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勇为

春风拂柳，暖意醉人。

        碧绿的池塘中泛起点点涟漪，午头和煦的阳光挥洒在鼎阳城南的一条大路上，众人喧闹着，叫嚷着，吆喝着自己的活计，一对少年此刻正悠闲的走在这热闹的集市，少女兴奋的看着道路边上那些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连忙拉着身边的少年的手说道：“小禅子，快看，那边还有卖泥娃娃的！”那少年也此刻正满脸微笑的看着少女应和道：“是，师姐。”

        他们二人走到那小贩面前，小贩打量了面前二人，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左右，着一身整洁的黑色布衣，相貌平平，皮肤白皙，腰间悬挂着一柄开了刃的青铜长剑，此刻的他正如沐春风般痴痴的笑着，他身前的少女也与那少年年纪相仿，穿着一套淡粉色的襦裙，上面用丝线绣着几朵娇艳的牡丹，腰间却也和那少年一样悬挂着长剑，此刻的她正饶有兴趣的盯着摊位上摆放的泥塑，眼中闪烁着微光。

        见此二人来历不凡，那小贩也不敢怠慢，赶忙热情的上前说道：“二位贵客，不知在我这里看上了何物啊。”少年没有搭话，倒是那少女在那堆泥塑之中仔细臻挑了许久，才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栩栩如生的兔子泥塑对那小贩说道：“嗯，我要那个！”说罢，便回头看向那少年，目光中满是期待。

        那少年满脸微笑的说道：“既然师姐看上了这个，我买就是了。”说罢便向腰间摸去，从腰带上取下钱袋，掏出了两枚铲子状的铜币递给了那小贩，那小贩便将那兔子泥塑递给了他师姐，随即满脸堆笑的对那二人说道：“欢迎下次再来！”那二人也没理会，只是少女一直在把玩手中的泥塑，少年刚要起身离开，便被什么人撞了个满怀，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正是一面容清秀的小乞丐，他年纪不大，身材矮小，浑身破破烂烂，脸上画满了灰道，二人目光相对，那乞丐便赶忙低头跑开了，看着那乞丐离去的身影，摊主高声呼喊道：“少侠，你的钱袋被那人摸了。”

        未来得及细想，二人拔腿便追，三人便在这闹市中兜起了圈子，那乞丐在左右腾挪间不知道窜进了那条巷子，再想寻得他的身影恐怕难上加难了，见此情形，那少女娇嗔道：“这小贼倒有些本事，咱们已用了我爹传授的身法，连这小贼的影子都摸不到。”少年也附和道：“是了，我看那小贼也有些古怪，咱们二人苦练了十年的火行步也追他不上。”二人懊恼，却也是无计可施，只得想着返回师门租住的客栈，却突然听见一阵不堪入耳的调笑声，二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酒馆内，一白衣青年斜靠在一长凳上，左手肘拄着饭桌顶着脑袋，右手正死死的掐着一妙龄少女的手腕，与他同桌的还有二人，同样穿着一身白衣，此刻也是正一脸淫笑的看着那少女。那少女生得娇媚，此刻满脸惊骇的看制住自己的那个青年，眼神中流露出惊惧之色，却也是始终紧闭着嘴，没说一句讨饶的话，好像是个哑巴，站在他边上的是那酒馆的掌柜，他也只是焦急的劝着青年放手，却不敢上前去对那少女伸出援手。

        那青年此刻正满脸淫笑的对那少女说道：“好美人儿，只要你叫我三声好郎君，再亲我一口，我便放你走了。”

        掌柜的急忙说道：“客官您可别说笑了，我这闺女儿自小便是哑巴，说不出话，”他瞄了一眼三人的佩剑继续说道：“这顿饭小老儿我请了，另外还有些银钱还请诸位笑纳，酒足饭饱之后城中还有娼馆供诸位消遣。”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那三人。

        那三人见此状，脸上瞬间涌上一层愠色，其中一矮胖青年怒喝道：“滚，你当你老子们是什么人了！”说罢便抬起一脚将那掌柜的踹出去三丈远，那掌柜的年事已高，受此一重击，当即便倒在地上不住的哼哼，其余的店小二赶忙搀扶，在众多店小二的搀扶下，那掌柜的才算勉强站了起来，他心有余悸不敢靠近那三人，只能看着那些人调戏少女，不住的淌着眼泪。

        少年见得此景，只觉得胸口中气血翻涌，当即抽出腰间铜剑，便打算向那三人走去，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身旁少女轻拉他的袖袍这才让他稍微清醒一点，他回过头望向那少女道：“师姐，这些人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妇女，你为什么要拦我。”那少女也低声的回应道：“别轻举妄动，这三人所配长剑不是寻常之物，又穿着统一的服装，多半跟我们一样是随着师门一起来参加这武道盟主大会的，咱们以二敌三多半不会是什么对手，当下唯有智取这一种办法，”那少女寻思了一会，随即对那少年继续说道：“一会你先冲上前去，引他们放开那小妮，拖住他们，我便去救那小妮，等我们走远了你只需逃走便是了，也不用跟他们好勇斗狠。”

        “好，就这么办。”少年随即快步走进那酒馆，高声的对酒馆内的众人喊道：“掌柜的给我来一条白灼狗，白灼猪，白灼王八，要好色的，会使剑的。”见来人腰间也配着长剑，店小二不敢怠慢，猜出面前这少年略有调笑之意，赶忙走上前笑着去说道：“这位爷，咱这小店里狗肉，猪肉，王八都有，个个都是大大的好色，会使剑的就从来都没有了。”

        “从来都没有？”少年故意扯着嗓子大喊着，随即指着白衣三人那桌说道：“那位姑娘那桌怎么就有！”听得少年这样说，整个店内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会使剑的好色的狗，猪，王八所指的就是那三人了，这三人虽带着几分酒意，但也明白了眼前少年对他们的辱骂，那矮胖青年脑门上青筋暴突，对着少年怒喝道：“谁家不长眼的小杂种，也敢坏了你爷爷们的酒兴！”当即和瘦高青年起身提起长剑向少年攻去，二人的剑法凌厉迅猛，同时向少年攻去自然将少年打的措手不及，不出片刻功夫便将少年逼至角落，好在少年的身法也颇有些名堂，辗转腾挪间就将这二人的剑招尽数躲去，少年却也是没有半点喘息还手的机会，只能一位的躲避。

        那制着姑娘的青年倒不似矮胖青年那般暴躁，他继续对那哑巴少女调笑道：“美人儿，咱们先亲一个，等我收拾了那小畜生后再来陪你。”说罢便将那哑女的手腕向自己的方向一拉，那哑女顷刻间便扑倒在那青年的怀里，他死死的搂住那哑女，便要向那哑女的双唇吻去，还未等其得手，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便要自胸口向外迸发而出，他慌忙将那哑女推开，只见那哑女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哑女见此击得手便慌忙向酒馆外跑去，那少年的师姐早已在外等候许久了，见那哑女跑了出去便不由分说的拉着那哑女远远遁走。哑女所使的匕首深深的插进了那青年的心脏，那青年还没来得及哀嚎便一命呜呼了，见哑女逃出门外，少年已是放心了大半，当下便没有和这二人继续斗下去的意思，他且战且退，向逃出生天的地方慢慢退去，那二人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二人配合得颇为默契，一个专攻上三路，另一个攻下盘，少年躲闪不及，又无心再战，几个回合下来便被二人制住，手中长剑也被打落在地。

        两柄长剑架在少年的脖子上，二人心下疑惑，他们三人向来是秤不离砣，虽然和这少年对战并不费力，但按照他们的这位师弟的秉性，总会是出手的，二人向着刚才吃饭的地方望去，只见一白衣青年早就倒在血泊中，胸口上的血渍早就浸染了长衫，不知何时这家酒馆里看热闹的人们见出了人命，便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这里，眼下这间酒馆里就只剩下三人和一具留有余温的尸体。

        看到他们的师弟惨死，二人自然是又悲又愤，矮胖青年脸红筋凸的对那瘦高青年说道：“师兄，让我杀了这小子吧，给咱们的师弟报仇！”少年也未料想到会出这样一情况，他只看到了哑女逃走，却不知这人是怎么死的，如今被这二人制住，自己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心中大感不妙，看二人即将要对他下杀手，当即朗声道：“我王禅学艺不精，只恨我是死在尔等宵小之徒的手上，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恐怕也会被人耻笑。”

        矮胖青年刚要动手，便被瘦高青年拦住，瘦高青年道：“师弟，我听这人自称王禅，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这人身法也有些门道，恐怕也是我们武道中人，说不定还颇有些背景，还是谨慎些好。”

        那矮胖青年怒道：“他有背景难道咱们梅师弟的仇就不能报了吗？”

        瘦高青年并未在意，只是从怀里掏出一部竹简，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只见他一个个的核对着，然后兴奋的对他师弟说道：“师弟，咱们没动手就对了，这小子咱们要是杀了反而会贻人口实，不杀他就会对我们有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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