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子痨

这个世界，无奇不有。

        穷生虱子富生疮，人连生病都会各有归属。

        “天子痨”顾名思义，是天子才会得的一种痨病，宫中御医也没有办法。

        乔仙人听到唐甘说起“天子痨”的时候，也显得有些诧异：“当今皇上没有理由得这种病啊。”

        唐甘奇道：“既然是天子痨，哪一位天子患上都有可能才对，为什么当今皇上就没理由得这种病？”

        “因为‘天子痨’的病因很特别！虽然世上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作为医术高明的宫中御医，一定有人知道，只是就算知道，他也不敢说出来！”

        “为什么？”

        “那是因为得‘天子痨’的皇帝，是上天认定的坏皇帝！所以上天才要收回他的性命。而皇帝身边的人，绝对没有人敢说当今皇帝不好。”

        这一点唐甘能理解，如同有人私生活不检点，得了男女之间的病一般，因为事关个人品行，而对人难以启齿。皇帝当然也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得下这个不治之症，是因为自己德行不佳，上天要惩罚他。如果哪一个御医说出来，就表示他知道了，岂不是惹祸上身？

        但唐甘还是不明白，问道：“‘天子痨’和皇帝的好坏，和上天之间有何关系？”

        乔仙人喝了一口茶，似有长话：“据古书记载，‘天子痨’是一种诅咒。至少有一千人以上，在每月的月圆之夜，集体往刻着天子名字的墓碑滴血，倾诉天子劣行，祈求上苍垂怜。如果施咒者一直坚持，待鲜血浸透墓碑之后，上苍便会知道。若裁决天子劣行属实，便会惩罚天子，百日之内，收回天子性命。但因为这些记载涉及天子德行与声誉，且无法证实这些传说的真假，所以‘天子痨’一说算是秘密，除了皇族和少数年长的御医以外，很少有人知道。”

        皇帝受命于天，如有负于天下，再由老天收回，从传说的角度来看，倒颇有道理。

        唐甘：“这个……听起来有点太过神话了吧，你确认是真的？”

        乔仙人点头：“听起来的确实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这个世界本就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如同‘善恶有报’一样，虽然我们无法看得清清楚楚，但你无法否认，天地间自有因果循环。虽然我一生钻研医术，但对‘天子痨’也是知之甚少，如实相告罢了。”

        “那‘天子痨’有得治吗？”

        “解铃还需系铃人，除非那一千个参与诅咒的人，一起毁去刻着天子名字的墓碑，解除诅咒！那么天子痨自然好转。”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个墓碑在哪里？我如何找到它？”

        “这个，我真的帮不上忙……不过如果传说是真的，至少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当今皇上到底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造成了很多人的血海深仇；二是想办法调查出，月圆之夜，哪里有大型的千人祭祀活动。”

        这办法，唐甘自然也想到了，他若有所思：“我认为第二个方法，太过依赖传说的真实性，而且真有祭祀之处，也必定相当隐秘，寻找起来困难极大。第一个方法看起来会比较容易着手，但皇帝是天下之主，边疆常有战事纷争，如果因此说对很多人造成仇恨，那也未免太难以追究了吧？”

        “那倒不是，据古书上对于‘天子痨’病因的记载，上苍衡量当朝天子的过错，主要针对他自己的子民而言！”

        唐甘点头：“这样……或许容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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