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腿和黑皮蛋

八腿是个小偷，偷东西的技术并不是很高明，所以常常被人发现，然后追赶，但是他跑得很快，往往有化险为夷之能，所以人称八腿。八腿是在母牛镇偷东西的时候逃跑，撞到烂爷身上，烂爷把他招进叫花子兵团的。

        另一名新成员黑皮蛋，个子不高，身体矮壮结实，是一名混混。黑皮蛋会打架，会欺侮小孩子，却养活不了自己。遇到烂爷的时候，烂爷指点他，有些时候，只能智取的事情，便不要力敌。比如，帮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去欺侮一些穷人家的孩子，这样既可以得到好处，又没什么风险。黑皮蛋认为烂爷说得很有道理、有智慧，而且执行起来很有效果，所以便投靠追随了烂爷。

        虽然都是烂爷的手下，但是黑皮蛋觉得自己比阿驼他们层次更高，所以和八腿单独住在另一间小屋里，平时即使与阿驼他们见面，也总是不屑一顾的抱以鄙夷之色。

        烂爷还是很心疼阿驼的，因为阿驼是他的摇钱树，但对花子和小刺就不同了，他们两个长成少年之后，吃得越来越多，但肯施舍给他们的人却越来越少。

        用烂爷的话说，他对花子和小刺的前景表示忧虑，往往由着黑蛋和八腿欺侮他们。记得有一次，下着很大的雨，街上已经没有行人，阿驼、花子和小刺就端着碗从外面回来了，烂爷指着花子和小刺大骂：“你们这两个废物，看着阿驼回来你们也回来，你们要的钱，连自己也养不活，还要我养你们吗？”

        八腿倒在地铺上，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把手里的一袋银子高高抛起，然后又接在手中。这一袋银子，是他在刚下雨的时候，趁着人们慌乱避雨之际顺手牵羊偷到的，正一直得意呢，完全不想理会其他人。

        黑皮蛋打架成瘾，脾气暴燥，下雨天不能出去欺侮人，觉得心里窝火。看见花子和小刺回来，也跟着烂爷一起叫骂：“废物，回来干什么，让雨淋死你们！”说着，把花子和小刺推进雨里。

        黑皮蛋很凶，平日里阿驼几个都惧怕他，花子和小刺站在雨里不敢回来。雨水滴答，渐渐淋湿了他们的衣服，也冲走了他们脸上的污垢，两个人抱着手站在雨中，冷得有些颤抖。

        现在的花子，已经是十多岁的少女，冲洗干净后的脸庞倒显得有几分秀丽可人，破烂的衣衫紧紧贴在她已渐渐玲珑剔透的身体上，黑皮蛋看得有些入神：“咦，花子倒是个美人胚子，不错不错，可造之材，烂爷，可别浪费了。”

        烂爷回头看了黑皮蛋一眼，没有说什么，回头坐在席子上打瞌睡了。

        从这以后，花子变得很害怕黑皮蛋，不敢单独跟黑皮蛋在一起。特别是到了晚上，花子不管天气多热，睡觉的时候，都会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一天，阿驼像往常一样，铺开那张破布，摆上碗，趴在街边眼巴巴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他看见花子从远方跑了过来，后面跟着黑皮蛋，正伸手抓花子。

        花子对阿驼叫道：“阿驼，救我，黑皮蛋他要耍流氓！”

        花子隔了一条街在乞讨，现在一路跑到阿驼这边来，可见黑皮蛋已追了一条街。

        在别人眼里，他们只是混混和乞丐在打闹，没有人会在意，更没有人会帮花子，所以花子只有向和她一起乞讨的同伴阿驼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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