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篇
署名，天旻大仙。
可以想见地府如今是什么气氛了。阿玉说已将你的计划上报刘司，在没有命令前，不要擅自行动，即使你曾经侥幸占了那魔头的上风。
你不置可否，如今的情形，自然是不能单刀赴宴。
你照常一有空就去紫庐山，看看十一的情况。最近他越发寡言少语，每次你没说几句话就被他赶走，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你有了猜想，没再多说什么，于是每次来都只问他是否安好，说自己最近又吃了什么好吃的，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现在什么时节等等。
“雀儿，如果重来一次，你会不会不想再认识我？”
某天在你兴致勃勃地描述完某某摊上的冰糖葫芦有多大多红多甜后，一直沉默的十一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愣了一会儿，随后笃定地说：“不会，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日子的，忙是忙了点，但不至于受饿、受冻，或是成为一只老得飞不动的麻雀。”
你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来，做了一个鬼脸：“所以你也别多想了，等我拿回你最后的魂魄就立马送你去喝汤。”
“没得商量？”十一无奈道。
“没得商量。”你故作一副强硬的教头模样。
“我就不能在地府玩两年？”
“不能，像你这样的残魂，没有立马消失就算不错了，待一切完整还能有往生的机会，你就知足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想有下辈子。”十一叹了口气，“如果喝了孟婆汤，我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那样多好啊，什么都不记得，也就不用难过了。”
“可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
“更希望什么？”
“没什么，”十一笑嘻嘻地说，“我说你该去了，那符纸亮了好久。”
你低头一看，确实胸前口袋闪烁着红光，“哎呀，完了。”于是十万火急地跑了。
你后来回想时，没有看出十一的异样这里又是一个后悔的点。
你猛烈地咳嗽起来，一旁的簌簌伸出手来替你敲背。
“你看你，喝口水都能呛到。”她嗔怪道，“算了，你这个当事人还是太激动了，你歇着，换我来讲。”
“后来，你师父我，你薄言大伯，还有地府，甚至天界、妖界的各个叔叔阿姨们都参加了和大魔头的恶战。可是有时候人多不代表力量大，那魔头心思缜密，手段阴毒，给我们一起困在了一个暗无天日出去不了的地方作为人质，要挟当时与他对峙的刘司，老高。”
”而你那不怕死的关小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仗着自己吃了没死的丹药捡来的突飞猛进的修为就开始和魔头缠斗。最后她以自己的翅膀为代价，将魔头禁锢在阵法上，不得动弹。”
“哦哦，是不是最后小姨真的从魔头身上抽出了她恩人的最后一点魂魄？”
“嗯。。。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这么说吧，魔头身上其实有诈，他一面黏住了你小姨，一面开始吸食我们这些被困住的人的修为。”
“啊？那不是很危险？”
“确实很危险，谁也没算到，最后反而是十一，以自爆魂魄的方式，再次就了我的命，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你开口平静地诉说这段惨痛的历史，“这场战役，我们所有人都有折损。
老高在最后时刻为了推开我，和张回一起湮灭。刘司为了让爆炸不波及他人，将己身化成结界阻挡，除了我，他是伤的最重的，昏迷了三个月才醒来。”
“至于十一。。。常理想来，他的魂魄已不可能再聚，但是我不信，我仍相信他还存在，即使碎成沙子，我也会把他的魂魄重新聚回来。”
“嘿嘿，如今你的夙愿也已完成，该高兴了。”簌簌笑着拍了拍成方砚，“你也该看清楚了吧？如今十一已经是活生生的人类小孩了。”
“嗯，我当然清楚了，谢谢你们。”你哽咽着，擦了擦通红的眼睛，“你们到底耗了多少人手和精力去找？为什么我这些年一直四处游走却没有一点线索？”
“这个嘛，当然是当时因十一获救的所有妖啊，仙啊，以及地府官差咯，你个近乎没有修为的地府退休人士自然是没有我们听得多看得远咯。”簌簌搭着你的肩膀，俏皮地说着，仿佛在跟小孩讲笑话，“对了，既然你长长久久待在一个山上的理由没有了，那么有个人你也该见见了。”
“谁啊？”
“一直在等你当向导的虽恒啊，你总该还记得人家吧？”
“记得记得，不过怎么这么突然？”
“什么突不突然的，快去！”
“去就去，你别踹我！”
你又要开始东奔西走了，不过这次只能用脚，大概，会有不一样的风景吧？
你抬头看天，正是月色如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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