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听话了
对苏瑶来说，这性子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顾曦。
“别开玩笑了，我求你~”
她语气中的祈求变得明显。
顾曦，别对我开玩笑，我理应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你不能对我开这样的玩笑，她的心这样诉说着。
而她的话，让原本笑着的顾曦，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每次都是这样，顾曦不明白，她做的难道对眼前人来说，真就只是玩笑？她的关心和在意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她不懂，为何在苏瑶和她之间，总是有那么一层雾，它包裹着苏瑶，哪怕她想要靠近，可总会被雾遮挡住了眼睛。
“为什么，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有些话，在有记忆的时候，没有时机问出口，现在似乎有了。
为什么？苏瑶的目光抓住了眼前人，她并非感受不到，问出这话的顾曦，兴许是被她给伤到了，可每个人都该有清醒的认知，了解自己的地位，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顾曦，你失忆了，你只是还没明白过来，你不该是这样的”
“你不要因为我的话而难过，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牵扯，你只是忘记了，可你会记起来的，总有一天”
记起来，我对你来说本来就没有那么重要，你不该把我看得太重，那是错的，她心说着。
苏瑶太害怕了，她由内而外地都在散发着抗拒，顾曦并非感受不到，她只是不想没试过就放手，苏瑶明明是在意她的。
“是我不够好吗？是不是我不够好？”，她问出在她有记忆时，永远都不能问出的话。
苏瑶摇了摇头，“你很好”，只是我不够好。
对苏瑶来说，顾曦对本就是假妻子的她已经很好了，甚至也许她真的谈了恋爱，对方都未必会将她的生日和纪念日记得如此仔细，但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害怕，害怕会有对比。
而在顾曦眼中，苏瑶瞧上去实在是显得太害怕了，她担心要是继续追问下去，苏瑶会逃，逃到她再也无法触碰到的地方。
“既然我那么好，那老婆，你就不要和我离婚了，好不好？”，她变换了语气，将那份难受活生生地压了下去。
顾曦的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成分，她看向苏瑶的表情，像个孩子一样，这让苏瑶突然有了负罪感。
顾曦失忆了，所以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妻子当做了可以相信的存在，而她苏瑶同一个失忆的人说这些所谓的真相，是不是太残忍了。
现下，顾曦也许只是想抓住她，在毫无记忆的深海里面，抓住一个可以让其固定的绳索，而她本可以成为这根绳索。
“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对老婆你很好的”，许是怕苏瑶不愿意，顾曦还加上了一句保证。
苏瑶瞧着顾曦，她盯住了顾曦好一会，她想到了在医院的母亲，想到了如今正在上高三的妹妹，苏家欠顾家太多了，多得还不完了。
所以，她点了下头，答了声“好~”。
若是顾曦需要她，她该在的，更何况，她似乎找不到理由拒绝。
一想到此，她便有些无奈，直到顾曦的脸突然于她的眼前放大，并在她的鼻尖留下浅浅的湿热，耳边响起的是，“真乖~”，她才惊醒过来。
“你！”，这一吻的功力比顾曦想象得还要巨大，苏瑶瞧上去是没那么悲伤了，因为震惊代替了一切的情绪。
“你不是，你不该”，苏瑶有些语境混乱，组词不清，总而言之，她心乱了。
“老婆，你听话了，这是奖励~”
顾曦笑得可爱，她终于松开苏瑶了，虽然有些不舍。
苏瑶看着重新拿起苹果，继续咀嚼的顾曦，对于这个所谓的奖励，她很明显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床上人，此刻顾曦的嘴里咀嚼着果肉，那鲜红的唇，在苏瑶的眼中变得格外醒目，心跳快得有些可怕。
苏瑶不懂，明明只是轻轻一点，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但从她盯上顾曦的唇之后，这一吻，在她的脑海中便突然有了具体的画面。
她偏头，想躲开眼前的顾曦，可却又看到李丽那正死死投向她们这边的目光，李丽的嘴唇边放着苹果，可那张嘴却连开口咬苹果的动作都忘记了。
之后，察觉到她的目光，反应过来的李丽当即转过了头，背对着两人，继续啃起了苹果。
苏瑶意识到李丽看完了全程，她现下的情绪，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恼怒，只是她不想在呆在这里了。
“我去找医生看看情况”，然后在顾曦和李丽的目光下，她以比较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也不在乎病房内的人，会不会觉得她奇怪，她现在需要一个没有顾曦的空间，这间病房里太热了。
李丽瞧着苏瑶消失得快速，她转头瞧向了病床上正吃着苹果，此刻眉眼都快翘起来了的某人，心里只能默默地叹气，夫人对上顾总的话，怕是难以保全自己，不过看夫人那般反应，这两人还真是别扭。
顾曦吃着苏瑶给她削的苹果，回忆那一吻，方才心里的难受都已消失殆尽，嘴里的果肉似乎比她以往吃得都还要甜上几分，就像是在苹果肉上，撒了蜜糖一样，清甜但却又没有粘牙，她很喜欢这样的味道。
对她来说，这次车祸虽然险了些，但她也因此因祸得福，她找到了一个打破她和苏瑶之间界限的好法子。
看来还是得无赖些的好，要是依照以前的传统对待，静待苏瑶察觉她的心思，她这五年也不至于毫无进展，都被逼到提出了离婚。
只是，想到方才苏瑶的抗拒，顾曦咬苹果的嘴，不由得变缓了起来，她之前提出离婚，就是在等苏瑶给她一个可以不离婚的依据，可惜她没有等到。
在苏瑶的心中，爷爷似乎更为重要，更为被她在乎，顾曦倒不至于吃爷爷的醋，只是她确实在那晚，死心了。
和她的婚姻，对苏瑶来说，也许真的只是束缚，如果自由是苏瑶想要的，她可以给。
可当车子失控的那瞬间，当她努力地打着方向盘却都避无可避的时候，她脑海中想到的便是苏瑶，她还有话没同苏瑶说清楚。
在那一刻，苏瑶和爷爷，变得在她心里齐头并进，遗憾让她无法去放手。
她如何能忘记那个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伤痕像蝴蝶，很漂亮的孩子，就算苏瑶不记得了。
可苏瑶比她想象得还要不愿意接近她，那道墙壁太厚，寻常的顾曦打不开她。
若不寻常，虽然行为是无赖了些，但结果至上。
顾曦不信，那么多公司她都管得了，一个人，她追不到了。
李丽瞧着顾曦，一副像是下了什么主意的样子，情绪浮于表面的顾曦，让她觉得有些陌生，顾总不是装失忆吗？怎么感觉，这才是顾总的本性啊。
想到此，李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打了个哆嗦，她摇了摇头，反复告诉着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一定是。
虽然顾曦想要安静的思考，但身旁的人，动静实在是大了些，她无法视而不见。
于是她正了正自己的脸色，嘴里将剩余的果肉给嚼完，咽了下去，“李秘书。”
“是~”
“刚才反应不错，很好”，顾曦说完便是咬了一口苹果，慢慢咀嚼了起来。
李丽回过神，她瞧着顾曦，回想着顾曦的夸赞，她从嘴上扯出一抹笑，“顾总谬赞了”，提起反应，她哪能比得上眼前这位，李丽想。
之后，顾曦便没有再说话，她默默吃完了苹果，随后从抽出着一张纸，擦起了手，在这次期间，李丽都在等她。
将手中用完的纸巾，丢入了床旁的垃圾桶，她微微叹了口气，“我失忆这事，不要告诉爷爷，你也知道他的性子”
顾曦说着，她清楚，爷爷虽然表面说不干涉她，但终归还是会从李丽的身上打听她的情况，更何况爷爷的人，怕也不只李秘书，不过其余人接触她，都没有李秘书那般近，所以一时半会，倒是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
顾曦对于李丽的回答很满意，她知道李丽是爷爷派来帮她的，可李丽并不是被派来监督她的，李丽是爷爷给她的，可以完全由她控制的人，但这与她曾告诉苏瑶的话，似乎有些不符。
李丽瞧着顾曦，虽然车祸的事情已经有了安排，可苏瑶的事，让李丽还有些不是很明白，她只是照着顾曦所说的表演，可她并不清楚，这场失忆要装到何时，又要装到何种地步去。
想到此，她瞧向顾曦的表情中带着些为难，她此刻遇到一个难解的题目，她做不出来，可她貌似也不敢找老师要答案。
纠结了许久，连顾曦都已经拿起手机，发起了消息，她才定下了心神：“顾总，夫人那边”
顾曦在医院躺了三天，苏瑶也跟着在医院陪住了三天，最终的检查，除了失忆，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别的情况，加之病人的“迫切”要求，医院只得在尊重病人的情形下，“勉为其难”地准许其出院了。
自她们结婚后，出于各方面的考虑，苏瑶搬出了租房，和顾曦住在一处，两人在城北住着一个六室两厅的复式，大概200平方，而顾慈，顾爷爷并没有跟这小两口住在一起。
顾爷爷住在郊区的别墅里，要远离世间事，养养花花，种种草，安渡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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