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想念牛肉面

虽然马蜂装得一本正经，但贾二、丁三捂着嘴，一直在旁偷偷发笑。

        青青感觉蹊跷，刚把书打开，脸上登时羞得绯红：书上第一页，便是一对赤裸男女，正在行鱼水之欢。青青立即将书扔出老远：“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李船公见情形不妙，将青青拉到一旁，指着马蜂道：“你这流氓，离我孙女远点！”

        马蜂道：“李大爷莫要动怒，大家都是斯文人，青青美貌，晚生风流，自古美貌配风流。晚生今天先行告辞，日后还会再来拜访，还请李大爷和青青姑娘多多保重。”

        马蜂将青青扔掉的书捡起，掸去上面的尘土，对青青说道：“读书之人，怎么可以不爱惜书呢，这个中妙处，我将来再慢慢说与青青姑娘知道。”说罢，对贾二和丁三斥道，“没用的奴才，跟我走，回家去！”

        贾二和丁三今天表现不错，他们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让马蜂觉得没用。只是他们知道少爷的脾气，凡是心里不痛快，必定会拿旁人出气。

        虽然马蜂一直对青青爷孙俩客客气气，但那仅仅是表面现象罢了，马蜂心里并不痛快，所以看谁也不顺眼。他又看到了阿驼，伸出两根手指，夹着一个铜板，递到阿驼眼前：“小驼子，赏你一个小钱！记住，以后不许在这里色迷迷的看我家青青，不然，我戳瞎你的眼睛！”马蜂的手指分开，做了一个戳阿驼双眼的动作，铜板叮当掉到地上。

        不用马蜂用施舍来提示，阿驼也知道自己只是个乞丐，他站起身，扛着高高的驼背，慢慢走远。

        马蜂对贾二、丁三说：“你们两个废物，赶紧给我想办法，一个月内，把这个青青弄不到我床上的话……”语锋一转，分别指着他们两人，“你，贾二，继续回去放羊；你，丁三，继续回去养牛！”

        ******

        第一次来母牛镇时，阿驼爹带着阿驼去吃牛肉面的那家店还在，店老板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印象深刻，有时候甚至会煮上一碗牛肉面，亲手端给在路边乞讨的阿驼吃。

        这家店，对阿驼来讲，有着特别的意义，不仅是爹娘抛弃他的地方，也是他乞丐生涯开始的地方。在那个寒冷的夜晚，烂爷用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带走了阿驼，从此开始了阿驼漫长的乞讨岁月。

        往常，阿驼虽然能讨到不少钱，但全部交给了烂爷，所以这些年来，阿驼从来没有自己花过一次钱。但这次不一样，阿驼不打算再回去，他又来到这家店门口，静静的蹲下。天已经黑了，面馆已经关门，阿驼就这样默默的等待天明。

        现在的阿驼和小时候不同，他已经不再害怕被狼叼走，不再盼望着爹娘的出现，也习惯了孤苦伶仃，习惯了饥寒交迫，习惯了蚊虫叮咬。他已经开始麻木，没有希望，没有目标，别说生存的意义，他甚至不知道生与死的区别。

        店门开时，阿驼叫了一碗牛肉面，成为面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阿驼迅速吃完以后，把马蜂施舍给他的铜板递给老板，老板没有收，笑着说：“你是本店今天第一位顾客，这碗面算我请你吃的吧！”

        为了不影响面馆的生意，阿驼说了声“谢谢”之后，又自觉的走到面馆外，在一旁蹲了下来。

        可是，正所谓冤家路窄，黑皮蛋竟然又出现了！后面还跟着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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