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拨不通的电话

　　“爸，妈，奶奶，我回来啦！”还未进家门苏沐就大喊到。

　　正坐在电视机前听着戏曲的奶奶闻声立刻起身迎上前来，“哎呀……我的宝贝孙子回来啦”，奶奶一边说一边向院门外跑去，“哎呦，快进来快进来，冻坏了吧，奶奶好想你哟，快让奶奶看看，这上了大学是不是没吃好啊，怎么感觉瘦了好多啊”，奶奶见到苏沐停不下来的嘘寒问暖。

　　“奶奶，我挺好的，哪儿瘦了啊，身上还是这么多肉，你看顽固着呢怎么减都减不掉”苏沐开玩笑的说到。

　　“哈哈哈……哎呦，还是呢么贫，快把东西放下过来坐，陪奶奶说说话”奶奶一直拉着苏沐的手不肯放开的说到。

　　“好嘞”苏沐应声答应到，然后环顾四周问到：“对了，我爸妈呢？”

　　“你妈啊知道你今天回来一早就出去买菜了，估计也快回来了，你爸他去东边的村子里做义诊去了，说是要两三天，昨天就过去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就回来了，我还说他呢，平时呢么忙，好不容易这次医院给批了个大假，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多陪陪你跟你妈，前段时间刚去了最西边的村子呆了好几天，昨天又说要去东边的村子里看看，哎……说也不听，比我这个老人家还闲不住，没办法”，就这样奶奶拉着苏沐的手开始唠起了家常。

　　苏沐听到奶奶这么说心里是明白了，大概家里面发生的事儿父亲也是瞒着的，也对，事情已经发生了，告诉奶奶也只会徒增她的担忧。

　　“哎呀……我爸他您还不了解吗，他满脑子都是悬壶济世的事儿，我跟我妈都习惯了，您也别总说他了”苏沐一边说一边起身去给奶奶的杯子里蓄上热水，“对了，那我爸他们没说在您这儿住多久啊？”苏沐问到。

　　“说是具体时间没定，说是有可能等你下学期开学就跟你一起回去了，也有可能再多住一段时间吧，他打电话说要来住些时日我就想着那就过来呗，反正我平时也一个人，过来陪我说说话也挺好的，具体的我也没多问”奶奶说到。

　　“哦，这样啊，来奶奶，天凉多喝点热水”苏沐将水杯递到奶奶手里随即坐在奶奶身边说到：“那这段时间真是要打扰您了。”

　　“说什么呢，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真的，你看你大伯一家常年住在国外也很少回来一趟，你姑姑呢也嫁的呢么远，现在离得近的也就你们这一家了，你妈她也是真贤惠，来这几天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屋子的，一天把我这老人家侍候的，我都怕你们突然再这么一走我都不习惯了呢”奶奶说到。

　　苏沐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奶奶心中突然生起些感慨，以往在苏沐心里奶奶虽年过六旬，但精神依旧硬朗，可是这一次再见到奶奶苏沐却发觉在她慈爱的脸上好像多出了几分沧桑，头顶布满了白发，像极了冬日里的第一道霜，脸上条条的皱纹也越发明显，好像印刻着一波三折的往事，原来人老了真的是会回到原点孤单的等候，而这样的等候或许不为相依，只为相守。

　　母亲一如既往的准备了苏沐爱吃的饭菜，饭桌上有了苏沐的口若悬河，妙语连珠气氛自然欢乐了许多，好像自从上了大学，苏沐也开始期盼着一家人难得的欢聚一堂。

　　“苏沐，你在忙吗？我进来喽？”母亲站在苏沐的房门外敲着门说到。

　　苏沐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幸福的翻阅着与白文昊的点滴照片，听到母亲敲门立刻关掉手机坐起身来说到：“进来吧”。

　　“在干嘛呢？”母亲一边推门进来一边看着苏沐正将手机往枕头下面塞，“手机里藏着什么啊，还怕我看见啊，你不得了啊，才出家门几天啊，就有小秘密了”。

　　“哎呀，没有了”苏沐一脸娇羞的说到，“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我看你奶奶睡下了，过来找你聊聊天”，母亲一边说一边爬上了苏沐的床，“还说没有，你看你害羞的样儿，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你，让我猜啊，嗯……你肯定是……谈恋爱了。”

　　“哎呀，妈……”被说中心事的苏沐百口莫辩，只得以默认状承认母亲的猜测。

　　“被我猜中了，真的啊？你们学校的啊？什么专业的？家是哪儿的啊？你快跟我说说啊，”母亲突然好奇的问了很多问题。

　　“哎呀，好了好了，你让我说什么呀，就只是关系好而已，没什么好说的，”离别时白文昊莫名的态度依然让苏沐心中耿耿于怀，因此她暂时不想告诉母亲她与白文昊的进展程度。

　　“好吧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那我就不问了，果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不过女儿你可要记住啊，不管跟谁交往，对方的人品你得了解清楚，这个很重要知道吗，你这从小就……”母亲不厌其烦的叮嘱到。

　　“哎呀，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在母亲马上要开启絮叨模式之前被苏沐及时的打断了，“行啦，别光说我了，说说你跟我爸吧，医院的呢件事……我爸他心态还好吧？”

　　说起这件事母亲立刻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开口说到：“跟了他这么多年，这算是我们家遇到的最大的变故了，你爸他还算坚强，比我想象中要好，也算是挺过了那段时间吧，你看他现在，还是到处跑着给人看病，又是整天不着家，跟过去一个样儿，哎……也挺好的其实。”

　　母亲的话让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沉默了许就之后苏沐说到：“那你呢？你还好吗？”

　　“我？我没什么啊，以前年轻的时候，呢会还没遇到你爸，我跟你姥姥姥爷一起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嫁给你爸之后日子反而好过了一些，之后又有了你，那真是，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啊，只要看到你，我就感觉自己像个……呢什么，就咱们家楼上呢个小男孩经常扮演的呢个，叫什么来着，哦，对，铁甲战士，那什么事儿对我来说都不是事儿了”母亲跟苏沐轻松的聊着往事。

　　“哈哈……还铁甲战士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幽默感了，”苏沐开心的说到，随后又陷入一本正经的状态说到：“我就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一遇到什么节日，邻里街坊的老来找你去给他们的演出伴奏，之后你好像就越来越少弹琴了，再后来你就老嫌家里的钢琴占地方干脆给卖掉了，你说说你啊，着急卖掉它干嘛，也不说培养培养我。”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怎么没想过培养你啊，以前为了让你跟我学钢琴我可是想尽了办法，你就是不肯学，说也奇怪，我教过呢么多孩子，唯独拿你没办法，后来我跟你爸商量，你没兴趣就算了，将来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勉强你”母亲说到。

　　‘你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母亲的话突然让苏沐想起，不久之前白文昊也说过类似的话。

　　“沐沐，沐沐，想什么呢？”母亲对着陷入沉思的苏沐说到。

　　“哦，没有，”苏沐缓过神儿来说到：“妈，那我问你个问题啊，那你放弃钢琴有没有后悔过啊？”

　　“嗯，说没后悔过是骗你的，当初你姥爷让我学钢琴也是费了不少事儿的，就后来你姥姥病重，家里经济再紧张你姥爷都没说让我放弃，我也算是挺争气的了，以前也拿过不少奖，不过怎么说呢，现在看着你生活的这么开心又这么的懂事，家里面的事儿也都井井有条的，也算是值得了，”母亲说到。

　　母亲的一席话又让苏沐联想到了白文昊，是啊，作为一个母亲要面临的选择太多了，有些人愿意将专注灌输给家庭获得内心的满足，有些人愿意将自我留给发展获得成年人的自信，但是在他们心中，一定都深藏着只有自己才懂的悔与不悔。

　　“沐沐啊，你别嫌妈妈啰嗦，妈妈想再多跟你说几句，妈妈知道你报考大学的时候就不喜欢财务管理这个专业，我当初也是看我过去的一些老同学他们有人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后来也都发展的不错，我也不求你今后多么的有本事，只要能找到份稳定的工作能养活自己，我跟你爸也就放心了”母亲再次不厌其烦的叮嘱着。

　　“嗯，我知道了妈，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儿就聊到这儿吧，寒假这么多天呢，我们有的是时间，早点睡吧”，苏沐说到。

　　“嗯……那好吧，那你睡吧，我回我房间去了，我早上起来得早，怕影响你睡懒觉，好不容易放假知道你要睡到自然醒的”，母亲一边说一边起身下床离开了苏沐的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帮苏沐关上了房门，母亲的话让苏沐有些惭愧，因为她不知道这半年来苏沐在学校里几乎也是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的。

　　苏沐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十五，苏沐看着手机心想：虽然有些晚了，但白文昊肯定还没睡，不知道他这会儿有没有想我。

　　苏沐很想知道白文昊在干什么，于是按下了接听键，拨通着白文昊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busy  now，please  redial  later。”

　　“怎么回事啊，这么晚了在跟谁通话啊，”苏沐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再次拨打着电话，结果听到的依旧是熟悉而又冰冷的对不起。

　　苏沐不断的尝试拨打，由间隔2分钟一次，变成间隔5分钟，然后是间隔10分钟，20分钟，不知道拨打了多少遍，只知道最后一次拨打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

　　苏沐从一开始的着急生气到后来竟有些紧张担心，她不知道白文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苏沐只好选择了放弃。

　　恹恹欲睡的苏沐用最后的清醒给白文昊发了条短信：不知道你搞什么，打了快3个小时电话了都是在通话中，看到信息后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信息发出后苏沐便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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