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自从五年前的神之谷大战，洛克斯海贼团分崩离析。在蛰伏了两年之后，其残党冒出头来，开始在新世界的海域搅风搅雨。

        白胡子海贼团、bigmom海贼团、百兽海贼团、金狮子海贼团瓜分了洛克斯的残余势力，加上总会闹出一些大动静的罗杰海贼团，整个新世界的局势面临一次重新洗牌。

        在如此动荡的局势之下，海军的高级战力几乎倾巢而出，身为大将的泽法更是责无旁贷，婚假还没结束就被召回本部。

        三年来，他一直在新世界抓捕海贼，整顿秩序，整个人忙到飞起，甚至无暇回家看看独自生产的妻子和自己刚刚诞生的儿子。

        如今任务告一段落，终于可以享受一下自己积攒了三年多的休假。他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北海，刚好赶上米奈希时装秀的尾巴，可以顺便接妻儿回家。

        时装之都米奈希岛的港口，贾斯提斯依依不舍地拽着本·贝克曼的衣角：“贝克曼大哥，真的不一起去我家吗？”

        本·贝克曼已经换回了日常穿的简单衣服，单薄的t恤外头套着件旧夹克，背上斜背着个旅行包。青年嘴角挂着贾斯提斯熟悉的洒脱的笑，不过那弧度比起往日略显僵硬。在他的余光里，一艘军舰停在港口，风帆上写着“泽法”两个大字。那是海军大将泽法的旗舰。

        怎么一起去？搭乘海军大将的船去吗？本·贝克曼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虽说那位海军大将拥有“不杀”之名，但大将就是大将，再温和的狮子也成不了家猫。

        “既然雇佣的内容已经完成，我就不多留了。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很长时间，我也该继续旅行。”贝克曼将香烟叼在嘴上，习惯性地想要摸打火机。看了眼身边眼巴巴看着他的小豆丁，又将手收了回来。

        见他去意已决，贾斯提斯虽有些失望，还是松开了小肉手，不舍地同他告别，一步三回头地走上泽法的旗舰。他很喜欢这个洒脱又帅气的哥哥，甚至想让他成为自己真正的大哥，不过对方显然没有这个心思。

        起锚，放下风帆，军舰缓缓起航。贝克曼独自站在码头上目送他们离开，贾斯提斯趴在船舷上看着那道鹤立鸡群的身影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个黑点。他终于收回视线，跳到甲板上。

        深秋的海风仿佛能吹倒人的骨头里，船只在远离海岛之后，周围的温度仿佛有所上升。风雪渐渐变小，很快就停了。甲板上的积雪早就被执勤的士兵清扫干净，如果不是身后的岛屿还笼罩在乌云和风雪之中，他几乎要以为此前的风雪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小孩子的离愁别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贾斯提斯很快将那点儿伤感抛在脑后，开始兴致勃勃地在军舰上探险。

        泽法远远地看着贾斯提斯活泼的身影，灰色的双眼中满是慈爱。他揽着多兰若的肩膀，歉疚地说：“三年来辛苦你了。贾斯提斯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一点力都没出。”

        多兰若放松地依靠在丈夫的怀里，闻言笑着斜睨他一眼：“说什么傻话，在决定追求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他们是青梅竹马。泽法从小有个英雄梦，自诩正义的英雄，打遍街区无敌手，教训得许多小混混痛苦着从良，年少时期的多兰若也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跑。泽法十四岁那年加入海军，多兰若则留在岛上做起了裁缝，此后聚少离多。

        泽法原本是不打算结婚的。他身为海军，每天都在险境之中出生入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真的丢掉性命，也根本无法给予妻子安稳的生活。有这层顾虑在，他根本无法正面回应多兰若的感情。

        多兰若看出这一点来，也没有逼迫他。她所喜欢的就是小时候的那个保护了她的“正义的英雄z”，对泽法伸张正义的志向心知肚明。她先一步捅破那层窗户纸，向对方表达了爱意，却也明白，自己永远不会强行让泽法为她停留。

        两人的联系断断续续持续了二十多年，直到泽法在三十八岁升任海军大将。身为海军本部最高战力，自然不会再轻易死去。他终于下定决心，向多兰若求婚。

        次年，贾斯提斯出生。

        贾斯提斯也问过多兰若妈妈，自己的爸爸在哪里。当时多兰若妈妈拿出了一张泽法的照片，又告诉自己，爸爸在外面工作，要以后才能回来。

        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大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博览群书的贾斯提斯立刻意识到，这样的说辞只是在哄骗小孩子，自己的爸爸说不定已经死了。

        贾斯提斯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说到底也是个陌生人，死了就死了。不过多兰若妈妈这么温柔，想必会为此难过。

        他这么体贴，怎么会勾起妈妈的伤心事。于是从那以后，贾斯提斯再也没有主动提起过自己的爸爸，甚至会在多兰若妈妈主动提起的时候立即岔开话题。

        体贴又懂事的贾斯提斯就这么错过了事情的真相，对父母的爱情故事也一无所知。

        他只是觉得军舰又宽敞又好玩，里面的海军个个都很友好，大炮也很炫酷，刀枪寒光闪闪。海上的气温有所升高，贾斯提斯很快出了一身汗。好奇心得以满足的他停止了探险活动，嫌弃地拎着衣领，跑去找莉亚小姐。

        “莉亚姐姐，我要洗澡，要换衣服。”

        没错，贾斯提斯他其实有点小洁癖来着。

        莉亚小姐带着贾斯提斯去找了站岗的海军，又为他准备了换洗的衣服。等贾斯提斯带着水汽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递给他一个刚刚切好的果盘，奇怪地问道：“今天怎么不去找多兰若老师，反而跑来找我了？”

        她倒不是想要偷懒，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个母控的小鬼头为什么突然转性了。

        贾斯提斯狠狠地咬碎口中的水果，气哼哼地说：“妈妈现在可没空理我呢。”

        只要那个自称是自己爸爸的陌生男人在场，多兰若妈妈的注意力总是先放在他的身上，两人之间的氛围时常让贾斯提斯觉得自己是商家做活动时送的赠品。

        莉亚小姐吭哧一声笑了出来。弯着嘴角揶揄地学着贾斯提斯的语气：“其实不用顾忌我的，妈妈她还年轻，没有必要为了我而放弃恋爱的可能，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就算她要给我找个后爸也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这是贾斯提斯自己说的原话。他啪地拍了下桌子，恼羞成怒：“对啊，是我说的！我也没说要干什么啊，总之会和那个臭老头好好相处的！”

        口嗨和实操怎么能一样呢？他突然就从多兰若妈妈心里的no1变成了no2，连个缓冲期都没有，生个闷气怎么了！

        泽法大将今年四十出头，正处于一生中的巅峰期，怎么就成“臭老头”了？不过见贾斯提斯抱着果盘泄愤般一顿猛塞，又鼓着腮帮子大嚼特嚼，莉亚识趣地没有继续逗弄这个炸毛的小家伙。

        贾斯提斯觉得面前的果盘都不香了，不过毕竟是莉亚姐的一片心意，他依旧捏着叉子心不在焉地吃着。

        船舱的门被从外头打开，泽法和多兰若走了进来。贾斯提斯抬起头，嘴里还含着一块水果，刚好同这个陌生的爸爸四目相对。两双相似的浅灰色眼睛在空中交汇，只看配色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怀疑这两人的父子关系。

        下一刻，贾斯提斯脸色大变，猛地冲向垃圾桶，扶着膝盖将口中剩下的半块水果噗地吐了出来。

        空气突然寂静，贾斯提斯弱有所感地抬头。多兰若妈妈瞪大眼睛，泽法若有所思，莉亚小姐捂着脸将头扭到一边。

        男孩无辜又乖巧，诚恳地解释道：“这水果好像坏掉了，味道很奇怪。”

        奇怪已经算是十分委婉的说法了，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水果很难吃。

        莉亚有些惊讶：“不会吧，这果盘是我切的，食堂提供的水果看着都很新鲜。”

        “我看着也觉得都很水灵，不像是坏的……”贾斯提斯青着脸端起水杯，漱口之后又吐掉，嘴里那种难闻的味道终于散了一些。

        他为难地看着剩下的水果，犹豫着要怎么处理。丢掉也太浪费了，但如果再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该怎么办。

        在贾斯提斯抱怨说水果难吃的时候，泽法的眉头就跳了一下。身为见闻色强者的他自然能感觉到贾斯提斯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在排斥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而故意这样。而说起难吃的水果，最先想到的自然是恶魔果实。

        可恶魔果实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么巧吧？

        他扭头询问莉亚：“你刚才有没有发现哪个水果长得很奇怪？比如外表多了些花纹什么的。”

        莉亚困惑地说：“的确有一个香蕉的皮上有很多花纹，那不是伟大航路来的新鲜品种吗？”她的心里有些不安，难道那香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恐怕是恶魔果实。泽法心里笃定了几分，却没有着急下结论。大将先生出门喊过卫兵，让对方取来一副海楼石手铐。

        在多兰若妈妈担忧的目光下，泽法将手铐递到贾斯提斯面前，说：“摸一下它，贾斯提斯。”

        贾斯提斯将手放了上去，下一刻，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被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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