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末路悲与歌，张绣的交换
张绣持枪、低头、斜身。
杀意扑面时，头颅再抬，又是冷沉落寞的笑。
“杀！”
大帐中，张绣拖着残躯，以命搏命，拼血怒战。
其身中六箭，背着四枪，手杀骁将十数人。
先后刺死张允、李傕、樊稠，剑杀刘贤；
又刺伤文聘、李严，夺刀斩断刘磐一臂。
“他已重伤必死！”
文聘咬牙，道：“速退！”
他护着刘琦，慌忙往后走去。
刘磐将烈酒泼在断臂上，刀指人群中的张绣，狰狞道：“杀，杀了他！”
张绣满头鲜血淋漓，模糊了那张冷酷的脸，身上插着许多箭支，战袍早已残破不堪。
拖着枪，扫视四周。
诸军心寒，却还是齐齐吼了一声杀，再次拥上！
噗嗤！
张绣横枪，拼死鏖战，重伤不倒。
枪狠辣，人更灵活，兵器刺入之后，迅速规避要害，再多杀一人。
“杀！”
忽，四面鼓声大作。
穿插的军士汇合，在诸将领头下，挥军猛攻，杀声漫天，战意沸腾！
“不能打了。”蒯良痛苦一叹。
整个联军高层，被张绣挑死一半，剩下一半还带着伤，这仗怎么打？
“撤去新野！”
刘磐刘琦领兵撤退，文聘负责断后，让李严带伤督战，给坚守的各部下命挡住周野。
如果一窝蜂乱走，极有可能被对方一网打尽！
李严领了这命令，也是叫苦不已。
留下来的人是炮灰，而他则做了个炮灰头子，身上还带着伤呢！
“白身就是如此，比不得那些世家之人啊！”
他苦苦一叹，看着人群中还在奋杀的张绣，跨马而去。
上头的人死得死了，逃的逃了，再被张绣杀退几波，刺死一将后，诸军一哄而散。
砰！
张绣身上满是伤痕，一步踏出，便是血痕。
退去的军士眼中满是畏惧。
这人看似要死，却始终不倒。
众人彻底崩溃。
张绣提着枪，割下一颗颗头颅，吃力的弯腰，将之捡起，悬在腰上。
又提着枪，走向李式。
他竟然没有跑，正抱着李傕满是血迹的尸体大哭：“父亲，父亲！”
有些事，等明白过来之后，为时已晚。
张绣再次抬起枪，对上了他的头颅。
“父亲！”
李式毫无察觉，失声痛哭。
众人走了，他都不曾知晓。
杀意及身，亦不知也。
“李傕不是一个好人。”
“却不失为一个好的父亲。”
当！
枪头落地，张绣拖着枪、转过身，缓缓迈步。
“从今以后，你跟我一样了。”
庇护李式的李傕，让他想起了为自己而死的张济。
那难以熄灭的亲情，让他放下了杀意。
“张绣！”
李式却猛地转过身来。
满脸是泪，满目是血，盯着离去的背影，一声大吼。
“我跟你拼了！”
他冲了过来，拔剑劈向张绣。
嗡！
张绣一转身，枪已起，收之不及。
噗的一声，刺入了李式胸腹。
李式口中血喷，身体一抖，一剑徐落，贴在了张绣脸上。
“为我父亲……偿命！”
剑就在杀父仇人脸上，可他却没有了挥剑的力气。
留下一道痕后，头颅黯然垂下。
张绣收了枪，看着倒下的人。
“为何要送死。”
“是因为孤独的人，不配活着吗？”
他轻轻的说着，抚向后腰的木盒，脸上的荒凉之色愈浓。
“逃啊！”
“冠军侯军杀过来了！”
荆州军团已经崩溃了。
刘磐抽调了后部人马退去，大帐内出事的消息隐隐传出。
李严有能力，却没有地位，军中那些世家大族的将领，根本就不鸟他的，各自逃命！
“别走，别走！”
李严大吼，拔剑连斩了几个督军。
“纵然对方有双倍人马，要速胜我们也不容易，给我顶上去！”
败局已定，无能为力。
“将军，冠军侯军杀来了，您也快走吧！”
李严无奈，只能带伤逃去。
本欲往后退，却遥见汉江边上拥出许多人来了。
“糟了，还有埋伏，新野必失！”
李严一惊，急忙拨马，领军一支，往东南方向逃去。
如果运气好，贴着江水逃窜，还能跟蒋义渠会和。
“杀！”
荆州集团的彻底崩溃，让汇聚而来的周野大军杀声更响。
八万大军，除了撤走的两万人，其他六万人根本没怎么打，原地崩碎。
“这些人未免太不经打了！”张飞大笑。
“不对劲。”
周野摇头，道：“对方兵陈五路，分明是要死抗到底，突然崩溃，必有缘由。”
为了防止有诈，周野让诸路大军不得停歇，继续追杀。
“他们怕是会退守新野城！”赵云道。
“那就打下新野城！”
周野轻喝一声，道：“新野之后，乃两条河流交汇之处，如果襄阳那边接应不及，他们退无可退！”
纵然能退，也只是少数人罢了。
这七八万大军，是注定带不走，要被一口吃下的！
“杀啊！”
各路大将继续催兵猛攻，一路追杀。
斩将夺旗，一路降者无数。
周曹刘联军大胜！
“可曾见过魏延？”
“没有。”
周野皱眉。
魏延连人带军都消失了，难道彻底被吞没在流民战线中？
“不应该。”周野摇头，传令速度最快的曹纯、马超、赵云三人：“先取新野，趁着对方跟脚未稳，打破城池！”
“喏！”
三将分兵而往，其他人则漫山遍野的追杀残兵败将。
忽然，周野发现前方自己的军士，正围着一道血淋淋的身影。
“我……我要见冠军侯。”
那人往前走了一步，身体摇晃，险些倒下。
身上可怕的杀气，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后退！
周野拨开人群，神色一惊。
这人身上插了许多箭支，伤口密布，浑身浴血，五官不可见。
腰上，系着一颗颗人头。
拖着枪，拄着剑，踉跄前行。
“你是……张绣？”周野问道。
“冠军侯！”
张绣头抬起，于血发下露出一双眼：“是我。”
“主公！”
有人来报：“刚俘虏说，张绣一人挑了中军大帐，杀了李傕樊稠，迫使刘琦刘磐逃走。”
“好家伙，真有本事！”许褚在侧，闻此言也为之动容。
周野连忙一侧头，道：“华佗在何处？”
“主公，华佗在宛城，未曾跟来！”
周野一愣，随后连忙打开系统。
“不必了找神医了……”
张绣摇头，解开腰上一颗颗人头。
“张绣早已没了活下去的理由。”
“死于我而言，才是一种解脱。”
“张绣只想用这些人头，找冠军侯……换一样东西。”
“你要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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