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虽然半个月前基地才组织人手清理了在基地附近游荡的丧尸，但是让她一个人留这座废弃的城市，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则，他也不想让她离开。

        谢霁光带着肖瑾于沿着图书馆的安全通道，从后门离开。

        图书馆的后门比较空旷，它应该是一片广场。现在这里杂草丛生，而一辆漆黑的皮卡停在了他们面前。

        皮卡的前后都装着防撞护栏，体型平白大了一圈，但在末世的安全系数也明显增加了。为了适应野外不平整的道路，它安装的轮胎大而坚硬，花纹也是比一般轮胎的花纹更加多且深。这明显就是专门为适应末世后的道路改造的车。

        等肖瑾于走近了，才看见皮卡的车身上已经有了不少划痕，轮胎也带有一些红色的泥土，但是车顶、车窗玻璃却没有什么灰尘，显然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主人还是爱惜着这辆皮卡。

        “这是你的车吗？”

        “嗯。基地的外出人员都会配置一辆皮卡。”

        谢霁光按了一下车钥匙上的启动键，随后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用眼神示意肖瑾于坐上去。

        肖瑾于坐上车后，环顾了四周。为了加固，导致车内的空间有些狭窄。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空间刚好够她活动，但这对谢霁光就稍显狭窄。

        驾驶位的座椅明显严重往后靠。这也太辛苦了，肖瑾于不由得为他鞠了一把同情泪。

        车里的环境不错，椅垫整洁干净，空气中没有残留烟草的味道。车附带的烟灰缸干干净净，显然这个男人没有抽烟的习惯。

        谢霁光走到车后面，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拿了出了一大袋面包和一个热水瓶。

        谢霁光提着东西坐上驾驶座，问道：“你吃什么口味的面包？”

        肖瑾于凑上前看了看，说：“草莓味的就可以。”一般这种面包，草莓味大概率不会踩雷。

        谢霁光看了看，拿出一个递给肖瑾于。

        肖瑾于看着面前用纸袋子包裹好的面包，接了过来。撕开外包装，她轻轻的咬了一小口，带着草莓酱的甜味。这就是普普通通的草莓味的小麦面包，不功不过。

        但是一想到在丧尸来临后的世界仍然能吃到这种工业高度化的食品产物，她开始对他所在的禹州安全区感兴趣了。他们生活条件应该还不错。

        谢霁光取下一直带着的头盔，一张清朗俊秀的脸露了出来。半湿的黑发顺服的贴在这张青涩的面孔上，显得出几分的乖巧。

        光洁白皙的脸庞，清澈的眼眸，这明显就是一个少年啊！肖瑾于盯着谢霁光的脸，还是一个清朗淡漠的少年郎。

        谢霁光感觉到了肖瑾于的视线，轻轻颤了颤眼帘，似乎带有几分羞涩的垂下了视线。

        阳光中，这个少年就像清晨时在竹叶间微微颤抖的露珠，又像珍藏多年色泽秀丽的墨砚。

        谢霁光低头打开手上热水壶的盖子。伸出右手，他手上逐渐显现出一个带着金属光泽的杯子。

        他随即将热水倒进了杯子中，递给了肖瑾于。又从驾驶座的收纳盒中拿出另一个铁制杯子，接了一大杯温水，猛灌了一大口。

        肖瑾于接过来后细细的观察这个装满温水的金属制杯子。

        这个杯子泛着银色的光泽。虽然装满了水，但是它并不重。

        肖瑾于掩饰性的用拿着杯子的指尖微微用力。她没有在这上面留下任何痕迹，质地坚硬，明显不是银质的。

        肖瑾于也跟着喝了一小口水，水中也没有异味，应该不是什么有毒的重金属。

        肖瑾于用余光扫了扫谢霁光拿着面包的手，这应该就是他的倚仗了吧。这项能力应该是在丧尸病毒后出现或者一起出现的。他是只能变幻金属物质出现，还是直接就能变幻任意东西？

        肖瑾于轻轻问道：“你可以带我去见你们基地的负责人吗？”

        “可以，但是得明天才能返程。我现在还需要去另一个地方完成任务。”他原本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水的滋润下变的清脆。

        之前让肖瑾于误会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只是因为口渴造成的，而单薄的身材更是因为他的生长期还未结束，快速发育的身体挂不上肉，这才显得单薄。

        “任务？”

        “就是关于你刚才问的世界的真相。”

        肖瑾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虽然时间紧迫，但是一天她还是等得起。在去基地之前能获取这个世界更多的信息，她也能获得更多的筹码，掌握谈判的主动权。

        吃完面包，休整好，谢霁光就开车出发了。

        车上，肖瑾于一边庆幸自己不是晕车体质，一边双手牢牢的抓住头顶的把手。这个道路也太崎岖，颠她稳不住，差点整个人往前扑去。

        车窗外原本破烂的高楼逐渐被密林取代。车在这茂密的树林中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离开了树林到达了一片平原地区。

        这个平原的远处覆盖着一片白茫茫，没有边界，类似雾的物质。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没有云层的遮蔽，夏日炙热烤人的太阳无情的扫向这片大地的每一寸土地。但是水平线上的这片大雾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

        肖瑾于意识到这是什么。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边界！’

        谢霁光将车停在一棵大树的绿荫下，说：“这就是你想知道的这个世界的真相。”

        谢霁光望向大雾的方向，眼神平静而绝望。他们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大雾已经逼近了绝路。

        这时候车顶突然被一个物体重重的砸中。车顶上甚至隐隐被砸出了凹印。

        一股恶心反胃的尸臭从车顶散开，暗示着车顶上并不是掉落的树枝，而是一只丧尸。

        肖瑾于的脸色开始泛青，她的胃已经翻滚起来了。

        “留在车里，别出来。”谢霁光快速打开车门。

        车外是一个未进化的丧尸，之前它被卡在了树上，有没有人在附近活动，他就一直在休眠。突然来了两个人停在树下，激起了它觅食的欲望。它奋力挣扎着，终于从树上落下。

        现在，是它的觅食时刻了。

        谢霁光看着眼前这只丧尸，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一只未进化的丧尸。

        他快速的在空气中聚集了一条金属质的长链条握在手中，随后手一挥，金属链条将丧尸的脖子缠住。然后，他用力向下一拉，丧尸离开了车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肖瑾于看着从车顶被拉下的丧尸。灰白腐烂的脸映在肖瑾于的的眼前。这个丧尸原本是个男人。它的身体已经高度腐化，在这夏日的炎热的气候下，已经开始生虫了。它不住的朝着坐在车里的肖瑾于发出“吼”的声音。

        这毫无疑问不再属于人这一物种。

        谢霁光再次聚集了一把大刀，重重的捅向了丧尸的脑袋。原本猛烈挣扎着的丧尸不再动弹了。

        无声的散去长链与大刀，他回到了车上，开车离开这里。

        他平静的述说着：“它应该是在树上玩耍的时候转化的，就一直被困在那里。我们停在树下激发了它的狂性，它才奋力往下挣扎砸中我们的车。”

        但是肖瑾于能感觉到他隐藏平静的语气下的关心，她说：“应该是吧。”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人的尸体。虽然有些恶心，但是她已经平静了下来。

        谢霁光将车停在一条小溪附近，这次就没有停在树下了，但是这里离刚才的大树不远。

        他停下车，绕了附近一圈后从车后备箱拿出一个安装好的无人机。

        他将无人机放在一个光滑平整的石板上，操纵着手柄让它起飞。

        他操纵着无人机逐渐靠近白雾的区域后，开始录制视频。无人机沿着白雾的边缘飞远，肖瑾于凑上去，与谢霁光一起看手柄上的屏幕。

        无人机继续往前拍摄，视频中肖瑾于看到一个荒废的村落正在被这片白雾所覆盖。

        这是青湖村，肖瑾于之前在图书馆里的翻看国家地理杂志时在省内地图上看到过这个村落。

        这个村落靠近因盛产螃蟹而全国闻名的青湖，经济繁荣，常住人口也多。虽说是个村落，但是在近几年高速发展下，它已经不亚于一个小县城了。

        肖瑾于对照地图上原本村落的面积，发现这个青河村已经被白雾侵蚀一大半了。

        “两年前这个大雾还没有进青河县。”谢霁光的语气平淡，但是肖瑾于仍能感觉到他隐藏的无助。

        “基地里组织人探索过这个大雾，人走进大雾后会从另一个地方走回来，即使探索的人期间没有变换过任何方向。机器进去却会在途中突然无法录制视频，直到再次出现。”

        “雾里就是这个世界的边界，而这场大雾正在逐渐侵蚀着大地，这个世界的边界也在向内侵蚀。”

        “我的工作就是观测这些大雾。”谢霁光的眼睛专注的盯着手柄上的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今天观测完这里的大雾，我也要回基地一趟。”谢霁光用余光瞟了肖瑾于一眼。

        “带你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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