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挣扎
学者们焦急的徘徊，他们想要将消息告知上面，但苦于没有传递消息的手段，厚重的钢铁之壁隔绝了一切信号，除了…。
有人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问向瑞恩：“能让我们借用一下你的网络设备吗？”
“好呀！稍等，我给你们接最高领导层，他们好像在开会，我看能不能黑进去。”
本不报希望，随口一问的学者先是惊喜，惊喜过后却感到无比的悲凉：已经落下帷幕，对方根本不在意人类的反抗。
“难道灭亡已成定局？没有丝毫转机？”
瑞恩道：“是的，没有，除非你们能在一个月内解析出逆生，找到可以破坏它物理结构的物质或手段，并且能大规模使用，这可能吗？”
学者悲恸欲绝，双手不自觉的比划着某样东西：“真的没有一丝可能？我们的生物技术很发达…”
瑞恩打断学者苍白的掩耳盗铃之语：“发达又如何？收起傲慢之心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认为我用的技术就不够先进？”
“搞定，计算机技术不错。”随口夸赞一句，瑞恩将一块平板扔给了他们。
“……”
半个月后，新划分的避难所单位的最高首领之间进行了最后一次视频会议：“已确认，海洋已经被完全占领，陆生生物应该也差不多了，它们快要发起进攻了。”
“怎么会这么快…”
有人调出数据，念道：“逆生寄生真核生物后，一分钟可进行3次自我复制，无磨损，合计一天可进行4320次复制，指数级增长。逆生的基数大概在一百左右，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样算的话…，数字太大…，我算不出来…。
数量多少你们自己想吧，现在世界各地的空气中都能检测到逆生病毒的聚合晶体，这些聚合晶体充当着生物神经网络，可以是整个世界都被一个生物意识笼罩了，可惜我们那它没办法，它太多了。”
“还好，这玩意要寄生真核生物后才能形成威胁，防化服足够挡住它。”
“好个屁，战士们穿着防化服怎么战斗？你看看它们都变异成了什么鬼玩意，就算我们的弹药全力生产，也打不了长期战，那些怪物可是被打成肉泥都能重新聚合的生物兵器，
正面战场我们必败，更重要的是后方维稳战，我们拿什么打？”
有人问道：“方舟呢？能送出种子吗？”
“不行，他警告过我们，他会出手击落试图逃跑的飞船。”
“有关那位朋友的研究怎么样了，有发现什么吗？他那天专门离开囚笼就是为了打了他一顿。”
“没有丝毫进展，搞研究的人已经疯了，他们把那位倒霉的朋友活生生的解刨了，他没杀死他，反倒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说实话，我也会这么做，根据他打人时的咒骂可知，他被这位朋友狠狠的揍过一顿，原谅我见识浅薄，我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压着他打，这种力量，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追寻。”
“可惜啊，他还活着，他却死了，力量强有什么用，能活下去才是王道。”
“轮回，轮回，若他说的是真的，我们的反抗有意义么？”
“无论真假，反抗行为本身就存有意义。”
“该下定决心了，趁现在还有动员能力，用防核设施保存一亿人口，开启无休止的核轰炸，核爆产生的高温足以杀死逆生。”
“……”回归正题时，原本谈天说地、议论纷纷的众人都沉默了。
有人破口大骂：“敌人还没打过来，我们却先干起了屠杀同胞的勾当，没想到，电车难题的拉杆出现在了我们手上。”
“这不是电车难题，这是生存与毁灭的选择。”
“有区别吗？都是闲得蛋疼的强者出题，弱者答题，弱者还没得选，能选出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人家施舍的产物。”
“你tm找抬杠是吧，有能耐找出题人去……”
有人拍桌示意大家安静：“够了！事到如今还谈这些干什么，举手表决。”说着他率先举起了手。
在一个老人跟前，上百块屏幕中，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十人举起了手。老人另一只放在在摄像头下的手心已经出现抓痕，流出鲜血，那是他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办法。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用十分强硬的语气说道：“全部举手，要是下不了决心，就把位置让给身边的人，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离开基地，陪着人民离去。这里，不需要优柔寡断的废物。”
那一瞬间，老人的精气神显得更加苍老：“你们要是觉得良心过不去，就不要待在这个位置上，今后的路，容不得圣母来领航。敢牺牲生命，却不敢舍弃良心，这是何其自私，我们现在只为‘人类族群的延续’这个目标服务。”
“……”
沉默无言中，有人举起手，有人一言不发的离开，放弃幸存者基地最高首领的职位。
“全票通过，三天后开启核纪元，现在立马转移名单上人员进入基地，各军区放弃所有城市的外围防线，携带重型武器装备进入地下军事基地。”
这些地下军事基地，在上百个核防地下城周边，起拱卫作用。
“将各地粮仓、重要工业设施沉入地下，不必隐瞒民众，也瞒不住，阻拦者，杀无赦。”
“开放各城市人防设施，预留足够的食物、轻武器给民众，这是文明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了。”
“……”
会议结束后，老人招来接班人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核弹？”
一个中年模样的人，推着老人离开昏暗的会议室，对实时变动的数据娓娓道来：“目前总计有路基核导弹十万枚，天基七万枚，常规导弹路基20万，天基40万。”
“海基呢？”
中年摇摇头：“失联了，没有我们的授权，他们连最后的挣扎都做不到。”
“是吗？还能定位么。”
“可以，核纪元启动后，海基一万枚一个也不少。”
“核纪元启动后，先毁掉大陆上的一切，然后想办法引爆海底火山，大敌，在海里，海太大了。”
“我明白，老师是决定留在首都了吗？”
“是，人老了，离不开喽！我也背不动担子了，我就留在这赎罪吧，毕竟是我的提案。”
“老师，您并没有过错，无需自责，我们没做错什么，这是最好的选择。”
老人摇摇头，叹息道：“不，我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不够努力，我没能让文明强大起来，让我们只能选择别人给出的选择。”
“老师！这不怪您，引领文明向前，不是一个人的责任！”
老人沉默的摇摇头，然后问道：“方舟怎么样了？”
“全部完工，核纪元启动后会分批出发。”
“太空棱镜呢？”
“主体建造完成，剩下的工程会在未来一个月内由人工智能主导完成，导弹用完后，它便是我们唯一的永续性大规模杀伤武器。”
“卫星城？”
“名单上的人员全部移居过去了，灾难来得太仓促，其他项目都砍掉了，不然可以让更多人前往太空避难。”
老人点点头：“嗯，明天你就上去，不用管我了。然后我们在其他星球上的科研基地呢？”
“全部失联，新派遣的探测卫星还没有抵达，结果应该很糟糕，估计是被他以某种手段摧毁了。”
“唉，这是怎么办到的，他明明一直待在囚笼中。”
“……”
这时，有军官跑了过来，他神色悲伤的将一纸电报递给老人，老人看完电报，神色平静：“随他们去吧，告诉他们，在城市防线失守前，核弹不会落在城市周边，导弹随时会提供火力支援。”
老人仰望天空，慢慢闭上眼艰难的说道：“然后，将决定留守城市军人的家属剔除名单，从预备役中征兵，保持满编制，将他们的家属加入名单，一切秘密进行。”
“……”
“主席，我…，下不了口。”
“那我亲自去。”
“不，我去吧，你带着老师好好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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