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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由于我的到来,姨妈家的千金少爷们皆闻讯纷纷接踵而至。陆家一夜之间,似乎变得又更加热闹起来。

        这不,六姨妈家的两个表姐三美四美,三姨妈家的二表弟鑫硕,八姨妈家的大表妹雪琪,还有雯瑜表姐,雯清表妹,不觉间又都挤满了我的屋子。当然,寅宸哥也不例外。

        窗外,天阴沉得很,像是又要下雪了。

        屋里,我们升起了炭火,那微蓝通透的火焰浮着在紫金镶边的火盆上,偶尔传出一阵阵不绝于耳的噼里啪啦的微响。远听,这微妙的声音就好像是那过节时门外一串串接连不断炸裂的爆竹声。我们这帮玩伴围着炉膛席地而坐。大家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七嘴八舌地谈笑风生,争相述说奇闻轶事。

        大家正其乐融融地在玩着击鼓传花猜灯谜的游戏,不料梓潼舅妈这个不速之客竟突然横冲直撞地闯进来。

        见大家皆面面相觑惊诧地望着她,她竟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突然俏皮一笑:“我说怎么大老远的就闻到了一股烤红薯的清香。原来都是你们几个小鬼闹的。快些拿来,也让我跟着一起尝尝鲜!”

        “舅妈,快到这边挨着我来坐吧!”我见状,于是慌忙起身招呼道。

        说话间,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地腾出空来,让梓潼舅妈同我们一起围着炉边坐下。

        这时,只见雯清表妹将一块热气腾腾的烤红薯递过来道:“妈,您今天不是陪城东的霍太太搓牌去了吗?怎么转眼间便回来了?”

        “还说呢!死丫头!”没想到梓潼舅妈竟是一脸憋屈,她满腹牢骚忿忿不平地道,“这牌统共才打了两圈半,我带去的银钱就已经被你那个未来的恶婆婆给赢了个精光。还害我欠了她们一屁股的债儿!”

        “怎么?姨娘。难道今天又是你坐庄么?”寅宸哥不以为然地抬起头,望着她莞尔一笑,随即便将手中扯下来的一块红薯皮猛然丢进了炉膛中。

        “对啊!”梓潼舅妈望着炉中那块瞬间被化成灰烬的红薯片,竟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自信与神气。

        “原来如此!”看着一脸无辜的梓潼舅妈,寅宸哥竟突然忍不住地揶揄道,“就凭您高深莫测,想怼谁便怼谁的牌技,输个千儿八百的岂不正常。我看没有把我们整个陆家给输掉,那简直就太不正常了。”

        “臭小子!”梓潼舅妈却不以为然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笑骂道,“我输了钱,本来就已经很伤心了。你不安慰我几句倒也罢了。居然还要如此恶毒地当面揭我伤疤,取悦与众。平日里,真算是我白疼你一场。”

        “姨娘。”这时沉默已久的雯瑜姐突然插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粪土之辈玩玩便罢。您又何苦当真给自己添堵呢!”

        “你看!还是咱们家大小姐有涵养。说出话来耐人听。”梓潼舅妈闻言大悦,继而却又言不由衷地愤恨道,“不过,这输了钱总是让人感觉颜面扫地的事儿。更可气的是霍家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坏女人,竟然在麻将桌上总是对我毫不留情地进行棒槌相加,围堆堵截。分毫不让地尽领着头儿赢我的钱儿。我现在还咬牙切齿地想抡起胳膊痛痛快快地甩她几个大嘴巴子。然后再啐她脸上,红口白牙地问问她,我们霍陆两家到底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还是亲如手足的亲家。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尽合着外人蛇鼠一窝,昧着心肝骑上头来欺负我!”

        “我看舅妈不必为此烦恼!”一直端坐在侧的四美姐突然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道,“改天舅妈将她约至家来,咱们以牙还牙,大捞她一笔不就得了。”

        “日后恐怕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梓潼舅妈满脸沮丧地哀婉叹道,“据说雯清的公公霍翁婿又要升迁了。此月不出便要赴浙江上任去。过完阴历年,说是就要举家南迁呢!霍家的意思要在南迁之前就把雯清和浩然的婚事给办了。免得日后千里娶亲,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姨娘,此等大事非同小可。我爸他到底知不知道?”寅宸哥闻言,适才欢愉的笑容突然不自觉地僵在脸上。

        “今个一大早儿,老爷太太便去了煤窑探工,至今未回。眼下恐怕还不知道呢!”梓潼舅妈悻悻地道,“我也是刚在牌桌上听那霍家女人说的。订婚之前,雯清和浩然的生辰八字是送过命馆合过的。霍家也就差择日下个贴了。如今咱们小姐大了,人家要娶,就算你爸知道了能拦得住吗?”

        “这倒也是!”寅宸哥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突然变得一筹莫展。

        “如此说来,舅舅家又要办喜事了!”三美闻言,突然喜出望外地雀跃欢呼。

        “是啊!”鑫硕随之也来了精神,于是喜不自禁地附和道,“才刚刚喝完雯瑜姐姐的喜酒,又要喝雯清姐姐的了。舅舅家真是喜事不断啊!”

        雯清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于是扯住梓潼舅母娇嗔道:“妈,我学业尚未完成!我才不想就这么早早的给自己套上婚姻的枷锁呢!”

        梓潼舅妈见状,随即变得热泪盈眶:“娃呀!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再说不是妈不留你。是妈留不住你啊!从古自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便是生而为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头等大事。我就你这么一个亲生女儿,眼见的便要骨肉分离,我这胸口岂有不痛的道理!可女儿再好,注定得也是别家的人。我这也是爱莫能助啊!”

        雯瑜姐见状,于是莞尔一笑,连忙劝道:“姨娘,小妹要出嫁。原本是喜事,您倒反而哭了。这多煞风景啊!”

        梓潼舅妈方才觉得自己过于激动的行径在众晚辈面前有些失态。截然与她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子格格不入。于是她慌忙擦掉泪痕,破涕为笑:“事发突然,我未免一时感伤,才落下泪来。让你们这些晚辈见笑了。”

        向来文静不语的雪琪倒是最具八面玲珑。只见她笑靥一展,露出一排皓雪般整齐的牙齿,喋喋不休,娇声娇气地道:“我看舅妈并非一时感伤,倒像是乐极生悲,喜极而泣。眼见得就要为人岳母了,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梓潼舅妈一听,脸上氤氲顿时散去。于是就坡下驴:“这倒也是!那霍家是达官显贵,又不是火坑。雯清如今得了这么个中意的归宿,我这做母亲的,也算是了却了毕生一桩大事。岂有不高兴的。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还说不定我就能抱上外孙子呢!”

        “妈妈如此口无遮拦,也不怕招人笑话!”雯清突然恶狠狠地瞪了梓潼舅妈一眼,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面如菲霞。

        “这有何不好意思的?大家又都不是外人。”梓潼舅妈丝毫没有注意到雯清表妹强烈反应的怪诞,依然没心没肺,满不在乎地继续嚷道。

        “妈,您还说!”雯清一时被她气得直跺脚。倏地转身竟丢下众人,气呼呼地摔门走了。

        “舅妈。”望着雯清突然远去的身影,我忍不住忐忑不安地道,“雯清她不会真得生气了吧!”

        “不会的。她那是矫情。”梓潼舅妈当机立断地冲我将手一挥,然后神色瞬间变得更加尤为淡定,“她是我生的。我还能不了解她。她嘴上虽然说着千百万个不愿意,其实她心里还巴不得呢!我是过来人。当初我嫁你舅父那会儿子,便是她这般光景。又欢喜又害怕,又很难为情。等你嫁我们寅宸那会儿,恐怕也逃不过此劫呢!”

        梓潼舅母话音未落,只见大家皆面面相觑,别有深意地望着我,随之便哄堂大笑。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不留神又落入了她居心叵测的“圈套”中。

        幸亏我思维反应敏捷,于是立刻不甘示弱地迎唇相讥:“看来舅妈不仅诸智多谋,而且今天雅兴颇高。总是喜欢拿婉淸舞枪弄棒,借题发挥。让大家开心。既然舅妈兴犹未尽,那就休怪我大开杀戒,奉陪到底了。”

        “得得得!”没想到梓潼舅妈竟然临阵倒戈,高举双手不战而败,“我是领略过你的伶牙俐齿了。上回斗嘴,我让你抢白得体无完肤,简直无地自容。”

        “活该!”我大快人心地狠狠白她一眼,“谁让你无故生非来着!”

        “你这个得理不饶人的臭丫头,哪里都好,就是说话太过于尖酸刻薄。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泼辣跋扈的性子,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儿算是我多有得罪了。舅妈给你赔罪便是。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就饶了我这一回!”梓潼舅妈俨然一个跳梁的小丑。她施展绝技俏皮地斗着鸡眼故意冲我努努嘴。大家一时看着她滑稽的嘴脸,瞬间皆被逗得前仰后合,人仰马翻。笑得大家直喊肚子疼。顷刻,大家方才勉强渐渐忍住笑。她却突然又兴犹未尽地提议道,“尽管今天我被霍家那千刀万剐的女人害得输了这么多的钱,最后还白白搭上了一个宝贝女儿。但我还是没有过足了牌瘾。正好雯清这会子去了。咱们大家关起门来便是一桌麻将。何乐而不为呢?”

        “千万使不得!”雯瑜姐闻言,急忙上前阻拦,“除了过节,平日里在陆家是不可以私自开设赌局的。倘若要是被父亲知道了,又该罚您了。”

        “没事。我这张老脸简直比城墙还厚。倘若真要是吹到你爸爸的耳朵里,顶多吹鼻子瞪眼的痛骂我一顿,然后再罚上两个月的份利也就完了。我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你这上梁不正下梁歪等千篇一律的说教。听得我的耳朵早就起茧了!简直迂腐至极!”梓潼舅妈一边囫囵吞枣地说笑着,一边俏皮地模仿着舅父如何痛骂她时的种种恶毒的狠话。舅父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义正言辞与大义灭亲的口吻,简直如临阵前。整个过程,被她演绎模仿的简直淋漓尽致,微妙微翘。在不知不觉中,大家一时皆被她逗得再次哄堂大笑,掌声不止。最后,她大包大揽地放出狠话,“这一切皆与你们不相干!如果真要怪罪下来,则由我一人力责承担!你们不必害怕!”梓潼舅妈滔滔不绝地说完,不等众人作何反应,便慌忙叫来自己的贴身丫鬟槟榔,径自到外面去守着。然后,自己竟然迫不及待地抢先坐到桌前,率先噼里啪啦地洗起牌来。

        大家望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与兴犹未尽的模样,皆无奈地摇摇头。由于实在不忍拒绝,让其失望。无奈之下,大家只好皆争先恐后地纷纷入座。

        梓潼舅妈就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她天性心慈仁厚,向来不拘小节。所以在陆家她比雍容舅妈更加深得人心,受人爱戴。加之她又是我母亲未出阁时的贴身侍女,想必由于爱屋及乌的原因,所以她比雍容舅妈更加得疼顾我。

        记得母亲曾经跟我说过,陆家向来男丁稀薄。外婆一生时常忧恐,陆家会有朝一日断息了香火。遂她成日里居家吃斋念佛,乐善好施。亦时常募捐资金修庙筑寺。诚心祈望能以积德扬善为保求陆家后世子孙兴旺。

        话说那年中秋之际,外婆带着阖家上下前往普陀寺进香祈福。于是摆下瓜果馔供。一时香毕,外婆则带领众人皆至下处歇息。

        庵寺里原有一位法号唤作随缘师太的老尼,却与外婆素来较好。两人秉烛夜谈。一时说到尽情之处,外婆稍不留神,竟将自己隐忍多年不愿示人的一块心病,一股脑地倾吐与了那老尼。

        人心隔肚皮。殊料那老尼竟是为人圆滑奸诈之徒。她为笼络讨好外婆,赚取更多的香火油钱。她见母亲的贴身丫鬟银莲常随母亲在庵寺中出没。于是她急中生智,徒献一计向外婆“掏心置腹”地进言道:“掐指算来,贫尼看令堂九千金的丫头银莲倒是有着一副天生的宜男相。倘若老太太肯愿将其收在房里,何愁陆氏香火不旺矣!

        外婆闻之,容颜大悦。况且她原本就素喜银莲生得俊俏,和她平日里刚正不阿的为人。所以正中下怀,心里十分称愿。

        辗转至家中,外婆便迫不及待地唤人为她量身置衣,速打金银器饰,择吉日将她给舅父收了侧室。并另为其取名“梓潼”,谐音“子童”,也就是多子多孙的意思。

        次年开春,母亲聘嫁至下江上海,外婆突然染疾下世。

        日升日落,辗转七个春秋,梓潼舅妈方才诞下小我两岁多的雯清表妹。而且她就此再也没有生养过。由今看来,那个早已作古多年的随缘师太,她所谓的宜男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她愚人取利,可见是不足为信的。

        翌日,那城东的霍家果真差人送来了喜帖。迎娶雯清表妹的黄道吉日就定在阴历年后的元月十九。舅父无奈,只能忍痛割爱,满口应承下来。

        雯清表妹和霍浩然的姻缘,说来也颇有一番趣味。他们彼此皆因收寄错了信件,误打误撞而相识。天长地久,两人互生情愫。于是水到渠成,两人便做了男女朋友。这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极好的一桩姻缘。

        陆家为此,便忙活开了。印喜帖散发亲友,置办嫁妆等诸多琐事,让人忙得简直焦头烂额,不可开交。当然,我也不例外,整天陪着雯清往外跑,一会儿是相馆,一会儿又是裁缝店里选料子裁衣裳,折腾得我简直筋疲力尽,六神不宁。

        幸亏昨晚又下了一夜暴雪。由于大雪封门阻路,不宜出行,所以我才有幸得此闲暇独自猫在屋里看书休息。到了掌灯时分,乳母柳氏突然笑语盈盈地引着舅父并两位舅妈一同进来。我见状,于是连忙丢下书本起身斟茶让座。

        雍容舅妈喜不自禁地从我手中接过茶水,话里话外突然变得十分客套:“这些日子,家中里里外外皆围着雯清丫头一人转。若是舅妈有怠慢之处,还望姑娘多多见谅!”

        “舅妈说的哪里话?”我莞尔一笑,连忙回道,“整个府中上下皆待我亲如一家。何来怠慢之说!再说,舅妈年年接我来此居住,我早已将此地当成自己的家了!”

        “就是嘛!姐姐尽说这些让人不自在的客套话,都是自家骨肉。乍一听,咱这亲戚就像是远到九霄云外去了。”八面玲珑的梓潼舅妈,站在一边旁敲侧击地连忙嗔道。

        “就是!就是!”雍容舅妈自惭形秽地一迭连声,“我这拙口笨舌的。终究没有你梓潼舅妈能言善道些。倘若舅妈话中有不适之处,还望小姐千万莫要心里去!”

        “你看看,正说着。姐姐那酸不溜秋的一套,突然不知不觉又来了!”梓潼舅妈俏皮地打趣她。

        “你懂什么?我这叫作礼多人不怪!”雍容舅妈不以为然地白她一眼,随之笑道,“近些日子,我都快被雯清丫头出阁的事给折腾疯了。眼见得宝贝女儿就要给人抬走了。你倒乐得安逸自在,居然还有心思在此跟我耍贫说笑。也不怕门外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反成仇。”都说梓潼舅妈心胸宽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见她满不在乎,不以为然地道,“这姑娘大了,嫁人是迟早的事。用得着如此劳精伤神吗!我才不会像你嫁雯瑜小姐那会儿子,几个搀着你的下人都累歪了嘴儿,还是没能拦得住你哭肿了眼睛!”

        “你这个老女人!不愧为水晶心肝玻璃人。怪不得满府的人都管你叫活半仙儿来着。”雍容舅妈怒中带笑,不依不饶地指着她瞬间破口大骂,“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没心没肺之人!”

        闻之两位舅妈适才一番激烈互怼的抢白,我禁不住有些担忧:“怎么舅妈?难道雯清表妹的婚事还有什么不妥吗?”

        “这倒没有。”雍容舅妈却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欲说还休地道,“只是——”

        “是你和寅宸的亲事现在出了点情况。”向来心直口快的梓潼舅妈倒是一针见血。

        “什么意思?”我闻言,不觉心中一悸,满脸惊诧。

        “事情是这样的。”雍容舅妈白了一眼唐突的梓潼舅妈,方才慌忙向我委婉解释,“一则是你表哥寅宸闹着要娶亲,二则是咱们族里有这么一个规矩,哥哥尚未娶亲,断乎没有先嫁妹妹的道理。否则会被人耻笑咱们陆家有重男轻女之嫌。这回你总该明白你舅父与舅妈们的来意了吧!”

        我闻言,脸上氤氲立时散去。暗中早已心花怒放,浮想翩翩。但我却故作矜持,俨然强颜淡定地将头垂至胸前:“婉淸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切就由舅父舅妈与母亲商量着做主吧!”

        “我就说嘛!”一直保持沉默的舅父方才突然拍案而起,朗声笑道,“我看婉淸这孩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此事跟她稍加一提准成。”

        “老爷,您就别只顾站这儿乐了。打紧跟下江的九妹写信去,快催她速速来京。好一起商讨孩子们的婚姻大事。”雍容舅妈笑得合不拢嘴地推推舅父,迫不及待地慌忙催促。

        这一夜,我高兴得几乎彻夜未眠。我的梦想,我的夙愿,终于就要实现。我即将和那个一度让我神魂颠倒,魂牵梦绕的男子比翼双飞共结连理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它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让我近乎感觉有些置身梦中,措手不及。

        翌日,雍容舅妈便慌忙着人去了命馆择日子。到了下午那命馆里便有了消息。回说次年元月十六就是个宜娶宜嫁的好日子。这简直太好了!雯清表妹出阁的日子则恰恰是次年元月十九。这亦正所谓的双喜临门了。这亦正合了陆家人先娶后嫁的意思。其实我是不相信鬼神占卜之说的。既然陆家都信仰这些儿,也就只好随了他们去吧。

        这段日子,陆家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无论走到哪里,我似乎总能感到每个人脸上皆面带了笑容,如临春风。当然,我心里也像吃了蜂蜜一样,总是美滋滋的。看着陆家的一切,甚至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都觉得那么亲切!那么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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