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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吻


聊江僵硬地躺着。顾念侧压在他身上,伏在颈侧哭。

        颈间湿湿的,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滚落在上面,一滴接一滴。

        耳边是男人在哽咽,明明隐忍着似的压抑哭泣到嘶哑的声音,却控制不住一般全部暴|露出来,抽气、呜咽、不断崩溃。

        聊江被两只手箍得死死的,不疼,却动弹不得,甚至阻绝了他出声安慰的机会。

        也许抱住自己的人并不需要安慰,只是迫切地想要宣泄自己的情感。

        等顾念的声音渐弱,情绪平稳下来,聊江抽出自己被抱紧的胳膊,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拉开。

        他冷声道:“我已经不记得以前了。”

        顾念不得不后仰,露出哭过的脸,眼睛充满血丝,眼下暗青浓郁,眉头微皱,泫然欲泣,双眼恍惚地盯着聊江,轻轻道:“是,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就可以了,记得我们怎么用九年的时间相识、相爱、相离,记得我怎么找你。”顾念面无表情,不顾被聊江扯着的头发,环紧了他的身体,再次伏在聊江颈侧,舔|舐那些已经微凉的泪水。

        “滚开。”

        “不。”

        聊江无奈地松了手。

        顾念咬住颈肉:“我不过是你在巷角捡来的一条狗而已,绝对忠贞,不会滚开,只能被抛弃。”

        聊江不记得以前,现在只能无言以对。

        顾念声音平静,像一片枯落的树叶,有些腐烂的气息:“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不把人当人看,练习制毒时也只拿我做练习。”

        “我最幸运的是,你说你只会用我,其他人都不配。多么大的嘉奖啊。”

        “年少的你顽劣、缺少人之常情、任性妄为,但你的所有,我都奉为圭臬。”

        顾念重重地咬了一口,疼得聊江长嘶一声。

        “我就这么被你‘宠爱’着,尤生尤死。五年后你扔给我一个话本,你问我:‘这么做真的舒服吗?’,我说:‘只有奴才才能让您舒服。’于是我们模仿话本,夜夜笙歌。”

        “我发现我居然能掌控您了,从平静、崩溃到余韵,我都可以掌控。有时我会在夜半凝视你的身体,会在你身后凝视你,不停地看你。我长高、变壮,不再受毒药的制裁,你也始终没有责骂过我的逾矩,于是我单方面觉得我们平等了。我爱你,但从未询问过你是否爱我。”

        “我不敢知道,你是……还是只沉沦于身体上的快感,从来不曾问过。”

        顾念咬住聊江的喉结,任由它无序滚动,含糊道:“我一再等待真正的平等,等着询问的时机,得到想要的结果,等了足足四年,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你就消失了。”

        “夜半的时候,你说你要吃夜市上的小吃,我去给你买了。我们住在街角的小房子里,离夜市比较远,我跑着去的,回来了又怕颠着小吃,走慢了,回来你就不在了。桌上倒有一张纸条,你知道写的什么吗?”

        顾念自问自答:“是诀别,你说‘就此一刀两断,再无会期’,之后一整年空谷无足音,我形单影只,直到房子被人烧了个透,什么念想都空了。我离开大什族,来到你提过多次的虔国。”

        “这里和话本里完全不一样,他们肉搏、杀人、赌|博、粗暴,钱权为天。我不喜欢这里。但不愿意回大什族。”

        “于是我在这里呆了三年,直到前不久,我的心好像又能跳起来了。”

        “我又看见你了。”

        “你不用说你忘了,我知道你的记忆里,你一个人住在小屋里,一个人去夜市游玩,一个人苦苦炼制毒药,练习暗器,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我。”

        “这些日子里,我患得患失,对你的失忆品出了幸运,好像我可以用平等的姿态与你站在一起,甚至可以比你更强大。直到上半夜看见你留下的纸条,我发现离开你,我依旧脆弱。”

        顾念松开濡湿的喉结,吻了吻聊江的下巴,小心翼翼讨好:“可不可以不要走了。如果要走,能不能带上我?”

        房间里一阵沉默,聊江挣开他坐起来,说:“你现在离开这里。”

        顾念张了张嘴,没有动作。

        两人僵持。

        直到聊江拿出了匕首,抵住顾念的颈侧,说:“现在滚出去。”

        顾念往前压了一分,尖利的刀刃压进一分,洇出一滴血来。

        聊江并没有将匕首拿开。

        顾念笑,随手拨开聊江的匕首,手掌随意地擦拭了颈上的血液,继而毫不顾忌地去擦拭聊江沾了泪的颈侧。

        顾念搂住脖子吻上他的时候,匕首狠狠地插|进大腿,顾念置若罔闻,倾心拥吻。

        于现在的他而言,最美不过失而复得。

        -

        窗外的天蒙蒙亮,此刻正是夜阑时人静,只有楼下传来婆子婢女清扫和窃语的声音。

        顾念在床边整理长衣。

        流血的伤口已经用药止住,至于谁的药,自然不言而喻。

        他俯身亲了亲红湿的唇,转身收拾未用过的饭食食盒离开了。

        门“嗒”一声关上,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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