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3章 约人
杨晨第一次觉得日出的刺眼，海面上的温度逐渐开始上升，但依旧冷的刺骨，手脚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活动而变得暖和，反而越来越僵硬。
杨晨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再这样找下去，自己也有可能要交代在这里。
终于，杨晨摇着小船开始返回码头。
码头上现在还没有人，因为禁海的原因，船只无法出海，所以百姓已经渐渐不保持从前的习惯，早早到码头来了。
杨晨浑身发抖，好不容易看见码头了，闪身进了空间内，因为太冷，进去之后杨晨猛地打了一个哆嗦，过了好久才感觉到手脚在回暖，手指逐渐有了知觉和温度。
张慎微还在打呼噜，李淳风在疗伤，袁天罡还处于昏迷中没有清醒。
杨晨搓了一会手脚，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将张慎微弄出空间。
张慎微的体重太沉了，哐当一声落在船上，差点没把船给凿穿了。
这一震，也把张慎微给震醒了。
“师父，我这是在哪里啊，好……好冷啊，卧槽，我这是没穿衣服吗？”张慎微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看见自己在船上，周围是蓝色的大海，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刺骨的冷意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居然在船上睡了一个晚上！
而且，还没被冻死！
擦，昨晚那是什么酒，保暖效果这么好的吗！
“傻愣着干什么！快划船，我冷死了！”杨晨打了个哆嗦，他已经没力气了，一个晚上大起大落，以至于身体素质都跟不上了，相比张慎微，他倒是看起来更孱弱点。
“哦哦哦！”张慎微快速划着船，海上清晨的温度十分冻人，他们穿的不是特别多，再加上在海上一夜，都没冻死算是奇迹。
张慎微觉得自己命真大，这么多年打仗打下来，身上连一块皮都没丢，更是没被冻死，还美美的睡了一觉，关键他还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乱七八糟想着，船已经靠近岸边了。
此时已经有人出现，脸上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是狐疑，像是在疑惑自己的想法，挠着头，不解的走开了。
昨天晚上闹那么大一出还没被人发现，得益于实在是太晚了。
要是在大白天，恐怕现在整个乾州道都要传遍了！
杨晨直接回了杨家，没去管张慎微，到家之后杨晨没把人从空间里弄出来，而是先自己洗了个热水澡，舒坦之后叫来刘谦，狠狠喝了热茶，才觉得缓过劲来。
“公爷，你一晚上去哪里了？家里人都着急呢！”刘谦道，“跟着倭人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了，背后指使者是倭人不假，对方的身份目前还没搞清楚，需要再过几天吧。”
杨晨目前对倭人那边的情况已经不看在眼里了。
不解决掉睚眦这个大患，他们以后都不会安生的，天下百姓，恐怕都要遭受迫害。
其实他很想不通，睚眦虽然性格不好，但是传说中的身份毕竟是龙子，就算是因为从小不受待见性格扭曲，但也不至于为祸人间。
孙思邈曾经说过，自己镇压睚眦的时候，睚眦已经身负重伤，打伤睚眦的是谁？为什么要打起来？
这个问题杨晨一直没机会去思考。
但是现在，孙思邈不知所踪，且基本上已经牺牲自己，杨晨对这个问题已经处于急切想要知道的状态。
要是能找到这个人，睚眦的隐患或许就能根除。
不能让孙思邈白死！
杨晨恶狠狠的把一壶茶都喝光了，看的刘谦目瞪口呆。
“公爷，你没受什么刺激吧？”
杨晨看着他，话到嘴边却觉得说不出口，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孙老先生，可能已经死了。”
刘谦微微睁大眼睛，眼底满是不敢置信的荒唐：“这怎么可能？”
“昨天晚上睚眦在海上冒头了，差点上岸。”杨晨一想起来昨天突发的情况，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害怕的情绪瞬间将他笼罩，这种无力感和压迫感，他从来没有过。
刘谦吓得半晌没说话。
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晨蹙眉：“我今天进宫一趟，让陛下将海上巡逻的舰船召回来，已经禁海太久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再不开海，恐怕会有民乱！”
李世民一直在等，他心知肚明，要是一直这样压制下去，民怨沸腾之下，睚眦的事情还未解决，便是雪上加霜，朝廷面临的压力会很大，李世民自己也会面临朝臣和百姓双重压力，到时候不得不妥协，而一旦睚眦伤人的事情被传开，造成的后果更是不敢相信。
但是现在，睚眦重伤，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来了，可以开海了。
杨晨没想好后续怎么办，孙思邈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别人或许不好理解，但是杨晨明白，这方天地的最高层次存在，掌握着平行世界之间的壁垒规则，想要离开这里到达别的世界，就必须掌握或打破这个规则，而自己本身就是打破规则的存在。
自己有先天的优势站在和天地同等位置之上！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其中的法门。
阴阳失衡，弥补阴阳是一部分，但是如果一直这样去做，将会无穷无尽，自己就只会被拖死！
如果弄不死睚眦，那就想办法让它去另外的世界，另外一个充满杀戮的，更适合它的世界！
但现在，一切只是空想，还有很多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事情等他去解决。
杨晨心事重重的往宫里去了，见到李世民，也不隐瞒下去，将事情和盘托出后，道：“陛下，可以开海了不过开海之前要先清理一下海面，否则民众会被吓坏的。”
李世民还处于震惊的状态，闻言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方才说，孙思邈死了？”
杨晨点头：“臣弟没找到他，或许……”
“朕明白了，咳咳咳……”李世民咳嗽了几声，脸色微红，不太舒服的捂着胸口，“杨晨，过几天朕要亲自出海！”
“什么？”
杨晨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陛下你要亲自出海？”
“是！朕要去看看，这睚眦究竟是否如传说中一般乃是龙族之子！真乃天子，更是真龙！朕就不信了，在我大唐疆域内，还能容它兴风作浪！”
杨晨觉得李世民想多了，睚眦可不管你说是，在它眼里，都不够塞牙缝的。
但是现在睚眦重伤，段时间内不会出来，李世民就算出海，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朝廷要开海，这个时候李世民出海做表率，原先的民怨或许会因此而烟消云散，倒也不算什么好处都没有。
略思考后，杨晨便同意了。
当日，朝廷开海的告示就贴满了大街小巷，消息传到各家商铺中，很多家商铺高兴的拿出鞭炮来，一整条街响彻炮竹声，热闹的仿佛过年一般。
“东家，真是太好了，朝廷终于开海了！这下我们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老掌柜高兴的喜极而泣，手里还拿着尺子，哆哆嗖嗖的帮忙做学院要的衣裳。
楼玉颜眉眼舒展开来，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好消息啊！”
“是啊东家，以后我们就不用担心会没有货源了，不过这次的事情也是一个教训，乾州道货源稀少，我们要依靠海外购买，一旦出什么事情，玉坊就很难生存下去，看来我们要存货才行啊！以备不时之需。”
“嗯，掌柜的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楼玉颜微微扬起的嘴角仿佛一轮弯月，柔和而美好，她轻声细语的样子，使得整个玉坊的阴云冲散的荡然无存，“对了掌柜的，原先从杨家买的那些货，现在退回去吧。”
老掌柜一怔：“东家，你这是何必呢！这个时候再退回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之前他担心东家会去找杨少爷，后来发现东家没去，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这么执着！
“你误会了，杨家帮忙的恩情我们玉坊会铭记在心，这个时候退回去，是因为杨家自己也没有货源，就算现在开海要运过来，也要不少时间，我们手上既然还有剩余的，何必退回去一些？”
老掌柜意会到她的意思：“我还以为东家还是不肯领情呢！还是东家想的周到，杨家的布坊都关门好些天了，肯定是因为没有货的缘故，他们的存货都在我们这里呢！我这就退回去一些！”
“嗯！”
老掌柜欢天喜地的去库房点货了，清点出来一些之后，马上带人将货送回去。
杨家那边自然有人将这件事告知李湘云。
知道楼玉颜让人送回来之后，李湘云没多说什么，吩咐了布坊开张，就让人下去了。
“姐姐，你说那楼小姐是不是真的对文盛没什么兴趣啊？”李湘云就是觉得不甘心，自己儿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孩子，偏偏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当娘的怎么能不觉得伤感呢？
“缘分这种事不好说，你看兰景和平安他们，之前两个人可不怎么看的上眼，现在已经能三两次一起参加诗会说说话了，这就是好兆头啊！”杨雪推给她一盅燕窝，“你别操心太多了，有机会给他们创造机会就是了，其他的不用想太多！”
“机会？他们两个能有什么见面的机会啊？”
楼玉颜整天扎在玉坊里经营，文盛不是在学院就是不知道在外面搞什么，拿了银子之后连家都很少回了，鬼鬼祟祟的……
这两个人能有什么机会？
“谁说没有机会的？这次玉坊来还货，你不就可以叫人吃个饭，见个面什么的？再叫上文盛……”
这操作很眼熟，李湘云表示平安和兰景好像就是这个套路。
“好！这个办法好！我这就让人请楼小姐来我们家吃饭！”
“不行！”杨雪好笑的拉住她，“来家里目的太明显了，你换个地方，去外面酒馆，最好是一个有诗情画意的地方。”
李湘云微微一想，想到了兰夫人，就有主意了。
不多时，兰伯爷家里就收到了一份邀请函，兰夫人打开一看，是杨家邀请兰夫人一道出去上香赏景的，还叫她将家里的亲眷带上。
兰夫人因为平安的关系跟杨家走的很近，她很喜欢杨家的两位夫人，虽然李湘云对她来说气场比较大，但是一想到这是杨家送来的邀请函，她还是很欢喜的。
高兴之后她就回过神来了。
家里的亲戚？家里有什么亲戚啊？
兰家从前落魄，亲戚根本就没几个，就算现在好起来了，也只有严家一门亲戚，这还是因为自己女儿嫁过去的缘故。
“早听说杨家少爷经常往玉坊跑，难不成真的看上楼家那小丫头了？”兰夫人心里惊奇着，又盘算着李湘云给自己送请帖是什么意思。
附近只有一个香火旺盛的庙宇，供奉的还是观音，周围景致不错，赏景是个不错的地方。
兰伯爷一拍桌子：“搞不好真是这样！楼家那小丫头我见过，长得不用说，一个人还能撑着家业，是个能主事的主母！”
兰夫人呵呵一声笑，对于兰伯爷她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给面子的，但在家里就没那么恭敬了：“老爷倒是有眼光，知道女人支撑家业很重要！”
兰伯爷被阴阳了一把，觉得自家夫人在暗戳戳的说他没用，心里不大爽快，翻了个白眼，道：“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在胡扯什么！杨家现在跟我们家关系微妙，要是把这事办好，少不了好处的！”
兰夫人有些火气上来了，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贵妇的仪态和气量：“老爷这话偏颇了，我们家乃是勋爵人家，什么好处不好处的，兰景现在仕途也还算不错，男婚女嫁更是更看重心意，其他的，老爷可不要多想，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理由在里面！”
兰伯爷怔愣片刻，听出来夫人说他势力眼，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说他是有点势利眼，但这也是摆明的好处，在家里说说能怎么样？
反正他是打算让兰景跟杨小姐成亲的，不管怎么样，这门亲事绝对不能跑！
“你回个口信给杨夫人，就说要带楼家小姐去，你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反应，要是她答应了，那八成就是这个意思！”
兰夫人点了点头：“知道了，不会给你办砸的！”
兰伯爷呵呵一声笑：“什么叫不会给我办砸，这分明是你的事情，我这不是给你出谋划策的嘛！”
兰夫人懒得跟他多说，自从杨家上门之后，他就跟飘了一样，说话越来越不懂得分寸，丝毫没有伯爷的样子。
“行，那就多谢老爷了！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回头把事情再跟我说说，我给你把把关！”
“……”兰夫人嫌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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