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跳动】
或许，所有生物都对危险有本能的感知力。
原先都凑在雌性身边的雄性异种，在萧澈启动炸弹后，不约而同的把攻击目标锁定到了这辆车。
萧澈紧皱着眉观察了几秒后边的情况，没多做犹豫，甚至都没和旁边的人说一声，便从车侧边的武器袋里拿了两把□□，跳了下去。
车速太快，风声呜咽，江暮只听到一句：“你去开启飞行器，我去把异种引开。”
而后，那个血腥味极重的人，已经跳下车跟异种对干了。
江暮又笑了，气的。
他记得自己给这小鬼上的第一节课就是正常人和异种的体能差异，正常情况下，单打独斗去和异种正面刚，那就是去送死。
显然，这位学生，根本没记住他的话。
江暮把车开到飞行器旁边，下车前把那身很正经的西装外套脱了，撩起白衬衫的袖子，从武器袋里随便捞了把折叠枪。
飞行器这玩意在江博士印象中还是有控制台的，但当他进去后看着空荡荡的两个座位，第一次有点无从下手。
下一秒，通讯仪响起，江暮接起，萧澈说：“控制系统和说明书给你传过去了，速度别太快，我可以跟上。”
江暮接入控制系统，想都没想说：“我不需要说明书。”
“哦，别打脸。”萧澈冷哼一声。
几秒后，高傲的江博士还是悄摸摸地打开了说明书，他一目十行地看，通讯仪没关，他调大了音量，别在了腰间。
所以，在异种群刺耳的叫声中，江暮听到了萧澈那不轻不重地一声问句，“脸疼吗？”
江暮啧了声，想着现在特殊时刻，不能揍孩子，一切等事情结束再说。
他继续扒拉了几下控制系统，几秒后，飞行器离地了，速度不快，因为底下还拖着一串异种，江暮在摆脱他们的过程中，西装裤被撕烂一截。
飞行器距离地面高度不低，萧澈正在考虑等会如何上去，他就看到江暮从飞行器探出半个身子。
“拉着”江暮在自己腰上绑了好几圈绳子，伸出手对底下那人，语速极快：“速度我控制不了多久，系统提醒我十秒后加速，所以你现在还有五秒。”
萧澈来不及多想，借着力跳到异种的身上，纵身一跃，抓住了那只手。
事实证明，睡了十年的江博士低估了萧澈的重量，也高估了自己的腰。
他曾经可以单手把十分瘦弱的萧澈从高处抱下来，如今，他一只手都差点承受不住这小孩的重量。
“我说，你怎么这么重？”江暮右手上的青筋快要爆了，额头和脖子上也满是凸出的青筋，说话十分费劲。
萧澈虽然抓住了那只手，但他的右脚被异种抓住，飞行器也开始加速。
没有时间回答，他只是仰头看了那人一眼，似乎在说，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不用长大的吗？
萧澈被脚下的异种拽的十分难受，他伸出另一只手抓着飞行器杠杆边缘，刚刚那只手松开了江暮的手。
手心突然空的那一瞬间，江暮罕见的心跳加速了瞬，而后在看到萧澈还摇摇晃晃的挂在杠杆上时，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萧澈单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冷冻枪，随时备着防身武器是他在格木林时养成的习惯，没想到此刻用到了。
挂在他脚上的那只异种在被注射后，身体迅速僵硬，在他完全冻僵前，萧澈用了十足的力气，把他踹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萧澈体能已经到了极限。
两分钟已经过去了，身后那片星星海迸发出巨大的火花，让刚爬出山的太阳染上了更重的红。
他看了眼身后的火海，用最后一份力气，十分艰难的调出飞行器控制系统，把那条穆白丝传来的备用紧急降落程序植入了进去。
系统植入成功，飞行器的语音播报：“紧急降落点为s生物实验所，紧急降落点为s区生物实验所，周围环境安全，五分钟后进行紧急降落。”
“江暮”这是见面之后，萧澈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我没力气了。”
话音刚落，萧澈真的握不住了，所以就松开了。
但是失重感只存在了两秒，他就被揽腰抱住了，飞行器随着突如其来的重力剧烈晃动了下，差点翻倒。
江暮把腰间的绳子松了松，看到萧澈松手的那刻，跟着他一起越出了飞行器，最后关头抱住了萧澈的腰。
“健康状态下主动放弃生命，在组织里是要受罚的。”江暮此刻说话都很费劲，但话语里的严厉掩盖不住，也不复以往的温和。
萧澈没说话，以前不说话是不想说，现在是不知该说什么。
但有些话，一直藏在心底，总是会在不合时宜的场合不受控制的问出。
“那你呢？不也曾主动放弃生命？”
江暮用尽全力又把他往上揽了一下，飞行器摇摇晃晃的又发出快要散架的提醒，他低骂一句，看着小崽子那双异常黯淡的双眸回道：“所以我受到惩罚了。”
所以我又回到这充满悲伤和怨恨的人间了。
江暮总是笑着的，他的那双眼睛，萧澈曾细细描绘过，他闭上眼睛都能画出这人的每一处骨骼，但萧澈却从未看透过这个人。
江暮永远令人捉摸不透，是个天才，小小年纪就研发出了9号病毒抑制剂，他比他的父亲更伟大，长得也很漂亮，身材高挑。
说话总是不太正经，但话语里又总是夹杂着几丝温柔。
从别人的话语里，拼拼凑凑组成了一个鲜明的江博士。
同时江暮也是喜乐无常的，从来没人搞清楚江暮的同情心到底会散发给哪一个群体。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把异变程度达到百分之八十，还具有人型的孩子送进深渊林，也可以细心温柔、费尽心思的养孩子。
曾经，生命城为数不多的文学家之一，写过一本关于江暮的书。
书的名字叫《飞不回天堂的怪异天才》。
开头第一句便是：“或许是神的庇佑，生命城有幸降临了一位神祇，他有时温柔满含笑意，把所有勇士的名字耐心镌刻在巨大的石碑上，有时却面无表情看着杀戮发生在脚底。”
“他是神秘的高贵的荆棘花，盛开在生命城的土地上。”
“没有人可以试图了解他，除非成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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