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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也就没说


天眼下只有波涛,连海岸线也看不到,可见他们离岸极远。只能凭着日头与罗盘往西航行,至于能不能正好回到慧州,怕也是要撞大运才行。

    用来记日子的横线时划时不划,总有遗忘的时候,从那时起又划二十来根时,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条岸线,长而直地嵌在天边。

    “嗷——”

    佘非忍最先看见,忍不住嚎叫起来。他与胡不宜玩得多了,也沾染了遇事嗷叫的习惯。

    胡不宜正想嚎叫,却听身边的宣六遥也发出一声长长的“嗷——”,与他平素里稳重矜持的形象极是不符,她抬眼看看他,发现他的下巴上有一圈浅黑。

    “宣六遥。”

    “哎。”他满脸兴奋地低头看她,“我们要回家了,连着这艘大船一起回家了!”

    她却指指下颌,提醒道:“蹭了脏的。”

    宣六遥摸了摸下巴,满手的绒茬,再往下摸,喉结也出来了。他叹了口气,喉结倒也罢了,长就长了,只是这胡子,往后还要每日刮,麻烦。

    没有船工,他们也就不特意找码头,免得仓促间冲撞了其他船只,只找了块浅水的地方靠了上去。眼前似是一个孤岛,泥滩、疏树,看着有些荒凉。岸边停了几只旧渔船,挂了几张旧渔网,想来也是有人来过的。

    仿若庆贺他们的靠岸,连着日光也很明媚,让人心头没来由地觉着舒畅。

    “行了,我们去整理行装,先下岸。搞清楚这里是何处。”

    一声令下,他们噔噔噔冲上二层舱房,各自整理起行装来。宣六遥顺便在门口喊了莫紫萸:“紫萸,收拾收拾,准备下船啦!”

    莫紫萸在里边应了一声。

    不多时,四人牵着白鹿聚到甲板处。

    宣六遥的目光扫过莫紫萸,她的个子越发苗条丰盈,因着难得出舱,肌肤也是养得白晳嫩滑,比“她”时显得越发柔美文静,神情敛敛的,连笑,也是微微的。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他的喉头略略哽了一下。

    其实算下来,他和“她”在一起的时日不过两年,而莫紫萸复活后,跟着他们不知不觉又是两三年,若不是莫紫萸跟着,此时他想起的,也只是“她”十三四岁的模样。

    他们先下了船,胡不宜在船上收好舷板,再翻过船舷,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在地面,冲着他们仰脸一笑,小白牙锃地发亮。

    宣六遥忍俊不禁,不由得伸手牵过她的手:“走吧,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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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岛上居然有几间房屋,用砖和蓬草建起,看着并不算新。有开着门,门人有人在劳作,见着他们几人,惊讶地直起身子打量。

    佘非忍上前询问:“老丈,请问此地是何处?”

    老丈说话并不清楚,好不容易才搞清楚,这个岛并无名字,也不知靠近何城,好在有个稍年青些的,与外头的人有来往,也便知晓了,此处在大梁朝东北边境线附近,离京城约有一两百里。

    那年青些的自称阿甲,将他们引至一处空屋:“此屋空着,诸位可在此歇脚。小的弄些吃食来。”

    “多谢。”

    佘非忍给了半吊铜钱,跟着他去取吃食。

    其实在船上也不缺吃食,不过脚踏实地地吃东西的日子,已是隔着许久了。

    宣六遥坐在屋中等着,撑着头,闭着眼,感觉脚底仍踩在船上似的,晃晃悠悠。身边莫紫萸亦坐着,胡不宜坐不住,已经走到屋外去了。

    屋内安安静静,只有俩人轻微的呼吸声,虽然无风,却也似有一股如烟般的轻风在屋内慢慢游动。忽然听到屋外一阵奇怪的声音,似有人在叫骂,却又听不清在骂什么。

    那声音由远及近。

    胡不宜嘿地叫了一声,像是远去了,在那边呼喝起来。

    出什么事了?

    宣六遥赶紧奔出屋,极目一望,胡不宜竟然在跟一个满面黑须的男人打起来了,而佘非忍在不远处抱着一棵树,心有余悸地望着他们。

    那男人自然是打不过胡不宜的,胡不宜连踹带刺,那男人哀嚎着翻滚到一边去了。

    “住手,住手!”宣六遥着急慌忙,才踏上人家的地盘不到一刻,怎地就打起来了呢?

    阿甲也奔了过来,一脸莫名其妙,不过脸上并无恼怒,想来打的不是他的家人。

    “怎么回事?”宣六遥捉着胡不宜问。

    “他打非忍!”胡不宜气乎乎的。

    哎?

    这人莫不是疯子?

    他望向佘非忍,佘非忍却躲在树后,也不出来。他又看向阿甲,阿甲也糊里糊涂,拿着铲子指指那男人:“从海上漂过来的,有些时日了......你们认识?”

    宣六遥刚想说不认识,却止了口,过去仔细瞧了两眼,哑口无言。

    竟是不曾打理胡须的宋怀玉,他又变得黑黑瘦瘦,却也没了精实的模样,头发凌乱着,衣衫也是破旧,显出许多潦倒与落魄来。

    他落下海去竟没死?

    又为何要追打佘非忍?

    正思忖间,有人从身后拉着他的衣襟:“师父,离他远些,他已经疯了。”

    也是有些道理。

    宣六遥退后两步,可宋怀玉抬起头,指着佘非忍嗬嗬叫喊,眼里极是愤怒。显然这俩人之间有着不小的恩怨。

    这俩人能有什么恩怨,难不成佘非忍捉弄过他?

    罢了,罢了。

    宣六遥温言劝宋怀玉:“宋队长,我这孽徒若是做过对不住你的事,在下替他道歉了。你不若跟着我们回去,待到了城里,找个郎中看看嗓子和身子,如何?”

    宋怀玉想了想,一骨碌爬起身磕了个头,然后跟着他屁颠屁颠地进了屋。

    佘非忍站在原处,盯着宋怀玉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与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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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围桌而食,饭菜简陋,上的又是硕大的梭子蟹——他们吃腻了的。宋怀玉却不客气,一大碗糙饭,两只大蟹已经落了肚,手中还在剥第三只。

    佘非忍手中擎在竹筷,筷尖无意识地斜斜撇向他,若是没有师父在,那筷子大约已经往宋怀玉脖子中捅去了。

    诱杀女鲛那日,宋怀玉取得鲛珠后,在船底躲了许久,躲过杀人鱼,又攀着绳网,直到入夜才悄悄爬上大船。

    本欲用鲛珠引佘非忍上钩,趁机先除佘非忍,再图其他仨人,以便夺下大船、独吞鲛珠,不想佘非忍眼里冒起绿光,他不知不觉间见他妻子招手,将他引向一条康庄大道,待醒来时冰冷的海水包裹着身子,自己竟已堕入海中。

    又醒时,他被此处渔民相救,才知自己被海水冲至岸边,保得小命,然而大约是呛入海水所致竟不能言语。

    而那鲛珠早已不知去向。

    想来定是那小子使了邪术,令自己神智丧失,抢了鲛珠又引他投海,真是心狠手辣心黑如夜。

    他恨透了佘非忍,竟也未想到,老天保佑,让他在此处又遇见他们。

    他恨恨地剥着蟹壳,心想吃饱了饭,有了力气,再将他们一一除去。若是那小子吞了鲛珠,便剖开他的肚子找回来。

    一碗热汤被送到他跟前。

    宣六遥柔声说道:“宋队长,海蟹性寒,喝些热汤,中和一下,免得伤了脾胃。”

    语气真真切切,温温和和。

    这是个慈悲心肠的,宁愿不要鲛珠也不肯杀鲛人的。

    宋怀玉手一抖,几缕玉白的蟹肉掉落桌上,停了半晌,他掩饰似地捡起蟹肉塞进嘴里,仓惶地点头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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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知道此处在大梁朝北线,往南陆路可去京城,海路可去江南。原本宣六遥还有些犹豫,现下多了一个宋怀玉,他决定仍是回船,将大船和宋怀玉交还温若愚,再作打算。

    他们返回船边,佘非忍攀着八爪钩索先行爬到船上,再放下踏板,站在舷处看着几人上船。

    宋怀玉走在最后,正欲踩上甲板之时,佘非忍突然伸手拦住:“等一下,搜身。”

    搜便搜,杀人的短刀已经坠入海中,否则,今日见到他时便已一刀结果了他。

    他展开双臂,任由佘非忍伸手在自己腰间摸来摸去。

    宣六遥他们已经走至船头,身影隐于船舱之后。

    宋怀玉正低下头,打算用目光瞪视佘非忍,却见他仰起小脸,对着他笑得如花开鸟飞、一片欢欣,令他情不自禁地生起一股寒意。

    随即,那双清秀细目瞬间阴狠如磔。

    宋怀玉觉着自己的肚腹处凉了一凉,又热了一热,冷热冲叠几次,身子不听话往后仰起,眼中只见这姓佘的小子得意的黑睛、高大的船舱、蓝天、白云......他觉着自己坠了下去,又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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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非忍将短刀在踏板上蹭去血渍收起,不紧不慢地抽上踏板,一回身,他只觉全身的血都滞了一滞。

    宣六遥不知何时返了回来,正站在转角处看着他,眼里的震惊尚未褪去,脸上却渐起怒色。

    “为什么?”

    他只问三个字。

    佘非忍低了低头,解释道:“这厮不安好心。我怕惹来祸患,干脆先除了他。”

    “如何说?”

    “他......他杀了那个女鲛人。”

    “什么?”宣六遥吃惊地冲了过来,“你说他杀了她?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杀的?”

    “那天夜里,我去甲板上撒尿,正好看见他杀了那个女鲛人,他威胁我不许告诉你们,要不然就把我们几个全杀了。我气不过,趁他不备,把他掀进海里去了......怕师父难过,也就没说......”

    佘非忍的眼眶泛了红。

    宣六遥从船舷边探出头。宋怀玉仰面朝天,肚腹处大片的血渍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双目怒睁,尤不能闭眼。

    死人却是不能说话的。

    宣六遥捏着拳头,狠狠地捶了捶舷栏。

    疑窦又升了起来。佘非忍的话,究竟能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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