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罗西南迪震惊地看着贾斯提斯从书架最下层拿出一本大部头。明明年纪比自己还要小，却已经开始看这么难懂的书了吗？看到贾斯提斯有要继续拿的意思，他热情地说：“我来帮你拿吧。”

        “哦，谢谢你。”贾斯提斯感激地将大部头递给罗西南迪，别对方轻轻松松地抱在怀里。

        金发的男孩崇敬地接过来抱在怀里，低头看了一眼书名：《人体解剖学-普通篇》。书架上还有巨人篇，长手族篇，毛皮族篇……

        “贾斯提斯你以后要当医生吗？”

        贾斯提斯又轻又长地“嗯”了一声，将思绪从书架上抽离。过了一会摇了摇头：“倒不是想成为医生，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下我妈妈的病情。”

        接着贾斯提斯又拿了《运动系统》《神经电生理学》等等，全都放在他手中的大部头上面摞起来，很快高度就超过了罗西南迪的头顶。

        虽然很重，不过由于罗西南迪平日里有好好锻炼身体，这些书的重量倒还不算什么。贾斯提斯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蹙着眉头在书架上扫视，终于在最顶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

        以他现在的身高根本拿不到那本书，贾斯提斯不得不将视线从书架上摘下来，想要寻找有什么可以让他垫在脚底下的。

        他这才发现罗西南迪已经被那些大部头淹没了，他赶紧从罗西南迪手中接过一半：“我们先把这些放在那边的桌子上。”

        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有一个供人踩的凳子，贾斯提斯顺便搬了过来。他站在凳子上踮起脚，努力向上伸手，却发现还差一点儿距离。

        男孩从凳子上跳下来，求助地看着比他高一头的小伙伴：“罗西南迪，你试试能不能拿到那本《伟大航路手术大全》。”

        “耶~是这一本吗？”头顶传来一个男声，接着一只大手轻松地将那本书拿了下来，递到贾斯提斯面前。

        “没错。”贾斯提斯高兴地接过书，“谢谢。”

        他抬起头，看向为他提供援手的好心路人。是个很高的男人，贾斯提斯只有他膝盖那么高。男人此时正弯着腰，透过鼻梁上的茶色的墨镜看着贾斯提斯。他虽然穿着常服，但头戴的一顶印有海军标志的白色面线帽显示了他海军的身份。他的嘴唇有些厚，脸上有深刻的法令纹，看起来和泽法爸爸年纪差不多大。

        虽然长得不像好人但是意外得很好心啊，这人。贾斯提斯对他生出些许好感，见对方还盯着自己，思考了片刻，礼貌地在感谢的话后面加了一个称呼：“大叔。”

        “耶~我叫波鲁萨利诺，今年才二十多岁，‘大叔’就算了，叫我‘叔叔’怎么样。”波鲁萨利诺道，“你是泽法老师的小孩吧，我之前有见过你的照片。竟然还真能找回来啊。”

        在对方说出自己只有二十多岁的时候，贾斯提斯和罗西南迪一起露出震惊的神情，贾斯提斯听完他的后半句话，点了点头：“是我，我叫贾斯提斯。不过，既然你是我家ke（s）——、我家老爸的学生，那我们就是平辈吧。”

        毕竟是自家老爸，还是要在他学生面前帮他维护一下形象。贾斯提斯半道改口，吞下了那句keso。

        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波鲁萨利诺挑眉，他的表情十分丰富，说话的腔调会拉长，带着一股子散漫：“太精明的小孩子可不招大人喜欢哦~”

        贾斯提斯笑嘻嘻地说：“太喜欢捉弄人的大人也不招小孩子喜欢。”

        波鲁萨利诺沉默了一下，缓缓看向贾斯提斯手中的大部头。贾斯提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笑眯眯地补救道：“当然，乐于助人的好心大人就不一样了，小孩子都喜欢。”

        “伶牙俐齿啊，小子。”

        “是聪明伶俐吧。”贾斯提斯纠正了他的说法，想起对方为什么会认出自己，随口问了一句,“波鲁萨利诺桑是从哪里看到我的照片的，又是怎么直到我失踪的事的？”

        在他的认知里，泽法爸爸并不是什么高调的性格。难道说，这个人和泽法爸爸的关系很好吗？

        波鲁萨利诺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当即否定了他的想法：“不不不，认真说的话，我和泽法老师算是想看两厌。之所以会知道你，是因为三年来泽法老师一直有拜托毕业的弟子留心有没有你这样的小孩子。虽然我们此前以为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

        波鲁萨利诺突然停住了话头，看了贾斯提斯一眼：“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真幸运啊。”

        这倒是贾斯提斯没想到的，泽法爸爸也没和他说过。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他还怪不好意思，搞得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有多黏糊一样。贾斯提斯嘿嘿笑了两声，谦虚又矜持地挺直了腰板儿：“也就一般幸运啦。”

        由于是在图书馆，他们谈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聊太久的话终归会影响别人，两人的谈话很快打住。逗完小孩儿，波鲁萨利诺站直了身体，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了一本厚厚的书，踱着步走开了。

        贾斯提斯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架后面，也抱着书走向了此前已经搬了一摞书的桌子前。阅读区的人坐得十分分散，贾斯提斯和罗西南迪并肩坐着，抬眼就能看到隔了好几张桌子的波鲁萨利诺。

        此前他为了看懂多兰若妈妈的病历颇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摆脱了文盲的阻碍，现在再来阅读这些大部头就轻松了许多。贾斯提斯很快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罗西南迪呆着无聊，干脆拿了一本故事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在他们逃课的时候，贾斯提斯施加在老师和同学们身上的幻术也失效了。老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课堂上突然少了两个孩子。

        贾斯提斯仔细挑选之后选了最有用的一本大部头，凭借着自己海军小学的学生卡在图书馆借了书，迎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

        “咦，你也住在家属区吗？”贾斯提斯惊讶了一下又立即反应过来，“哦对，学校专门招收海军的孩子。”而海军的孩子当然是住在家属区的。

        如果非要说一句巧合，大概是罗西南迪和贾斯提斯住在同一条街上，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他同罗西南迪道了别，推开门就看到学校的老师正坐在沙发上，泽法爸爸和多兰若妈妈笑眯眯地坐在她的对面，三人正在闲聊。

        男孩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多兰若的视线扫过贾斯提斯怀里厚重的书本，对上儿子有些躲闪的视线：“贾斯提斯，你今天去哪里了？”

        ……

        第二天早上，贾斯提斯在院子里练习挥刀的时候，头上还顶着一个大包。冲澡、吃早餐，多兰若妈妈笑眯眯地说：“再遇到不想听的课，直接请假就好了。不可以用果实能力戏弄老师，知道了吗？”

        男孩有气无力地点头，告别多兰若妈妈，背上自己的小书包。他想起昨天和罗西南迪约定了要一起去上学，虽然自己现在头顶大包的样子很丢脸，但也不能就这么失信于人。

        按响门铃之后，出来开门的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爆炸头壮汉，他的身形十分又压迫感，表情却十分柔和。贾斯提斯乖巧地说：“您好，我叫贾斯提斯，是罗西南迪的朋友。”

        “哦，贾斯提斯，你是泽法的儿子吧，我还看过你的照片。”战国蹲下来和他平视，笑眯眯地说，“我叫战国，是你爸爸的同伴。”

        贾斯提斯当然知道战国。他是海军大将，曾经多次与白胡子海贼团在新世界对战，是老爹认可的“还算有实力”的海军。贾斯提斯在莫比迪克号上的时候也经历过几次战国的追击，每当这时候，大家都会凝重地让他保护好自己。

        如果是其他前来挑衅的海贼，贾斯提斯还能跟在大家屁股后头凑个热闹啥的。因此，在贾斯提斯的认知里，战国是魔王级别的比较棘手的敌人，而一般海贼是无需在意随便打的敌人。

        得知对方的身份，男孩警惕地后退一步，觉得自己这是羊入虎口。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泽法爸爸的同事是吧，应该会给我爸一个面子吧。

        见贾斯提斯不说话，还一副要炸毛的样子，战国以为是自己凶恶的长相吓到他了。他表现地更友好了一些，主动开口：“你是来找罗西南迪一起去学校的吗，我这就喊他出来。”

        回过头冲院子里喊了一声，“罗西南迪，你朋友来了。”

        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突然变成一声沉闷的声响。战国无奈扶额：“小心一点啊，你这孩子。”

        罗西南迪从地上爬起来，朝战国咧开嘴，笑呵呵地说：“我没事！”话音刚落，两条鼻血流了出来。

        战国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仔细帮他擦掉了鼻血和脸上的灰尘。罗西南迪抱着战国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去上学了！”

        “路上小心。”

        两个孩子并肩穿过街道，走到路口的时候，贾斯提斯回头看了一眼。战国高大的身躯还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

        发现战国在看他，罗西南迪非常高兴，举起胳膊冲对方挥了挥手。战国也朝他挥了挥手。

        两人关系倒是不错。贾斯提斯问道：“战国先生是你爸爸吗？”

        “准确的说，战国先生是我的养父。”罗西南迪回忆起被他捡回来的那天，不由笑了一下，“一年前我无家可归，是他收留了我。战国先生是个温柔的大好人！”

        “他知道你逃课的事了吗？”

        “知道。”

        “他什么反应？”

        “他很欣慰。”

        “？？？”

        “我最喜欢战国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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