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怨恨

受到惊吓的雨清寒，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漠然的看着夏故渊好一会儿，她低着头语气冷淡的说道：“我，害怕……”

“我知道，我没介意。”

不待雨清寒细说，夏故渊连忙抢话，神色间满是对雨清寒的怜惜与心疼。

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雨清寒这才说道：“我料想皇帝也不会因为我，而过重处置夏云逸的。哼，这个仇，我总有一日会亲手血洗。”

没给夏故渊开口说话的机会，她继续说道：“当下，我们该做的是，尽快把花满楼的案子做成铁案，死案。让花弄影慕千山之流永远的闭口，否则，以皇帝多疑的性格，暗羽的事儿瞒不了多久。”

夏故渊深以为然，他点头说道：“夏云逸已经把血卫的事情抖搂出来，待父皇反应过来，必然会命令京兆府详加盘查。到时候，即便是林大人有意维护，怕也是无可奈何了。更有甚者，会一步步把我也牵连进去。”

“连夜进入京兆府监狱，提审花弄影、慕千山，刑讯逼供。再杀人灭口，做成畏罪自杀。到时候即便是皇帝想详查，也来不及。”雨清寒断然说道。

夏故渊闻言，内心震惊不已。他震惊不是要杀人灭口，他所惊讶的是雨清寒对花弄影的态度。数日之前，雨清寒还对花弄影可以说是俯首帖耳，惟命是从。一夜之间，雨清寒变了。她的心变得冷硬，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残忍与嗜血。

虽说他并不愿看到雨清寒变成这样，可他却深知雨清寒所说，正是当下最要紧的。

“好，那我这就去见林深，提审花弄影。”夏故渊言罢，就要出门。

然而雨清寒却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冷然说道：“此事你不便参与其中，还是由我来做吧。”

闻言，夏故渊还在思考，可雨清寒已经出了门。眼睁睁看着雨清寒离去，他知道雨清寒为何要单独去，她是要去复仇！要让花弄影去死！

默默地叹息了一下，也就不再跟随。

刘成驾车，将雨清寒送到了京兆府门口。

门口的差役见到马车落在衙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绝美女子，两个差役相互看了一眼，却见那女子直接向衙门而来，二人迎了上去。

“京兆府正在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姑娘是谁？速速通报姓名。”差役持刀问道。

雨清寒稍稍退了一步，冲二人说道：“我是雨清寒，烦劳通禀府尹大人，我有要事禀告。”

二人闻言，心里顿时惊讶起来。雨清寒本是花满楼的魁首，轰动十里秦河的清倌人。历经昨夜之事，许多人都知道了这位清倌人乃是闲王殿下的爱慕之人。二人相视一眼，一个差役拱手恭敬地说道：“姑娘随我进来。”

雨清寒点头，随那差役进了衙门。

到了后堂，让雨清寒稍等，那差役急忙去通告了。

京兆府的衙门管理着京畿重地，代表着微微皇权，寻常百姓进了衙门口，多少都会惧怕几分，可雨清寒作为一个风尘女子，到了京兆府却无丝毫惧色，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举止端庄大气，旁边的侍女端上茶水，她也很客气的回应。

浅尝一口也就放下了，然后便默默等候着京兆府尹的到来。

没过多久，林深从堂后走进来，脸色有些疲惫，举止有些匆忙，绕过茶几来到雨清寒身前，略微躬身，拱手说道：“雨姑娘，不知这么急来见本官，是有何要事吗？”

雨清寒左右看了看，林深一下子便明白了，挥了挥手，在旁边伺候着的两个侍女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林大人，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暗羽？”雨清寒轻声细语道。

“有所耳闻，雨姑娘有何赐教？”林深顿了一下，看着雨清寒说道。

其实，林深在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暗羽，只是那时候的暗羽还在宸妃的护持下，规模还很小。来到京都做了京兆府尹后，特别是与夏故渊之间的联系日益密切，他再次得知了暗羽的存在。

影卫与血卫就是暗羽的一部分，林深心里清楚得很。

雨清寒站了起来，语气清淡的说道：“暗羽分为影卫和血卫。影卫负责收集消息，血卫负责督查与暗杀。而今影卫被花弄影把持，血卫则是被殿下收服，为己所用。林大人，我猜测今日进宫，睿王必然将影卫血卫的消息禀告给了皇帝吧？”

林深双手交叉着，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然而，从你们回来的表现来看，皇帝并未过多在意。这就是清寒前来提醒林大人的事情。皇帝这人，生性多疑，而今只是一时义愤，没有过多在意，若是一旦他回想起来，再仔细查问暗羽的细节来，暗羽身为宸妃的残余力量的事情，就再也兜不住，到那时殿下怕就危险了。”雨清寒淡淡说道。

林深观察着雨清寒，这小姑娘可以从人的细微处洞察大事，可见非常不简单。她猜测的几乎八九不离十，这份机智，当真非常人不能及。

而雨清寒所言，也不无道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看了眼雨清寒，沉声问道：“那不知雨姑娘意欲如何？”

“两个方案，第一，让殿下将血卫都藏起来，躲避朝廷搜查，静等皇帝查问。朝廷查不到蛛丝马迹，或许也就不了了之。但可虑的是，花弄影到时候会把一切都供出来，血卫就会成为一个永不能见天日的地下组织存在。而殿下手里有一个民间势力，这就不得不让皇帝一直忌惮。”

看了眼林深，见对方仔细揣摩着自己的方案，她走到林深身边，继续说道：“第二，杀人灭口，永绝后患，皇帝问起，便说是畏罪自杀，人死灯灭，皇帝也不会为一个已死之人迁怒林大人，殿下也不会被牵连。孰轻孰重，就看林大人拿捏了。”

说完这番话，雨清寒又坐下了，端着茶品茗起来。

侧目看着云淡风轻的雨清寒，从她口中说出杀人灭口二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这让林深心里很不舒服。听起来第二个方案似乎更加稳妥，可他不赞成雨清寒的建议。假借畏罪自杀来杀人灭口，说起来容易，可真要是做下这等事情，天日昭昭，怕是未必就一定对殿下有利。

两相权衡，林深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深深地看了眼雨清寒，坐到上首位置，漫不经心的说道：“闲王殿下对雨姑娘倾慕有加，雨姑娘也是事事为闲王考虑，本官本不该阻拦。只是，本官却认为，雨姑娘这么做，帮助闲王还在其次，雨姑娘要亲手复仇才是主要的。本官说的没错吧？”

见雨清寒要辩解什么，林深却抬手阻止了雨清寒说话，他皱着眉头，神色忧虑地说道：“不论雨姑娘目的如何，花弄影指使属下杀人，就已经触犯了大楚铁律，非死不可。若是雨姑娘想要亲自手刃仇人，本官倒是可以帮忙。只是这事儿本官需要一两日时间，到时候定然给雨姑娘一个满意答复，不知雨姑娘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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