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尾声第章 上
为了对几颗钛坦星球进行探索, 北沃早就有研究机构和工厂，能够批量产出探索仪器。由于钛坦星球上的环境大多恶劣，这些仪器需要人类在较近的位置进行精细的操作, 这样才会有效率地获得信息。
在第二期探索无功而返之后，这方面的部门就行动起来, 分头探索。
同时, 驻扎在北沃的军部领导人也和帝国各个星球联系, 要他们注意星球轨道防护队的状况, 免得被钛坦偷袭。
“我觉得是因为时间拖得太长了，”周诚沐说, “中间休了两个多月，星球b上的钛坦我们也没能全杀掉, 门也没解决掉，漏出去几个给另外几只君王种通风报信也是说得通的嘛。”
“所以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把门一起解决了？”周语溪问。
“你这话说的，”周诚沐翻了个白眼, “是我们不想吗？门跟君王种一样，很难搞啊，当时我们几个能全须全尾撤回来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周语溪说：“要我说塞颗a弹进去, 肯定能行。”
“理论上a弹的威力可以对门的通道进行影响，”裘策说，“问题是机甲不具备单兵携带a弹的能力。”
a弹是帝国现有最强的弹药武器, 但是它的制造、携带、运输条件都较为苛刻，而且杀伤力强、杀伤规模大，释放之后会产生几十年都无法消弭的烟尘, 这些烟尘对地表、空气、生物组织都具有非常强大的破坏性。
因此a弹几乎没有在人类居住的星球发射过。
白娉婷说：“这些年研究院也没研究出什么来。”
焉诺说：“是啊, 要是能尽快拿出成果就好了, 至少能赶上下一次战役呢？”
她实习期结束也没有回首都星, 而是转正加入了弑君计划黑鹳小队。
天高皇帝远，更何况北沃情况现在这么复杂，父兄还真拿她没办法。
叶翡因说：“要是真能人手a弹就好了，反正钛坦星球不是随便炸？”
众人真忍不住开始畅想。
他们这群人聚在一起，除了训练，就是聊有什么办法能把钛坦都干掉。
闲得时间太长了，周诚沐都开始说干脆去西区杀钛坦，能杀一个是一个。军部又不给消息，他们这群弑君计划的机甲手难道就要整天闲荡打嘴炮吗？
相比较而言，叶翡因很沉得住气。
原因是，她知道比所有人都多的信息。
比如军部为什么不给消息？因为没得给。几个钛坦星球都去了，啥也没找到，目前正在探索的是靠近虫洞的钛坦星球e，还剩下没有探索的是钛坦星球d，即那个拥有强烈电磁波干扰的星球。
当时看到这个星球的资料简介，叶翡因就猜这是机械族的星球了。
小闪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十二月，军部给出了确定的信息：
钛坦就在钛坦星球d。
不仅是因为他们去其他几个星球看了，什么也没有，也是因为他们在钛坦星球d捕捉到了异常信号。
接下来，又花费大半个月研究战舰怎样才能在钛坦星球d顺利着陆。
军部研究了一通，每隔一段时间开会都要把叶翡因请过去。
知道叶翡因真实情况的人不多，军部在北沃的负责人白嵘是一个。每次会议，在其他人展示完计划后，他都会咳嗽一声，客气地问叶翡因：“你觉得呢？”
叶翡因：“……”
她知道这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小闪和它背后的机械族。
小闪早就告诉过叶翡因最靠谱的做法：让机械族直接接入战舰系统，保证降落顺利。同时为了避免星球上的电磁干扰机甲系统，最好能把重要的机甲系统、指挥系统等也接入机械族，
“但他们肯吗？”小闪说话一般不会流露出明显的情绪，但这次却有几分明显的不忿，“估计是不肯的。”
叶翡因在第一次请她的会议上就提了。
果然被一口否决。
所有后来再开会问她的看法，她都在心里叹气。
之前小闪也不吭声，但这次，小闪开口了：“13号方案，有点可行性，但不是完全有，需要再深入研究。”
白嵘原来几次会议还充满期待，到现在，他开始思考要不还是去找上级吵两架把“接入机械族”这个方案用上吧。微微叹了口气，他环顾一圈，正要宣布散会，少女的嗓音好似天籁，把他从低落中拯救起了起来。
“13号方案。”
“13号方案！13号方案！”会议结束后，白嵘拍着年轻人的肩膀，高兴道，“你前途有了！你今年多大？哪个学校的来着？”
“我今年二十岁，阿瑞斯物理系的，今年刚毕业。”
“阿瑞斯？跟叶翡因一个学校，你们认识吗？”
年轻人腼腆笑道：“我认识她，她应该不认识我。我跟她一样，是艾塔星人，她比我晚三年入学，但入学以后很快就出名了……其实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已经放弃学业了。”
白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
不过他倒是很快想到，这次北沃执行的弑君计划，将北沃在通讯上和其他星球进行了隔绝，军部也说明这次计划和行动极度危险，但仍然有大批年轻学生报名参与，这其中有一个群体占据了相当的数量：黑曜石。
黑曜石的特征很明确：来自偏远的、较为落后的星球；在首都星求学（并不局限在阿瑞斯学院）；极其崇拜叶翡因。
看来，想出13号方案的这位年轻人，也是黑曜石的一员。
……
十二月末，一切重新准备就绪。
出发前，周诚沐说：“正好打完仗回家过——”
叶翡因双手在他面前一拍掌，“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他的话。
周诚沐：？？？
叶翡因淡定道：“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不吉利。”
周诚沐挠头，茫然：“有什么问题吗？”
解无刑悠悠道：“你平时不看电视剧吗？临上战场前说这种话的人最容易死了。”
“是、是吗？”周诚沐，“我还真不怎么看……”
这次阵容和上次差不多，在这段小插曲带来的说说笑笑里，他们走上战舰，前往新征途。
在大的星际航行战舰上，叶翡因给17个人塞了一张极薄的、刻满纹路的金属片。
“如果落地后遇到严重受干扰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无法正常通讯、机甲系统罢工、机甲不受控制……或其他紧急情况，请在机甲系统操作台的tus接口插入这片金属。”
13号方案已经应用到了此次行动所有机械设备上，也被确认面对干扰切实有用，但叶翡因还是希望能多一重保障。
……
更换至中转舰。
降落。
每个人都屏息静气。
这次降落和前几次不一样……在他们之前，这颗钛坦星球还没有人类成功降落的案例呢。
在紧张中，漫长颠簸的降落临近尾声。
他们透过中转舰的舷窗，看到了钛坦星球d的地面！活脱脱的钢铁森林！
正在惊叹中，忽然，所有人都下意识抬手按住了耳朵。
他们耳边响起了一阵悠长尖锐的嗡鸣！
这种嗡鸣持续了将近三十秒，这三十秒里，中转舰也晃动剧烈，让人险些以为他们也要跟前辈一样坠机、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在，三十秒后，晃动和耳鸣都消失了。
小闪说：“这是我们的自主防御系统，没有‘进入许可证’就会触发。”
当初钛坦来的时候也触发过防御系统，可惜的是钛坦不是机械造物，防御系统没法毁掉它们，只能对它们造成类似对人类造成的耳鸣伤害。
另一头，指挥舰里，裘策深呼吸一口气，拿起通讯对讲：“这里是指挥舰，现在是帝国标准时545年12月28日早晨10点43分，第一阶段探索时间为11点至13点，请各队员做好准备。”
这次没有划区了。
因为干扰太严重，军部甚至还没搞到一张钛坦星球d的全面地图，更别提哪个区域有钛坦的可能性大了。
不过，当叶翡因等人走出中转舰时，就发现，根本不用找。
目之所及……
全、是、钛、坦！
“我靠我靠，”周诚沐叫道，“这么多钛坦？？它们是不是在跑过来？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啊！”
“冷静，”裘策道，“每支小队听从自己的指挥行动，黑鹳往两点钟方向跑！中转舰起飞，不要停在地面上，注意电磁干扰。”
数声明白。
无人机犹如群鸟，在这颗早已死寂的星球四散开来，成为指挥们的眼睛和耳朵，协助他们做出最佳判断。
指挥部们讨论过钛坦星球d是陷阱的可能性。
但不管是不是，他们都必须来。
【系统：[前情提示]正在展开……】
叶翡因：？
叶翡因耳边出声了说话声，声音源头分别来自大皇子、蔷薇集团董事长和小闪，是那次小闪暴露时，叶翡因和大皇子在一个信号被屏蔽的地方谈论的话语。
“……真相是钛坦就是冲着商船去的……”
“……在庞大的飞船系统运行中，机械族某种特有的信号伴随着商船的飞行在宇宙扩散开来，被其中一部分钛坦捕捉到了……”
“……某个领域钛坦出现，和所有装载了机械族的机甲产生了‘联机’情况，导致机甲系统产生混乱……”
【系统：它们在这里！】
“我们会尽力，”小闪说，“宿主，你也小心。”
“在哪？”叶翡因的反应是，“把位置点标出来给我！”
她笑起来时通常显得甜美，但不笑时眉眼微微压低，会有冷淡凶意。
小闪没有出声。
这时，系统开启了【战争状态】。
【当前】
【普通钛坦：5262】
【领域钛坦：288】
【门：36】
【君王种：3】
叶翡因看着这个数据都呆了呆。
而且这些数字不是固定的，还在增加当中。
小闪说：“情况或许比军部做的预案还要严峻很多。”
“没事，”叶翡因仍然乐观，“帝国集结了全部的精锐，t小队这次来得比上次还多，除了t2留在了首都星，其他都在这里……我们加起来人也不少。而且这次我们还排除万难带了a弹来！”
这就是指挥部应对陷阱的做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奇技淫巧的作用有限。
“不……我的意思是，你很危险。”小闪说。
叶翡因：“嗯？”
“三只君王种一旦踏进联机范围，意味着你会同时联机三只君王种，”小闪说，“我不知道那样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
“它们不会互联吗？”
“不会，君王种能够操控哪些钛坦是它吞噬的虫族和机械族的特性决定，有很复杂的一套机制，而能够跟你连上，是因为我们在你的大脑里，被这套机制误判成了‘可联机钛坦’……”
这套联机机制里，叶翡因是被动方，但没有完全被动，所以出现了被连上后她能反窥君王种的情况。
“你可能会丧失真实的、属于自己的感知，会疯，会精神失常，甚至可能会……拥抱钛坦，想要成为钛坦，觉得自己就是钛坦。”小闪沉重道。
叶翡因说：“前面也就算了，说我想要变成钛坦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她抖了抖。
应龙也抖了抖。
周诚沐：“？队长，你跑着跑着怎么还打寒战了？”
叶翡因感叹：“形式严峻啊。”
“严峻吗？”周诚沐哈哈一笑，“相信再严峻的情况我们也可以克服的！”
他说着，叫了两声，回头朝着追来的钛坦群打了两枪。
叶翡因有时真的钦佩周诚沐，既乐观又沙雕，把周诚沐和周语溪并称周二，真是对不起周语溪，周语溪才没他那么二。
“黑鹳，”裘策又下指示，“从七点钟方向那座桥绕过去，往前走一公里是一队钛坦的后背！那队钛坦在打t5，你们去支援一下。”
叶翡因：“收到。”
绕过那座钢铁高桥，黑鹳小队在钛坦队伍背后开炮！有领域钛坦察觉到了来自后面的偷袭，但没来得及做出有效的反应。
双方交战，子弹倾泻声犹如暴雨，弹壳落在钢铁上当当当的一阵脆响。
战况激烈，钛坦们张牙舞爪，机甲们四处穿行，领域钛坦在叶翡因的带领下被一个个攻破，指挥舰氛围紧张，无人机能看到大量钛坦仍然在朝这里涌来。
战舰上携带的a弹正乘坐着专用“艇台”降落到指定位置。
叶翡因战斗之余，始终关注着战争状态的最后一行。
【君王种：3】
它们在哪里？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它们的目的是什么？她？还是别的什么？
“金——”
耳鸣。
和之前降落遇到的耳鸣不一样，这次的攻击性更强。
有一瞬间，叶翡因觉得自己的耳膜破了，甚至有了耳朵流血的错觉。
下一刻，三只钛坦同时跨进了联机范围内。
与此同时，首都星的轨道外，一扇“门”在幽黑无垠的宇宙中熠熠生辉地出现。
皇城宫殿里，二皇子低着头，涕泪横下，凄声道：“父亲，我知道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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