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首战4
随尔阳信之，拉着姜橘一在医院小花园等。
小花园四周种着三棵榕树，枝繁叶茂，它伸展着枝叶笼罩着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一阵微风吹过，茂盛的叶子不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树叶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烈日炎炎，蝉儿潜在树叶间一声声地鸣叫，让人心烦。
姜橘一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地拿着手机发朋友圈，把刁远山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而随尔阳则拿着手持dv机开始拍摄树荫下散步的几个病人在。
护士手上拿着一沓a4纸，姗姗来迟朝她们走来。
随尔阳收拾好情绪，弯了一下嘴角，“可以开始吗？”
护士点头，拿着身份证对着镜头说：“我叫潘若柔是德康中医院一名护士，实名举报德康医院胃肠科刁远山主任医师，在医院与年轻护士乱搞男女关系，利用职务之便收取礼品和大额回扣包养小三，小三是蔚蓝药业医药代表，也是网红，还为其生了一个私生子。为小三购置价值几百万房产车辆，且与小三勾结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对一双儿女不管不顾，不支付任何抚养费和生活费，儿子重病在医院的icu等待合适的心脏移植，身为医生的刁远山依然对儿子不闻不问，导致她儿子的医药费都是由娘家支付，他们的生活无以为继。”
随尔阳震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护士。护士把手上的资料一张张对着镜头展示，聊天记录截图，购房合同，与小三和私生女见面的照片。
护士把刁远山的事情娓娓道来，边说边哭。这可是他唯一的希望，只愿老天不会把他样绝路上逼去。
生活把温柔小女人硬生生逼成了强势女汉子，现在把女人逼成了反腐反黑反人设精英了？
随尔阳看到小三就是姚菁。
所以吃错药去世的男孩刁峣就是刁远山和姚菁的私生子？
潘若柔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这样，她就能改变现在这种令人蛋疼的局面一样。找媒体曝光刁远山的恶劣行为，是她唯一的希望。刁远山把她逼上绝路，她让他前途尽毁，看他怎么养小三。
中国古代中医曾讲：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讲究的是悬壶济世，济世救人，宁愿架上药生尘，唯愿世上无人疾，没有医德再高的术都不配做一名医生。
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这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医生，但也有那些潜心科研，钻研疑难病症，用科学数据推动医学发展的医生，一种怀有温情，一种冷面前行，他们都值得为人称道。
然而那些违背初心，如同蚂蚁搬家一样小心翼翼收取回扣的医生心中又有多少治愈患者的信心，以及推动医学发展的决心呢？
药品、器械从研发投产再到具体病患使用是一个很长的链条。医生直面患者，属于链条的终端，倒不是那样简单。
刚才刁远山给姜橘一的种种建议，像似收回扣的行为表现。
拍摄完毕后，随尔阳心情有些怪怪的，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没忍住露出一丝八卦的神色。
潘若柔听到这么一问，茫然地收回视线，面露无奈，“为什么要便宜他和小三？”语气里有一丝怨恨。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真的会帮我播这条片吗？”
随尔阳其实没想到她所谓的报料是，实名举报刁远山。
深城电视台与自媒体不同，一直坚持守正创新、客观准确、及时权威发布新闻报道和信息资讯，正确引导舆论、传播正能量、稳定社会民心。
还没查清楚背后缘由，事情是否属实，单凭一人的片面之词，贸贸然播出去，电视台新闻的影响力、公信力造成很严重的影响，会让老百姓质疑主流媒体的责任与担当。
事实上，的确如随尔阳所想的那样，护士找她确实是临时起意，可能就是看中她是电视台记者。
如果她自己拍视频，也激不起半滴水花。有些单位是不管员工私德的，出轨这种事，还没有明确的法律可以制裁，这位女子选择电视台这个媒体曝光，是明智的。
两人对视了一秒。
潘若柔看见随尔阳若有所思的神色，看着并没有打算回答她问题，瞬间翻脸，“我还以为记者是有良知的，女记者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一丘之貉。”说完愤然离去。
姜橘一差点追上去打人，嗓门突然放大，“你和那个刁远山才是一路货色呢。”嗓音太有穿透力，随尔阳连忙拉住她。
涨见识了，真是林子大了，傻鸟都有！
这个反转让随尔阳料时未及，有些懵，脸色整个垮掉，嘴不自觉地瘪了瘪。有种解脱感，却也有说不出的难过。不过很快调整好心态，又觉得有些庆幸，不枉此行。“也算有收获，一一，我们吃大餐去。”挽着姜橘一的手臂去停车场。
三姐弟在外面吃完大餐，回到家里，窝在沙发里给尉迟昀朗发微信：尉迟医生，料事如神啊，真的被你说中了。德康医院胃肠科医生让我表姐做手术减肥。
尉迟昀朗：就你冒用名字那个表姐？
随尔阳：是滴鸭。
尉迟昀朗：除此以外还有收获吗？
随尔阳：暂时保密，留意我的新闻报道就知道啦。
吊胃口，欠揍是吧？尉迟昀朗发了一张【拳头硬了】的动画表情包。
随尔阳也回了一张【防御模式】的动画表情包。
没想到两人都喜欢用同款表情包。
随尔阳唇角噙着笑，退出微信，纤细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打开微博直接点开热搜榜。
看到微博热搜榜上出现一条妻子护士实名举报医生丈夫收回扣养小三，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新，她眉毛不自觉一蹙。
仅仅几小时就上了热搜。
大致看了一遍评论，十分热闹，骂声一片：
【医疗圈渣男见得多】
【以后这种新闻，我看见一个顶一个，遇见这种事不要怂，就是刚，大不了一拍两散。有些“人”就是你越忍他越嚣张，知三当三的人永远被唾弃。】
【这位医生丈夫太过分了，婚内出轨，孩子重病不理，心太狠了。枉为人父，自己还是医生呢？连自己亲生儿子的生死都不顾，还能指望他救死扶伤嘛？】
【竞选年度渣男，建议知三当三的以后可以把他的光荣事迹，记录在档案里，结婚的时候伴侣可以看到这项记录！！！免得那么多老实人被欺骗！】
【就事论事，不要上升到医生行业，能做出这样的丑事是他本人有问题，而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医生。】
【但凡不把妻子逼到这个份上，估计也不会实名举报。利用职务之便收礼是不对的，养小三花费几百万，这个医生得收多少回扣啊？】
【只有我的关注点是医生收回扣嘛。大三实习做了俩月药代，对这几个字眼比较敏感，只能说，这是在正常普遍不过的事情，患者都是俎上鱼肉。】
拿着手机在旁边也在刷微博的姜橘一手指在手机屏上一划一划，喃喃自语：“女性是弱者，很容易得到同情。虽然她的遭遇很可怜，但这女人很有手段，这热搜买的吧？”
随尔阳睫毛轻颤了颤，没回应。
回到房间洗澡，换上了短袖短裤睡衣，露出白嫩纤细的四肢。抱着个笔记本电脑躺在床上，从云端下载今天偷录的视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都是臭一一太激动，没拿到健脾益胃膏，无法证明有问题的健脾益胃膏是明衍生产。
她看着电脑屏幕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微信电话骤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胡培新，那一瞬，她的眼皮快速地跳了几下。心想，这个点打过来有什么事呢？
她迟疑片刻才按了接受：“喂，胡叔？”
胡培新急促地问：“随记者，你有认识脑科医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哀怨婉转的女哭声，边哭还边打嗝。随尔阳问：“怎么了，是筱婷妹妹病情有变化吗？”
胡培新说：“我老婆，想把她的器官捐给别人，我不相信我女儿……你是记者，你认识人多，你可以帮我找一个脑科专家吗？”
随尔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我帮你问问再回复你。”
结束通话后，随尔阳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一阵发涩，却无能为力。
她哪里认识什么脑科专家。
符则达住院期间，随尔阳送饭去医院，护士在病人中间来回穿梭，看到胡培新局促不安地站在走廊不挡路的地方，双眼空洞无神紧紧盯着监护病房门口。
因为经常在走廊上碰见，打过几次招呼。经过监护病房时，随尔阳礼貌打招呼：“胡叔，吃晚饭了吗？”
胡培新眼圈暗沉，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露出虚弱和憔悴。身穿着脏污的工地制服，手还拿着安全帽。工地一下班，就赶来医院，看看女儿才放心。“还没呢。”他突然口气一顿，眼中带笑，嗓音压低地问：“你妈妈说你是电视台记者？”
随尔阳从门上的玻璃望进去，梁秀芝在里面帮胡筱婷擦身。她转脸过来看着他，眼眸明亮柔和。“是啊，怎么了？”
胡培新有些紧张，随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突然笑呵呵，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随意：“可以加个微信吗？”
随尔阳有些犹豫，从斜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让他扫，她长相清纯，这种长相让人容易增加好感。
胡培新释然地笑出来：“以后有事可以找你吗？”
“当然可以。”随尔阳看着他的那双眸子格外清亮。
随尔阳是听赵咏群说，他女儿胡筱婷撞车，车主不肯赔偿，可能要打官司了。梁秀枝没多说，赵咏群不是八卦的长舌妇，就没追根刨底。
这让随尔阳想起了胡筱婷日记那段话，很有可能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这时，尉迟昀朗又发了一个表情包过来：周末约吗？
随尔阳点开电脑版微信，看见“四字弟弟”四个字，突然想到什么，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着，给胡培新发微信：胡叔，你可以去问问尉迟昀靖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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