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吧，然后并肩站在屋檐下。
康斯坦丁又点燃了根烟，视线盯在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布鲁斯还没来，无所事事的塔利娅扭头看见旁边摆着鲜花的花店，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说要来买花来着。
抬脚想往那边走，迈开两步才想起来布鲁斯说买东西需要付钱。
她摸了摸大衣口袋，钱好像全都在刚才给了康斯坦丁……
怎么办？
半分钟后，经过“深思熟虑”的塔利娅凑到康斯坦丁身边，扯了扯他外面套着的大衣。
男人条件反射一样迅速把被揪住的衣角从她手里夺了回来：“干吗？”
塔利娅抬头看他道：“刚才给你的钱能不能还我点？”
这话一出，康斯坦丁脸上显然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哭笑不得道：“告诉你在人间行走的第一条，给出去的钱可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塔利娅其实知道，毕竟在地狱，给出去的东西也没有再要回来的做法。
可现在这不是这不是
她想买束花送给布鲁斯。
于是故作可怜的，塔利娅拖着长音对康斯坦丁失望皱眉道：“啊……”
一脸委屈的样子，就算是见多识广晓得恶魔诡计的康斯坦丁也不得在这眼神中败下仗来。
最终他认命的从刚才揣进自己兜里的一沓子纸钞里抽出来一张递给塔利娅：“拿去吧。”
随即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塔利娅没听清。
不过她也不在意，表情转变极快，接了钱就转身直奔花店的方向走去。兴高采烈的模样让康斯坦丁怀疑她先前的可怜巴巴就是故意装出来的。
塔利娅到花店那里跟店主说了些什么无从得知，但她买完花返回酒吧门口看见仍站在原地的康斯坦丁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这话说的康斯坦丁一愣，反应过来话里意思之后不禁咬牙道：“怎么？使唤完我就让我走？”
塔利娅摇摇头，言语之间十分诚恳：“倒也不是啦。主要等会布鲁斯过来了，看见我俩站在一起会产生疑心的。”
康斯坦丁闻言挑了下眉，然后看向对面巷子里停着的一辆车。
那车挺熟悉的，似乎跟主人一起登上过报纸头条。
扭头看了眼看着怀里的花露出满意笑容的塔利娅，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道：“行，我先走了。”
塔利娅都没抬头看他，只是挥了挥手：“下次见！”
康斯坦丁前脚刚走，紧跟着塔利娅就站在那看见一辆车从对面巷子驶出。
她起初没在意，也没认出来这辆车。还是车子在路边停下并且降了半扇窗户之后才发现驾驶座上坐的人正是布鲁斯。
塔利娅不敢有所耽误，连忙小跑着过去。上车关门把花束塞到布鲁斯怀里的一系列动作十分流畅。
“你来啦！”话音里都是愉悦，连嘴角都上扬着，仿佛见到布鲁斯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而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满怀花的布鲁斯却有些无措：“给我干嘛？”
猝不及防熏了一满鼻花香。
塔利娅傻笑着看他：“送给你的。”
布鲁斯有些意外，随即表情有些不自在：“我要开车。”
塔利娅应该是没理解他话中意思，仍旧笑着。
布鲁斯认命的叹了口气，把花重新塞回她手里：“你先拿着。”
塔利娅听懂了，顺从的抱着那束蓝色鸢尾花，然后在他眼神示意下系好了安全带。
把花递给她的时候布鲁斯又闻见了花香……闻着似乎还不错，好像没有刚开始那样熏人？
夜半，布鲁斯与康斯坦丁在先前一早约好的一个市郊仓库里见了面。
“我说，你来的可真够晚的。”康斯坦丁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下他。
“路上出了点情况。”布鲁斯说。
“行了，速战速决吧，等会我还约了人。”康斯坦丁说。
布鲁斯事先就已经关闭了与蝙蝠洞的视频语音连线，也就是说此刻知道他们谈话内容的只有彼此两个人。
“她回去之后跟你说了什么吗？”康斯坦丁先开口问了一句。如果塔利娅主动告诉了他一部分，那么就不用白费口舌重新讲一遍。
“什么也没有。”布鲁斯说。
“行吧，”康斯坦丁说，“她今天找我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查出来谁将她召唤到人间的。”
“召唤？”布鲁斯有些疑问。
“没错，就是‘召唤’。”康斯坦丁道。
“恶魔来到人间有两种情况。一是被魔王撒旦布置任务，专门开通了为其引渡的通道；二就是被人用禁书召唤，通过签订契约以求达到自己的目的。”
“从塔利娅自己说的已经她表现出的样子来看，她被下达任务实属不太可能，所以唯有第二种，被人召唤出来。”
将这些简单介绍之后，康斯坦丁就打算接着复述一遍塔利娅的意思。谁知道布鲁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召唤出来可以签订契约？”
“嗯，”康斯坦丁说，“可以签订任何契约，但也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如果恶魔判定这个人承受不起相对应的代价话，他们也不会答应做赔本买卖。”
“可在我遇见塔利娅之前，她已经在哥谭四处游晃好几天了。”布鲁斯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不对劲的地方，“她没在召唤她的人身边，是因为对方支付不了足够的代价吗？”
康斯坦丁摇了摇头：“如果召唤她的人支付不了代价又不肯让自己的欲望让步，那么她就会再次回到地狱。”
“那塔利娅…”
“大概是因为传送阵法有问题，总之她说她出现在了一片森林里。”康斯坦丁说，“她让我做的，就是帮忙找出来是谁用禁咒召唤的她。”
布鲁斯还是有些不理解：“可你刚才说，不与召唤者签订契约她就会回到地狱。”
这是康斯坦丁第一次觉得蝙蝠侠浑身冒着傻气，他摇摇头：“因为塔利娅还没有询问她的召唤者具体的愿望。对方还没有明确提出来问题是什么，她为什么会回到地狱？”
布鲁斯听懂了，但这种恶魔天使的事情太过复杂，在此之前大多数的听闻还都是来自小时候的童话故事。
康斯坦丁又点了根烟，就着打火机火焰亮出来的一小簇光看了眼布鲁斯，吸了口烟后才继续道：“恶魔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们毕竟不属于人间。所以要想长久的在人间生活，必须时不时帮人类完成欲望或者撺掇人类做些坏事，这样人类欲望满足时产生的能量就会自动提供给恶魔让他们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说明道：“这个能量，必须邪恶充满贪念。她应该是快要撑不下去了，所以才想着帮人完成愿望，以获取能量。”
他说完之后，布鲁斯沉默了很久。
康斯坦丁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也不想知道。
布鲁斯这样的人能化身成蝙蝠侠行走在黑夜里，在起初刚知道的时候，康斯坦丁还挺佩服他。
一个人，不愁吃穿，腰缠万贯，却终日行走在与罪恶接壤暗处，维持着内心的正义。
他很佩服。
但他也不会无条件帮助布鲁斯。
思考过后，男人沉声开口：“她似乎非常信任你。”
“也许是她在这里能接触到且了解相关事情的人只有我一个？”康斯坦丁耸了耸肩。
“总之，帮我看住她。”布鲁斯说。
想了想，他又道：“还有，继续帮我查查有什么办法能把她尽快送回地狱。你也说了，她以人类的贪念欲望为能量，我不可能放任她蛊惑人类而造出什么动乱。”
哥谭已经够糟糕了，无数看不清隐藏起来的坏心经不起任何恶魔蛊惑的风险。
“我帮你，”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说，康斯坦丁答应的十分爽快笑道，“但是这价钱怎么算？”
布鲁斯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似乎带了些鄙夷。
康斯坦丁有些委屈：“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也知道我一向依靠委托过活。再说你给我的这任务，可够危险够折腾的。”
布鲁斯还没说话，就发现胸前的红色提示灯亮了起来。
这代表蝙蝠洞提醒他有事情再哥谭某个角落发生。
“价钱会让你满意的。”他说完便一甩披风转身大步离去。
快走到仓库门口的时候，康斯坦丁突然又喊住了他：“还有个事忘了跟你说。”
布鲁斯停下往外走的脚步，扭过头看他。
康斯坦丁扯了扯自己的风衣，对上布鲁斯的视线：“我认识一个恶魔，他和塔利娅好像认识。”
在布鲁斯没应话的时候，他补充道：“我这个‘认识’的意思是，他们好像很熟。”
“之后我会安排他们见面，所以她如果提出要出门的话，记得答应。”
布鲁斯知会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他走后，康斯坦丁在仓库里站了很久。不知道这么多钱，他有种预感，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座冰山，浮在水下的要比水上露出来的部分大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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