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曾经的小伙伴们

刘公公，一身黑色夜行衣，戴着压得很低斗笠，显得有些神秘诡异。

        他进屋的速度非常快，唐甘感觉此人功夫不在好儿之下，又是个一身武功的太监，看来皇宫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刘公公进屋就将婴儿连同襁褓一起递给温师傅：“温师傅，这个孩子刚刚出生三天。”

        温师傅点头：“办得好，办得好，早知道一开始就让你和好儿兵分两路去找孩子，一人三个，也不至于好儿暴露身份，把命都丢了，真是可惜。”

        刘公公道：“温师傅不必太难过，在必要的时候，换做是我，也同样会万死不辞！”

        温师傅连连点头：“好，好样的。”

        刘公公：“现在孩子已经齐了，温师傅，你看怎么处理那些奶妈？”

        温师傅没有看刘公公，眼神落在开花的灯芯上，他不想看到刘公公为难：“为了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她们都必需死。至于小红，她从小跟着我，不是外人，留下她吧。”

        刘公公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温师傅：“办完事，把几个孩子都抱出来吧。”说完，开始轻轻的摇着怀里的孩子，目光中竟然有一丝慈祥，满是皱纹的眼角，似噙着老泪。

        刘公公已径直往后边厢房去了，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

        奶妈和婴儿们已经休息，分别住在三间屋子。小红和一个奶妈二个孩子在一起，一张床，和一个临时搭起来的铺头。因为温师傅院里，平时并没有这么多人住。

        小红没有睡着，她从小在宫里长大，温师傅待她如亲生女儿，她也一直把温师傅当作世上最亲的人。虽然她从小失去双亲，但并不孤独，因为在她的身边，一直有很多人陪伴着她。

        温师傅是看着她长大的人，而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则有很多宫里的姑娘，但男孩子却不多。和小红最要好的，只有两个。

        直到七岁的时候，小红才知道，这两人其实算不上真正的男孩子，因为他们属于宫里特殊的一群人，叫做太监。

        和她最要好的这两个，一个是刘小，如今的刘公公，另外一个，便是好儿。在小红很小的时候，刘小和好儿已经一身本领，是皇宫太监中的佼佼者，小红很佩服他们。而他们对小红也很好，绝不让任何人欺侮小红。

        要知道，对一般宫女来讲，可以欺侮她们的人实在太多，尤其是一些心理扭曲，却又小人得志的太监头头，他们折腾人的办法，让一些宫女们如惧虎狼。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欺侮过小红，因为好儿和刘小就像是小红的守护神。

        好儿的死，让小红很难过。她想哭，但是温师傅不让她哭，温师傅说：“我们身在宫中，这命便不是自己的，我们只为皇上而生，更随时可以为皇上而死。”

        微弱的灯火仍在燃烧，这个冬夜里唯一跳跃着的生命，似乎让人不那么寂寞。温师傅的话犹在耳畔，可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他真的值得这么多人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吗？他是否知道？是否看到?

        思绪万千中，小红看到，门被轻轻推开。门缝里进来一个人，刘小，刘公公。

        寒风从门缝中刮进来，使人感觉很冷，但刘公公脸上的表情，则让人冷到心里。而且，他手里还紧紧握着刀。

        小红将婴儿的被子捂了捂，对刘公公说：“这么晚，你来干什么？把门关好，小心冻着了孩子。”

        刘公公指着刚刚被惊醒的奶妈，冷冷的说：“我现在，要把所有的孩子带走，而她们，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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