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老道的报酬

　　要说这小沐晨还真是引人喜欢，无论是文是武，也不论年龄阅历。只要和这孩子接触过肯定会被他的聪慧可爱所吸引，自然而言的心生亲近之意。本来王林说好的教武功，可怎奈小沐晨却不想学，和王林提起了条件“偏让我学也行，要是大伯教我的我都能马上学会，大伯可愿答应我一事呀？”王林随口答道只要你学的会，别说一件十件都行。心理想到虽然自己侄儿聪明，但也不至于文武介通吧。并且教他打拳都是有招式套路的，可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完全记住的诗词歌赋。

　　半个时辰后王林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竟是学的有模有样。除了力量不足以外，下盘的灵活与稳固兼得，所出拳法的姿势和自己如出一辙。不由得自己心中感叹，小小年纪就如此文武兼备。长大了肯定不得了。也感叹自己老爹说的对呀，孩子还是要生的。要是能有这样的儿子该多好呀，正想着愣神，小沐晨的声音就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大伯练完了，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了？”看到小侄子真挚的大眼睛，自己也不好出尔反尔。只能应允。

　　谁知道这小子一开口就是要骑马，那么小的孩子都够不到马镫怎么骑？并且要是让他自己骑也不安全，遂说到“大伯抱着你骑可以不？”

　　小沐晨古灵精怪。大眼睛滴流乱转“不用了大伯，你当马就行了，真马太危险了。”原来这小子在这等我呢，没办法答应都答应完了，要是说不行，肯定被这小子说言而无信，没准还能去王德章那告状。只能按照约定给这小子当马骑了。得，这一家子除了刘氏都沦陷了。

　　下人们路过基本上都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虽说自己是为了都孩子玩，但是站在府苑当中，下人们来来回回看着也不是个事呀。知道的是我疼孩子，不知道肯定觉得我打仗伤了脑袋，不分轻重不分场合呢。正当王林要和小侄子商量的时候，只见大管家陈夏慌乱的往内宅跑去。

　　陈夏是什么人，虽不如二爷王瑾那般气定神闲波澜不惊，却也是经过风浪，深谙为人处世的人精。能让他如此慌张，肯定是出了大事。王林也深知这一点，便把小沐晨抱了起来。拦住风风火火的陈夏。“何事，如此惊慌。”

　　半炷香前陈夏在接到门房的通报之后，在院内偷看，这一看不要紧，还真是四年前的那个老道。虽不知道这老道士怎么又来了，但想起来上次老道士和二爷聊天的场景，和之后道士离去二爷反常的举动，心里多少猜出了大概。呼哧带喘的往二爷的书房跑，谁知跑到半道就让大爷王林拦了下了。陈夏简单诉说了经过，就继续给二爷送信去。

　　大爷王林听陈夏这么一说，便想着是不是老道来找麻烦，在海津城不知死活敢招惹王家？自己先去会会这老道。他要是能听良言相劝故而好，要是不听给他轰走也正常。虽说大爷王林也有城府，但本质上还是个军人，在军营中无论是和手下士兵还是和自己的上司，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也从不会拐弯抹角。久而久之便没有那么多人情世故的俗事了，迈步便往王府大门走去。这也是为什么王德章让二爷王瑾负责全家大小事由的原因。

　　这王林一看门口躺着的这位，气就不打一处来，头发散乱不挽发髻，脸上的胡子比头发还乱。双手黢黑指甲里都是黑泥，道袍上大补丁罗着小补丁，跟碎布拼成的衣服没有区别。这哪里是什么老道？这不就是个叫花子吗？要不就是从哪里捡的一身衣服，来王府骗吃骗喝来了。说话也没什么好气“老道，听说你找我二弟？”

　　小沐晨也是看傻了，他哪里见过这么邋遢的人。见过的乞丐都比眼前这个趴在地上的人干净。

　　五天前，小沐晨和刘氏夫人一起去买果子，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三嫂子”，这三嫂子是位苦命的老妇人，因其丈夫是名军人早年间战死沙场，也没留下一儿半女。这三嫂子也是从未改嫁，守着寡一守就是一辈子，平日里只能乞讨为生。这是小沐晨第一次见到乞丐。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三嫂子是什么意思，再问完刘氏夫人之后这才了解。

　　这老道士本是眯着眼睛睡觉的状态，被王林的一声吓得一哆嗦。坐起来睁开眼扫了一眼王林，紧接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小沐晨、良久才带着笑意开口说道

　　贫道见过千廷尉，此次前来正是来寻王家二爷。

　　有何事直接和我说吧，我二弟正忙呢。

　　我来讨要报酬，千廷尉不知其中缘由，我等二爷到来便好。说着这老道士便又躺下了。

　　本来就一肚子气的王林，哪遇到过这样的待遇？老道士的目中无人的举动更是火上浇油。只见王林头上的青筋暴起，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就在要动手之际，二爷的声音传来。

　　大哥切不可动手伤人，这位仙长确实是来找我的。

　　老道士看到二爷出来，这才站起来深施一礼。

　　二爷还礼，与上次相见一样二爷还是单人独骑来见老道士，虽说心里没底老道士此番前来到底要求什么报酬。但心里料定老道士绝不是奸诈小人，更不会贪而无厌，唯利是图。

　　这几年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这次相见，二爷心中多少有了点底。老道要是奸诈小人四年前直接骗自己就好，还等这四年干什么？要是贪而无厌求财求利之人的话，两次相见都是破衣烂衫不修边幅，按照老道的本事，早就赚的家大业大了，还会从一而终的脏乱不堪？固心中疑虑都排除了。只能说明眼前这位道士是真人不露相，对自己乃至于对王家都是有大恩情之人，必定以礼相待。也庆幸自己及时赶到。

　　二爷开口道，之前的事情代家兄向仙长致歉了，大哥因长期在外征战，并不知道你我之事。就连小沐晨也是昨日才见到他的伯父，也是我的原因没有及时和大哥谈及此事，大哥也多担待。仙长此次前来定是有要事相商，可否入府一叙？

　　王林也是抱拳拱手，放下身段跟老道士做了个请的动作。一两句话满天云彩散，无论何时何事二爷总是能风轻云淡淡定从容。即维护了大哥，也给老道士找了台阶下。

　　老道士笑眯眯的看着二爷和小沐晨说到“无妨，今日前来就是来向二爷讨要报酬的。被主人家厌烦也是正常的。”显然老道开了个玩笑，再一次缓解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过我这条件说出来，就怕二爷舍不得答应。”

　　“老道长所要何物，但说无妨。只要王家有的，我都不会吝惜。”二爷虽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没了底，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我想要小公子”话还没说完，千廷尉王林便一拳打了出去，什么东西，就知道这老道士没按好心，找上门要人家孩子来了。莫说是王家，哪怕就是寻常人家听到这话都要揍死你，且王家这一代就一根独苗，小沐晨从小就被宠的无法无天，谁能舍得。

　　王林的功夫都是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杀人技，江湖上成名武师碰上也是非死即伤。只见老道并没有动手，只是偏偏头就躲过一拳，又好像没有动，是王林本来就没有打准一样。这更激起了王林的斗志，心中本来就对自己的侄儿甚是喜爱，虽相遇只有一天时间。二爷王瑾也没有说话，低头思考。这时间所有的家仆院工都拿着武器站到内院，陈夏是早有准备，只等二爷一身号令了。

　　只见之后每一次王林的攻击都和第一拳一样，老道士只闪躲却从未出手。看到这二爷心理已经明白，这老道士真是高人，无礼的武力解决，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这才开口“大哥收手吧”见王林收住攻势站在一旁。王林心中也明白，自己的武功和这老道士不是一个量级的，老道士想要杀自己也是分分钟的事。二爷转头向老道士说到“不知道我刚才是否听错，仙长所求的报酬，就是小儿？”

　　“我要小公子做我徒弟，我话都没说完，千廷尉都打了过来。”老道士也哭笑不得

　　二爷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下，“老仙长，您还是跟我入府一叙吧。在外边耳音也杂，也听不真切。也到用午饭的时间了，咱大人不饿，犬子也饿了。望您多家体恤”说完这句话，二爷朝陈夏挥了挥手，解散了所有家仆院工。小沐晨看了一眼自己父亲又看了一眼老道士“我都快饿死了，那个老爷爷也来我家吃饭吧？”

　　老道士一听二爷和小公子这话，也不好拒绝。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跟在二爷身后。王林这次不但对老道士彬彬有礼，还一直承认自己唐突，表达自己歉意。老道士也是一直夸奖千廷尉身手不凡。

　　来到祖宅，二爷王瑾带着老道士拜见王德章。诉说了全部经过。

　　之后老道士也解释了所有的原因，怎知道此番交谈，彻底改变了整个王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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