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塔利娅知道，布鲁斯先前阻止自己出庄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害怕会用恶魔的能力去做无法预估的坏事。
而在意识到房间里坐着人，并且看清那个人是布鲁斯之后，就明白自己免不了一顿询问。
她听见自己的心“怦怦”的跳着，也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在一直盯着自己看。于是塔利娅保持着站立低头的姿势，打算把装乖巧这件事进行到底。
不久之后，她听见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问自己：“去哪了？”
他嗓音有些沙哑，也许是开了一下午会的缘故，塔利娅想。
但她还是很快回答：“就去酒店附近转了转。”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些，她甚至抬起头，故作委屈的与布鲁斯对视。
塔利娅发现他眯了眯眼，手也不自觉摩挲着手下的真皮沙发扶手。
她知道，布鲁斯绝对不会相信，也能预料到自己的隐秘行动就此暴露。
可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知晓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顺手扯了下西装下摆：“我们该回去了。”
他没有追问。
塔利娅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
布鲁斯见她没有动作，也知道她此刻是在惊讶于什么。把内心所有想法藏起来之后，他重复道：“我们该回去了。”
“啊？哦…”
大梦初醒般，傻里傻气的。
布鲁斯把她的反应收入眼底，脑海里弹幕一样飘过了这句话。
回到哥谭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天已经黑透，弯月被厚重的云层遮住，飞机从城市上方飞过，能将陷入寂静的城市收入眼底。
韦恩家的私人飞机在庄园停机坪停下的时候，出来迎接他们的人只有阿尔弗雷德。
一见到布鲁斯，老管家就开始介绍情况：“少爷们在蝙蝠洞，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布鲁斯轻声应下，抬脚往家里走。
塔利娅跟微笑的阿尔弗雷德点点头示意，然后匆忙跟上他。
其他人显然已经吃过饭了，没有他们在场，餐厅里显得空荡荡的。
塔利娅听着刀叉与瓷盘碰撞发出的轻响，心里没底的抬头看向正对面坐着专心吃饭的男人。
从神色上看不出他心里所想，塔利娅盯着他有些出神。
或许应该观察下他今晚的用餐量是否正常？
塔利娅正有些不确定的想着，忽然发现刀叉瓷盘的碰撞声消失了。
还没有把缘由想清楚，一道低沉的男声穿破空气直接传入了她耳中。
“吃饭都不专心，看我做什么？”
应该是没想到男人会突然开口，听见这句话的塔利娅抖了一下。
她又望过去，却发现布鲁斯又恢复了动作，正将牛排切成小块送进自己的嘴里。
塔利娅张了张嘴，没有底气的小声反驳：“……没有。”
布鲁斯没再理会她，连个眼神都没有递过来。如果不是在韦恩庄园用餐，地点换成其他的餐厅，他冷淡陌生的神情都会让别人以为他们是拼桌吃饭，本身并不相识。
而他越是这样，塔利娅也就越害怕。
之前倒也不是没有试探性做些布鲁斯不允许的事情，但在他发现之后，往往也都是一通说教，顶天了惩罚不过是让阿尔弗雷德不许给她吃曲奇饼干。
所以这次他对自己外出的事情一言不发的反应，倒是让塔利娅越来越害怕。
她甚至已经打算吃完饭就会房间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估计布鲁斯很快就会联系康斯坦丁让他想办法把自己送回地狱。
想到这，她又不免叹了口气——自从人类快速发展以来，就很少有会召唤恶魔签订契约以借助其能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好不容易自己被召唤出来了，却什么都没做，要是再被强制送回地狱，就别提多丢人了。
其他恶魔嘲笑自己不说，就连在父亲撒旦面前都会抬不起头。
他一向不喜欢自己，要是再加上这种事情……
塔利娅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布鲁斯听见了，趁她出神发呆的时候抬眼看了过去。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天从华盛顿回来，布鲁斯一直没有对于偷跑出酒店这事做个解决，塔利娅摸不清他的心思，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老老实实在人间混日子。
时间一点一滴在她的忐忑不安中度过。
不过家里确实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自在，毕竟邻近圣诞节，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事情需要忙碌。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吃过晚饭的众人围坐着。安静待着的时间并不多，过不了半个小时他们就要接着换上衣服和身份去哥谭城维护正义。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坐在旁边长沙发一端的提姆说。
达米安跟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怀里抱着那只叫阿尔弗雷德的猫：“迪克是什么时候的航班到哥谭来着？”
阿尔弗雷德——是管家阿尔弗雷德，将泡好的热茶放在茶几上：“明天上午的航班，飞机大约会在九点四十分降落。”
“就算车速开到最大，布鲁斯至少也要八点出门。”达米安幸灾乐祸的说。
被点到名字的一家之主瞟他一眼，却不得不认同的皱了皱眉。
韦恩庄园在西郊，哥谭机场在东郊。
而这两点之间隔了一整个城市。
先别说需要早起，连今晚夜巡忙到几点需要睡觉都还不能确定。
运气不好的话，他可能都不需要回家，直接带着身便服在车上换好去接迪克都行。
想到这，即使是布鲁斯，也不得不叹了口气。
但不管怎样，迪克要回家这件事还是和圣诞节的到来一起点燃了众人的兴奋火苗。
塔利娅其实根本不知道人类的平安夜和圣诞节意味着什么，可看到众人那么开心，她也不由自主被感染了情绪。
休息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长，很快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今晚的轻松时光。
这次的电话直接被打在了布鲁斯的手机上，他看见来电备注时脸色迅速变得严肃起来。
正在说话的提姆夜顿时停下了讲话，他旁边的达米安意识到了什么，把猫放在一边坐直了身子。
即使是塔利娅也已经学会从他们的反应中判断并猜测出应该是哥谭出事了。
果然，布鲁斯对电话那边应声两句便迅速挂断电话，匆匆起身的同时简单概括了下突发情况：“约翰达伦被劫持了。”
放假以来也一同随他外出夜巡的达米安迅速跟上，听到这个不熟悉的人名时愣了一下：“…约翰达伦？”
提姆夜连忙跟了上去，补充解释道：“就是圣诞节过后要继任的新市长……”
话音随着距离的变远而慢慢听不清。
哥谭每天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恶劣事件，混入人间的塔利娅都慢慢习惯了，也对今晚的突发情况没多大兴趣。于是也没有选择用能力去听他们的交谈，而是特意封闭了自己的器官感知距离。
不过这是厨房方向忽然传来了“叮——”的一声。
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的塔利娅再也不能强装淡定。
她扭过头看向阿尔弗雷德，一双红眼睛背着光也像是在发亮。
慈祥的老管家见她这副样子无奈笑了笑：“看来今晚刚出炉的黄油曲奇他们是无福享受了。”
在阿尔弗雷德将属于她那份的黄油曲奇拿过来之后，塔利娅端着小碟子径直上了三楼的图书室内。
韦恩庄园除去地下部分，位于地上的一共有三层。
一层配备厨房、客厅以及其他诸如玻璃花房和布鲁斯办公用的书房一类的功能房间。当然碍于庄园每一层楼的面积都很大的缘故，客厅不止一个，最大的偏厅通常被用来举办宴会。
虽然韦恩家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宴会了。
除此之外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卧室也在一楼。
二楼全部都是卧房，家里其他人都住在这里，空着的房间也全都是客卧配置，偶尔夜巡结束时间太晚了，芭芭拉就会在这里留宿一晚。
即使客卧没人住，也会被阿尔弗雷德安排不定时清扫整理。
三楼鲜少有人踏足，这里安置的有图书室、藏品室之类每个名流世家都会有的特殊用途房间。
在庄园迎来迪克之后，就又被安排了新的学习室，用于孩子们完成学校作业的地方。
前两年提姆在三楼搞了个家庭影院，但一年到头也用不了几次。
临近圣诞节连天气也变得恶劣起来，整日下着雪，院内堆积了厚厚一层。
从上次有人袭击庄园之后，塔利娅就养成了在屋顶警戒的习惯。不过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她就转变阵地挪到了三楼的图书室内。
图书室有扇大大的窗户，而这里也是韦恩庄园除楼顶外最高处最中心的地方。
端着装有黄油饼干的小碟子一进入图书室，塔利娅就熟门熟路打个响指点燃了屋内的壁炉。
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噼啪作响，屋内的温度也渐渐升高。
塔利娅把自己窝进壁炉前的沙发里，享受着吃了块黄油饼干。
但其实恶魔并不怕冷，至少下雪天的温度还不至于她在屋顶上能冷得打哆嗦。
为什么转到室内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室外小甜点很快就会变凉，那样口感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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