽然遭受不明人士的入侵，这两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紧凑，说是巧合自然不被人相信。
好在宴会闹事之后警方随机在市区加大了巡逻力度，今晚的哥谭安全度数有所提升，可以容忍蝙蝠侠暂时回家处理一些私人事情。
蝙蝠战车冲进蝙蝠洞，车子刚一停下，布鲁斯就迅速下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塔利娅蹦蹦跳跳着迎上来。
布鲁斯却径直错开她，看向阿尔弗雷德：“人呢？”
“楼上，”老管家说，“提姆少爷在那里看着他们呢。”
布鲁斯点点头，抬脚就要往电梯的方向走。
塔利娅也不在乎他刚才避开自己的事情，只是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电梯。
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都没跟着，于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塔利娅扭头看布鲁斯，抬头望去只能看见紧绷着的下巴。
他的面罩还没摘，实在是无法从表情判断出来男人的心思。
她想了想，说：“那群人，我解决的。”
布鲁斯闻声低头对上她的视线，也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但塔利娅的表情除了在发现男人也看向自己后多了些骄傲之外也没有什么。
至少没有他想象中她脸上会有的快感…欺负人类的快感。
虽然塔利娅这样只能算正当防卫。
电梯门开了，布鲁斯收回视线，抬脚往外走。塔利娅又是忙不迭跟上。
劫匪们和提姆都在客厅，冷风从破掉的落地窗灌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件厚衣服正裹着。
见布鲁斯来了，提姆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劫匪们还晕着，阿尔弗雷德最后又用一根长麻绳将它们都连在了一起，歪在客厅的墙角里。
布鲁斯走过去，看着那瘫软在地上的五个人，他问提姆：“能查到有关信息吗？”
提姆点点头，拿起茶几上放着的平板，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文档然后递过去：“一些雇佣兵，资料都在这里了。”
布鲁斯接过来查看，粗略扫了一眼之后又把平板还给了提姆。
都是最基本笼统的资料，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眼前这些人都是给钱就能卖命的老手，看来还是得等他们醒了进行询问才有可能得到更详细的信息。
比如是谁让他们来韦恩庄园的。
提姆看着布鲁斯把视线又投向被打破的落地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他们怎么处理？”
总不能一直在客厅里扔着。
而且也不知道塔利娅用了什么能力让他们晕过去，要是一时醒不过来，对着冷风吹一宿说不定明天早上人都没了。
可庄园楼上都是客房和功能房，楼下蝙蝠洞更是不说，把他们放在那里就成了问题。
布鲁斯仍然看着窗外。
微弱的壁灯照亮了半个庭院，冬日草树枝叶稀疏，因此不用费力的就能看见斑驳的院墙和栅栏那侧望不见尽头的森林。
薄雾在空中涌动，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怪物撕破黑夜呼啸而出。
过了很久，布鲁斯才吐出回答。
他说：“报警。”
时针眼看着要指向十点的时候，一辆警车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来人之后，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并打招呼道：“戈登局长。”
为首的男人拨了下自己的大衣，里面的警服若隐若现。
“潘尼沃斯先生。”他微微颔首，然后介绍了下自己身后跟着的两名警员，“他们是我的同僚。”
阿尔弗雷德帮他们把门打开，引着人走过门厅：“布鲁斯老爷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戈登带着两名手下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了墙角那群人。
“就是他们吗？”他走过去蹲下查看，不出意外又发现了另一堆已经被拆卸开来的枪支。
布鲁斯从沙发上站起，他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脸色苍白：“是的警官，就是他们。如果不是我们家里人多，可能被发现的就是我的尸体。”
“人多？”其中一个警员抓住了疑惑点。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在发现是个生人之后，提醒道：“我的儿子们已经回房间了。”
戈登起身，转头与他对视。两人在视线交汇的短暂时刻已经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老局长介绍道：“这两位是刚毕业来到警局的警员，不太了解哥谭的情况。”
外乡人。
布鲁斯看了眼他们。
另一名警员又蹲下去看着那些被拆卸了的木仓。
布鲁斯及时道：“我们怕劫匪醒来会再次攻击我们，于是我曾经当过兵的老管家就把他们的武器拆开了。”
那警员知晓的点了点头，然后夸赞道：“很专业。”
阿尔弗雷德笑着点了点头。
“韦恩先生，可以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讲给我们听吗？”一个警员从兜里掏出来了出警单，一副要做笔录的样子。
布鲁斯看了眼挂钟现实的时间，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现在已经很晚了…警官，你们能先将他们带走，明天我自己去警局做笔录。”
按照规矩来说这样是不可信的，但说这话的人毕竟是布鲁斯·韦恩，于是那警员为难的看向了戈登。
戈登轻飘飘看了眼布鲁斯，知道他的意思是还要夜巡，于是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把这些犯人带走，不过韦恩先生明天务必来警局一趟。”
布鲁斯点点头，然后看着他让两名警员协助着一起把这些罪犯扔回警车上。
在他们走后，布鲁斯直接返回了蝙蝠洞。
刚才对警察说的也并非全是假话，至少提姆和达米安是真的回了房间。
蝙蝠洞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过很快，就有脚步声在蝙蝠洞里响起，是塔利娅。
她把手里端着的热汤放在布鲁斯面前，然后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下。
“阿尔弗雷德让你拿给我的？”布鲁斯问。
塔利娅点点头：“你没吃晚饭。”
见男人看着电脑，她又小声问道：“你不开心吗？”
布鲁斯喝了口热汤，“什么？”
“我今晚跟你说话你都没有理我。”塔利娅说。
听见她话音里夹杂着的不满，布鲁斯扭头看她，发现这只恶魔果然撅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他抬手揉了揉眉头：“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没注意。你都说了些什么？”
塔利娅搬着座椅往他那边挪了挪，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拉得更近：“我说，是我先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如果不是我反应很快的冲上楼，也许阿尔弗雷德就会受伤了！”
布鲁斯闻言点点头，然后继续沉默的看着她。
塔利娅也与他对视，眼中的期待随着沉默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发现布鲁斯真的不如自己期待那样开口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打算…夸夸我吗？”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阿尔弗雷德可能就会受伤了！受伤哎！
可布鲁斯居然连一句夸奖都没有。
谁知道，在她这番明示过后，男人还是沉默不语，一双蓝眼睛盯着她看。
果然，塔利娅想，人类都是没有心的。别说夸奖了，连句感谢都没有。
她终于不再期待，扭过头去不看布鲁斯了。这样似乎还不够，甚至抬手准备把靠过来的座椅挪过去。
谁知道手一搭上座椅底部，布鲁斯就已经看穿了她的意图。
男人一双大掌快又稳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很厉害，还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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