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忆
透过卡焰的记忆看得出，他们两个是完全相反的人，卡焰是装作开朗其实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而霍奇呢，是个装作高冷狂傲的臭屁少爷。
霍奇挑挑眉，似乎非要和佩格争出个上下不可：“格温多家的，我问你，如果你只能做一个人的使者，我和佩格你会选谁？”
卡焰挣脱开霍奇审视般的视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切，看你这样，我也不想知道了。你早晚都会选我的，佩格可是个自私鬼。”霍奇赌气道。
卡焰回道：“我选死神大人。”
“……为什么？”霍奇不可置信地问。
“您于我有恩，可我也有不得不效忠死神大人的理由。”
霍奇冷哼一声：“他是救过你，又教了你许多本事，可他并没有把你的命当做命。”
单从卡焰执行的种种任务来看，佩格分明是在一点点磨灭卡焰的人性，把她变成一个残酷无情的杀人机器。
“这么说，天使大人，会重视我这小小凡人的性命？”
“那是自然。”
霍奇向来是个能自己琢磨就不问别人的家伙，他总觉得这样会显得他无知，他不是个能拉下脸来能向人悉心讨教的人。
所以不管是温泽家在贵族中的处境，还是使整个布图亚贵族深陷其中的大计划，亦或是卡焰和那个神秘组织的事，他都把目前自己能够了解到的情报全部理清了，所以他恢复神力之后倒也算不上被动，或许还可以成为某些人计划中的变数。
可卡焰是个懒得思考这些事的人，除了恢复格温多家的声誉之外的事，她都会听从霍奇和组织的安排。
霍奇看卡焰那副样子，和之前杀气腾腾要杀掉他的样子判若两人。
“喂，小疯子，你藏的也挺不错的，看你现在这样，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动不动就要人命的疯子。”
卡焰如实道：“您认识那吊坠，我怕您对小恩人图谋不轨。”
“和我重逢的感觉怎么样啊？”
听得出霍奇只是随口一问，估计是为了逗她。
“不怎么样，当初您说的是和我比一场来决定它的去留，现在就将它这么送给我了？”卡焰抬起手问道。
霍奇用赌气的口吻道：“今天不是比过了吗，再说佩格那家伙都给你信物了，我怎么能比他还吝啬。”
卡焰放下枕头躺好，既然两个人的身份都暴露了，不是敌人而是搭档关系，那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希里拉大人，别想那么多，今后的日子好好过就是了，当然，如果您没什么大的追求的话。”这是卡焰第一次叫他希里拉，“毕竟都已经决定了，今晚可是天使‘希里拉·林奇’大人的最后一晚了。”
霍奇愣了愣，他已经决定不再玩这个荒唐的轮回游戏，今晚过后，天使希里拉·林奇就真的是传说了，他会以霍奇·温泽的身份过完这一生，让天使希里拉成为真正的传说。
“那个……可以让它变个样子吗？”
“什么？”
“这个，手套、项链什么的，之前那个吊坠的样子就挺不错的。”卡焰指了指那信物化作的白绸。
霍奇托着腮想了一会儿：“为什么？”
“不方便。”
“怎么会，它又不会掉……”霍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阵风吹到卡焰脸上把她的头发吹开在枕头上，露出两只耳朵。
她手上的白绸渐渐离开她的手腕，化作一团光分散成两股飞向她的耳朵，左边耳朵是天使翅膀，右边耳朵是死神镰刀，卡焰本来是没有耳洞的，希里拉直接用魔法将信物化作耳饰穿过了她的耳朵。
卡焰惊得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剧烈扯到了伤口，她痛的眯起眼睛：“嘶。”
一道魔法阵打在卡焰身上，点点金光被震开，霍奇道：“诶，你别乱动啊，我现在力量不稳，没法把你完全治好。”
卡焰感受着一股暖流笼罩着她，正在一点点消除她的痛苦，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朵：“这样不就更不方便了吗？”
话音刚落，两个耳饰就化作了两个小小的印记落在她的耳垂上，一黑一白，只是这种程度上的分离，霍奇还是做得到的。
“啊……”卡焰惊疑道。
霍奇打了个响指，这个房间里的魔法光源瞬间黯淡下去：“刚刚的魔法阵应该能让你恢复的七七八八，不过副作用就是今晚不能吃东西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嗯。”
这个魔法阵还给卡焰带来阵阵睡意，她很快就睡去了。
睡梦里，她的许多记忆都和当时被组织主人消除的记忆一样被锁起来了，刚刚霍奇之所以敢和她说这么多事情，就是因为他不仅要冻结她的部分记忆，还要篡改她的记忆。
霍奇轻轻关上卡焰的房门，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卡焰明天醒来的时候，会忘记他们刚刚的谈话，会忘记今天，甚至忘记她的父母，忘记那个组织，忘记她为了格温多家努力了十几年的计划。
他轻叹一口气，格温多家的事情他会帮卡焰搞定，现在卡焰需要专心地为他一个人服务，揭露这个丑陋的骗局，冻结她的记忆就可以把她这个局内人撇的干干净净，也能像“杀手”一样帮他做很多事。
“天使杀手，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修改了你的记忆。”
轻飘飘的声音被厚重的木板挡在门外，除了最后的天使，没有人听到他的道歉。
霍奇慢悠悠地走下楼，父母还等在客厅里。
“卡焰她还好吗？”温泽夫人问道。
霍奇对管家说：“麻烦大家都出去一下吧。”
“好的。”管家点头，带着一众佣人离开了。
温泽公爵隐约觉得儿子有些不对劲：“怎么了，霍奇。”
“别紧张，父亲，你看这是什么？”霍奇变出一个假吊坠给公爵夫妇看。
“这是你送出去的吊坠，你找到班什的那个小女孩了？”
霍奇笑着点点头。
温泽夫人问：“该不会，卡焰就是那个小女孩？”
他又点点头：“卡焰没什么胃口，已经睡下了。医生说，卡焰受到的魔法攻击伤到了她的灵魂。”
“那可是有可能失忆的。医生刚刚怎么不说……”温泽公爵疑惑道。
“父亲，母亲，我不想让她做我的书童。”
闻言，温泽公爵板起脸说：“霍奇，我们已经把卡焰带来布图亚了，又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你不打算担起这个责任，反而让她回去吗？”
霍奇静静听着，等温泽公爵说完才道：“你误会了，父亲，我是想让卡焰以温泽家表亲的身份我和一起去学院。”
温泽夫人思索道：“表亲？”
“父亲，母亲，你们听我慢慢解释。”
温泽公爵道：“那你先解释一下今天是怎么回事，斯摩莱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一个考核，怎么就能受这么重的伤呢？为什么你和斯摩特林都好好的呢？”
听到这，温泽夫人担心道：“霍奇，你们是不是捉弄人家了？”
她是知道儿子在学院里的作为的，她和公爵都是性情温和的人，更何况他们只有霍奇这一个儿子，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重罚过他，也不去约束他的行为。
往常霍奇也知道分寸，不会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来，可这次，却几乎要了卡焰的命。
“没有，我们……我本想带卡焰逛逛王城，今天天气好，我就带她去桑德森林了，谁知道森林中出现了魔族，一不留神，卡焰就被伤到了，定是森林护卫队那群人偷懒懈怠，没有好好巡逻。”
不管是卡焰的神秘身份，尤杜拉的出现，还是他就是天使神这件事，他都不希望父母知道，他只想温泽一家可以平安度过此生。
恰巧最近有好几起魔族伤人事件，霍奇就此糊弄过去，想来父母也会相信的，他们也曾亲眼见到了卡焰身上残留的魔气。
“那为什么你们一点儿事都没有？”温泽公爵不愿儿子是那种贪生怕死，会在为难关头舍弃朋友的人。
霍奇自然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他满是歉意地道：“斯摩莱特并没有与我们同去，当时只有我和卡焰两个人，魔族出现之后，我便带着她逃跑，卡焰身上的伤，是为了保护我，她挡下了魔族对我的攻击。”
温泽夫妇显然被他这套说辞糊弄过去了。
温泽夫人道：“你们不过初次见面，她便这样舍身救你，你以后可不能借身份之由处处欺负人家。”
霍奇道：“这是自然，所以我才想，对外宣称卡焰是温泽家的远方表亲，就说她是我的表妹，这样也不会有别人敢欺负她。”
温泽公爵沉思良久，点点头：“遥居乡村避世的贵族不在少数，此法可行，这样也不会委屈了她。”
如果不是卡焰有使者这个身份，想必公爵夫妇不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说卡焰救了温泽一命，也算是温泽家欠她一个人情。
许是察觉气氛有些微妙，温泽夫人道：“那这吊坠，你就这样拿回来了？”
霍奇淡淡一笑：“这个啊，她一直贴身戴着，今天走在路上掉了，被我捡起来的。母亲，你别看这吊坠上刻着我的名字，卡焰拿了这许多年都没有发现呢。”
“你们俩啊，也真是有缘。想来咱们家与格温多一家也算有些交情，他们家的女儿做我温泽家的表亲倒也合情。”温泽夫人笑着看向公爵。
公爵笑着应：“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嗯。”霍奇点点头，回了房间，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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