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把她卖了！

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因为阿驼乞讨时收获颇多，烂爷一直对阿驼不错，花子跟在阿驼的身后，提心吊胆的回住处。

        刚走近那间破屋子，便听见里面烂爷和黑皮蛋在说话。

        黑皮蛋道：“那个小刺根本就讨不到什么钱，我看不如把他卖去做苦力，或者跟八腿学偷东西！”

        烂爷道：“这个事情，我也在考虑。”

        接着黑皮蛋嘿嘿一笑：“爷，花子那丫头也长大了，样子还不错。爷您要是自己不想用，不如给我用吧？”

        烂爷道：“咱们叫花子兵团是一个集体，如果相互乱来，成何体统？”

        黑皮蛋道：“谁让她命不好，不出身名门做个大家闺秀呢？难道爷你想把她当女儿养一辈子？或者给她找个婆家嫁了，然后一点好处也捞不到？”

        烂爷道：“这个……，让我想想再说吧！”

        黑皮蛋见烂爷犹豫，进一步说道：“自己亲生的还女大不由娘呢，姑娘长大了，就是别人的！爷你要是舍不得睡她，依我看，倒不如把她收拾漂亮点，卖到妓院去，兴许能卖不少银子！”

        烂爷“嘘”了一声：“你说得是有些道理，不过小声点，他们应该很快回来了！”

        黑皮蛋道：“怕什么？只要爷你发话，我立马就逮那丫头卖掉！银子全是爷您的，但在卖掉之前，爷你让我先尝尝鲜！这丫头应该还是个雏！”黑皮蛋嘴里发出“啧啧”声。

        他们的谈话，花子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她再也不敢回去，悄悄转身就跑。阿驼跟在她后面，一直跑了很远之后，才问花子：“你跑去哪里？”

        花子“哇”的一声哭了：“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被人卖掉！不想做妓女！”

        阿驼发现，自己和花子竟然跑到了母牛镇的码头边，这是自己常常一个人坐着出神的地方。现在，他又找了一块地方坐下来，望着夜色笼罩的秋明河出神。李船公早已收工，对岸那点星火，大概就是他的渡船吧。

        当年坐船过河的时候，阿驼便觉得青青像个小仙女，美丽善良而可爱，所以才愿意听她的话去划船。十年过去了，小仙女已经长成大姑娘，虽然衣着朴素，但在阿驼眼里，仍然有着仙女般的美貌。

        阿驼喜欢来码头坐，除了希望爹娘出现，也因为在这里可以看到青青，让他毫无希望的乞讨生活，有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花子在阿驼身旁坐下：“我没有亲人，也没有其它朋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阿驼也一样，能够在花子逃跑的时候陪着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支持了。

        花子又说：“今天那位蛮姨，看起来是位好人，我想去找她，她也许会帮我！”

        “嗯！”阿驼点头。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万一她不帮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阿驼回答不了，他只能摇头，望着天上：“你说，天会帮忙吗？”

        花子顺着阿驼的目光，却只看到了星星，虽然偶尔有流星，但那时还没有关于向流星许愿的传说：“今天这么巧，黑皮蛋欺侮我们，蛮姨就出现了！也许可以再巧一次，让我们可以再遇到她！”话虽这样说，花子自己也不相信，在这个时候还可以再遇见蛮姨。

        两个人就这样，在冷冷清清的码头边上坐着，夜风有些冷，他们挨得很近。

        听说骆驼是不怕冷的，但阿驼并不是骆驼，和人贴近时的温度，让阿驼感觉很温暖、舒服。

        静静的晚上，有清晰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人在说话：“阿驼平时没事就喜欢到这里来坐，他没有回去，应该是在这里。”说话的是烂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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