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才与天柴

如果你对别人说，一头羊吃掉了一头狼，别人一定认为你是个疯子。

        但如果这个人被一头羊给吃了，他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

        狼和羊，只代表强与弱，或许并没有本质区别。

        如果羊是一个比狼还强势的群体，那么在食物链上，完全有可能是羊吃狼，甚至吃人。

        羊是不是真的那么禀性纯良，等它比狼更强的时候，才看得出来！

        唐甘点头，走到柴堆前方，拿起一块小小的木条，看着云九：“这柴劈得真不错，刀痕平整，干净利落，速度、力度都非常不错。小周，你过来看看，你能劈得这样精致吗？”

        周闯接过木条，仔细瞧了瞧：“应该可以。”

        唐甘点头：“那是因为你的刀法至少已练了十年，天下间能够超越你的人，并不多。百花楼你表演刀法的时候，这位劈柴的朋友，应该也在场吧？”

        黄捕头一愣，指着云九：“你怀疑他？劈柴和劈人不同吧？”

        “也许我说得俗了些，但天下武功，本就是从强身健体，砍柴杀猪开始的，一个人砍柴到了一定的境界，砍人并不是件难事，”

        云九手里握着柴刀，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脸色有些异样。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樵夫都能成为高手，所以，你是一个天赋极佳的樵夫。以至于小周最得意的绝招，你看了一遍，反复揣摩之后，竟然能使得九分相似！”

        “砍柴和杀人真的能一样吗？你怎么会怀疑上云九？”黄捕头问。

        “这么多事情，都和刘进有关连，我怎么可以不事先在他的地盘打探一下。昨天晚上，我便来过刘府，注意到这一堆多得惊人的柴，并仔细看过这些木条，并看出这个砍柴的人不简单。”

        周闯想起，那天云九确实在百花楼。虽然百花楼全天免费开放，但主要还是欢迎周闯那一群女子，以及少数本地有钱人。因为百花楼本就不是穷人去的地方，要钱的时候，穷人去不起，不要钱的时候，穷人又偏偏不好意思去。

        当天在百花楼的人并不太多，周闯能记得这个看起来显得有点木讷怪异的年轻人。

        唐甘：“我还听到一个传说，作恶多端武功不错的百花城陈大麻子，竟然被一个樵夫失手杀死，而这个樵夫正是云九，当然，刘进看出云九并非失手杀人，而是他常年砍柴，无意中已练就厉害刀法，并将云九留在身边。正因为云九有这天赋，别人看一遍，连记住都不行的武功绝学，他却不仅偷学到了，而且迅速练成。”唐甘看着云九，厉色道，“所以，那天晚上趁周闯昏睡，潜入芙蓉客栈，扮作周闯，用斩鬼刀杀死芙蓉客栈百余人的，也是他--云九！”

        周闯：“我记得那天喝酒昏睡前，阿牛在吹口哨，好像是在叫人，难道就是发信号让他来？”

        “阿牛本就是刘进一伙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刘进会让云九将他一起灭口而已。”唐甘看着云九，“我说得对吗？号称‘兄妹双虎’的虎哥，应该不好对付吧？”

        “不错，你都说对了！那个什么虎哥，早被刘老爷花钱请去的小妓女迷得神魂颠倒，他确实是不简单，明明中了我致命的一刀，仍然和我拼了好几个回合。”云九看着自己的柴刀，想起了那天晚上砍杀百余人时的情景，想起了那个看见虎哥被杀，吓得呆若木鸡的妓女，想起了了客栈里所有的人，他们都一一死在自己从周闯那里拿来的斩鬼刀下。

        那一刻，他穿着周闯一样的衣服，蒙着面，精赤着左臂，他似乎觉得自己就是周闯，而人们在刀下的惊叫，在他听来如同欢呼，绽放的鲜血则如同鲜花，这一切，不都是名侠最好的衬托？

        云九也看着唐甘，忽然笑起来。

        云九相信自己的天赋，经过这几日的苦练，云九觉得自己的刀法应该已经可以和周闯一拼。至于其它人，就算是有些武功又能如何？在他看来，都可以像对陈大麻子一样一刀取命，无非多砍几刀而已。

        一股杀人的冲动，已再次涌上云九心头，他显得有些发狂。

        这个平时安静木讷的年轻人，此刻，像一头愤怒的野狼。

        他第一个扑向的，就是看起来最温和的唐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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