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大爱

小虎可以爱谁？云儿吗？用欣赏去爱？似乎很遥远。

        但眼下，他心里的确不孤独，却与云儿无关。

        小虎道：“其实，我心里现在系着一个人，但是我并不爱她。”

        “她是你的亲人？”

        “也不是，她是红灯笼的一个妓女，叫玲儿，和我并没有关系。但是我知道她过得很不开心，想为她赎身，想让她过正常人的日子。”

        其实，为玲儿赎身的想法，在他听到何四对玲儿说起时便已产生，只不过却无能为力。因为那时，他连怎么生存下去也不知道。直到柳青凤收留他，他的想法才又有了希望，这也是他为什么大恩之下不思回报，却讨要工钱的真正原因。

        乐长天抬起头，看着小虎，良久：“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当年先母病重时，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曾经赠送一支千年人参给我，救先母于病危。这些年，我寻得千年人参，想归还于他，却未能谋面。当今江湖上，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气度。”

        “我想我没有你说的人那么伟大，大概是因为玲儿救过我，和我也有些渊源吧。乐大哥，你说的人是谁呢？”

        “他的名字江湖上人人知道，但见过他的人却并不多，我当年有幸一见，已终身不忘。他就是江湖传说‘唐甘到，恶人消’的唐甘！”

        小虎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唐甘这个名字，柴爷告诉他，唐甘说过要有追求；乐长天告诉他，唐甘爱着那些与他素不相识的人。看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唐甘，但无论哪一个，都充满正义，带给人希望。

        小虎说：“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看看他。”

        乐长天笑道：“我也是。”

        ***

        几个月过去。

        柴爷在院子里嘿嘿有力的练拳，柴爷说，他想成为雷公镇雷老爷子那样的拳术高手。

        雷公镇雷老爷子真名雷暴，一手“七杀拳”名震江湖，宵小之辈闻名色变！

        有人问柴爷，你已经快五十岁了，还做什么春秋大梦，你这辈子也比不上人家雷老爷子的。柴爷说，我是少林寺俗家弟子，练的是最正宗的拳法，雷老爷子已经七十岁，自己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可能？

        所以，柴爷每天都在勤奋的练拳。

        小虎也会跟着柴爷练拳，但今天是发工钱的日子，小虎在认真的点算他的财产：“一百两，一百五十两……”足足有五百一十两！小虎打听过，红灯笼玲儿赎身要五百两。

        青凤楼工钱不低，客人更是大方，半年时间不到，小虎就攒下了这么多银子。以前在黄金坑，即使能够靠坑蒙拐骗各种办法弄到这么多银子，也早已挥霍一空。想起这些银子可以为玲儿赎身，小虎越是觉得珍贵，满怀欣喜的捧在手里。

        “你这个死财迷，不好好练功，也不好好干活，却在这里财迷心窍的傻笑，你这么贪财干什么？想存钱娶媳妇吗？”

        这个出现在小虎屋外的声音，小虎已经不陌生，几个月来，这个声音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说话的是云儿。

        云儿在青凤楼的地位，让小虎很意外，因为深得青凤楼老板柳青凤的喜爱，不仅不用出卖身体，还宠得她有些刁蛮任性。不过，青凤楼的人都知道，云儿其实是一个乖巧听话，性格率直纯真的姑娘。

        小虎那种昔日对她仰望的情结，不由得再次生起。现在，他已经懂得，用欣赏，去爱一个人。

        无论云儿刁蛮或是泼辣，他都可以在心里去欣赏，唯独那份纯真，在心底不曾改变。

        云儿已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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