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时间一点点过去，白晋妤和肖祉原也终于要见面了。
这日晚间，秦仲雁正在回梦楼里忙前忙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青楼的主人是个男人。
而那边的白晋妤却因为不带廷竹一起去，廷竹坐在门口撒泼，还没有出门。
白晋妤无奈，扶起廷竹：“好啦，等下次有时间，情况也没这么乱的时候我再带你去，好不好。”
廷竹抓着白晋妤的胳膊不放人：“不好，那个回梦楼里面肯定有公狐狸，要不小姐怎么一待就是半个月，这次约的地方也是那里，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货色，能绊住小姐这么久。”
宋运守在屋门口，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到底是想看绊住你家小姐的那只狐狸，还是自己找只狐狸被绊住啊。”
廷竹见心事被戳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转头对宋运道：“需不需要给你也带一只回来呀。”
别看廷竹是笑眯眯说的，可任谁都在语气中听出了危险信号。
白晋妤趁此机会，把廷竹往宋运怀里一推，带着林霖跑了。
临了还不忘补上一句：“自己说错的的话自己往回收。”
宋运看着怀里的人，怀里的人也看着他，宋运连忙赔笑。
廷竹想挣脱出来，可奈何男女之间在力量上还是有差距的，廷竹挣扎几番无果，便放弃了从宋运怀里出来的想法。
宋运抱着廷竹，冷静劝道：“小白是去谈公事，你去做什么，站在一边等着骂阵吗？”
廷竹自然知道自己去了不会有多大的助益，但，自从来了北樾之后，小姐好像，不是什么话都对自己说了。
记得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还是在大公子大小姐死讯传回来的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白晋妤很少和廷竹说话的原因有二，其一，白晋妤的哥姐死于战场，对白晋妤而言打击颇大，其二，廷竹和她哥哥刚被捡回来，有些不适应环境，哥哥护的紧，白晋妤没办法靠得太近。
此次事件的直接导火索姜乙渔现在就在回梦楼，廷竹害怕白晋妤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而林霖又是个什么事只要白晋妤吩咐她就充当打手的人，廷竹很么可能放心让这俩人一起行动啊。
“姜乙渔在那里，我不放心小姐。”
廷竹蹙起眉头回道。
宋运听是因为这个，放开廷竹宽慰道：“你还怕小白受欺负啊，她不把人姜乙渔欺负哭就不错了。”
廷竹看他打岔，更是火大：“什么呀，我是怕小姐一时冲动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宋运自然知道廷竹在害怕什么，于是继续说道：“这你放心，景明那小子在回梦楼外守着呢，林霖走之前我们几个私下也聊过，不会让小白出什么事的。”
廷竹听到宋运这么说总算稍稍放下心来，可又听到他们几个也背着她有所谋划，赵景明和林霖就算了，宋运也这样，不禁带了几分扭曲的笑意，说道：“你敢背着我和别人有所谋划了？”
宋运听到这话知道，自己成功地把廷竹的注意力转移走了，不过这祸水东引是好，遭殃的却是自己：“没有，就是今天下午正好碰到了，正好聊了几句罢了。”
“你放屁，明明就是趁着我不在，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把事情完完整整的交代清楚，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小姐，若是敢对小姐有不轨的想法，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廷竹听宋运不温不火地回答直接破口大骂，脸上竟还有了湿意，而此时正愣在一边的宋运听到廷竹骂人还是为了不能有人害她家小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便捧起廷竹的脸，说道：“傻丫头，没有了，更何况这次北樾之行，咱们几个谁不知道小白和肖家那位还有私仇未报，她每天精神都紧绷着，旁的人看不出来，连你也看不出来吗？”
宋运拂去廷竹脸上的泪痕继续说道：“小白心中还是以大局为重，你还要再这个时候给她捣乱吗？放心吧，今晚你担心的那些事肯定不会发生的，你要相信你家小姐处理这种感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廷竹听宋运解释了这么多，抬头看他：“真的？你们真的对小姐没有坏心思吗。”
宋运真的被廷竹的反应气笑了：“你这个小傻子，脑袋里除了白晋妤这三个字，什么时候把我的名字也装进去啊。”
说着捧着廷竹的脸左右摇晃了两下。
廷竹感觉自己快被宋运晃吐了，赶快打掉宋运的手，手按着脖子转了两圈，什么话都没给宋运留，走了。
宋运见廷竹出门去，知道她也不会再纠结这件事了，可还是苦笑着摇头，自己竟然还要和一个女的争风吃醋，真是有点意思。
这边秦仲雁也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白晋妤来就好了。
可白晋妤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他又不知道白晋妤在都察府被绊住了脚，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秦仲雁不禁转头看向肖祉原，不看不要紧，只见人家很是悠闲的看着窗外，秦仲雁被肖祉原的视角吸引过去，道：“窗边风景独好，不知肖兄可愿让一屁股让我也看看这边的风景和那边的有什么不同啊。”
肖祉原听到秦仲雁还有心情打趣他，回头说：“我夫人到了，你准备一下。”
秦仲雁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个肖祉原就算娶了姜乙渔以后，开窍了，行为也不用这么大胆吧，带着夫人？观摩？
肖祉原见秦仲雁神色逐渐变成不是自己可以形容的样子，解释道：“我是用我夫人的名义见的白晋妤，你不要想歪了。”
秦仲雁见肖祉原还特意解释一下，八卦的兴趣直接失了大半。
转身下楼，替肖祉原去接姜乙渔了，免得人家大家闺秀初次到这种地方来，再被缠住脚步，传出去于肖家名声有损。
正当秦仲雁接到姜乙渔准备进回梦楼，就看到一道不算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擦过。
秦仲雁回忆起，这人不就是那天在肖府门口遇到的人吗？
想来是白晋妤到了，身边带着她，想到这些，秦仲雁也没耽搁，带着姜乙渔去了肖祉原所在的那间屋子。
果然不出所料，白晋妤和她，已经在里面了，再看肖祉原，倒是很轻松的样子。
秦仲雁将人送进去之后，碍于现在的身份，退出房间，刚关上屋门就见到她也和他一起退了出来守在门外，便腆着一张脸上前搭讪：“上次见面匆忙，还未来得及问姑娘芳名。”
林霖没想搭理她，提着剑，站远了一些，秦仲雁却显得有些不知分寸，向林霖靠了两步，林霖见他靠过来，语气不善道：“秦主笔自辞官后，行为一直这么放浪吗？”
秦仲雁被这句话搞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想着自己在坎城的名声，人家说的好像又没错，可他自己一直觉得那不过就是闲暇时的乐趣罢了，有没有对人家真的做过什么。
“在下只不过想知道姑娘名字而已，姑娘不必对在下抱有这么强的敌意。”
秦仲雁脸上带着笑，倒是没把林霖的话多放在心上。
还没等林霖出口呛他，白晋妤隔着门对秦仲雁道：“她叫林霖，丈夫是我麾下疾行将军赵景明，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并告诉你。”
说完转头看向屋内的两人：“你们北樾的人都这么不懂规矩？”
秦仲雁听着白晋妤如此骂他，自知言行欠妥，又知道肖祉原和白晋妤还有事没谈，出于这样的心思冲着门里的白晋妤和外边的林霖施了个礼：“秦仲雁自知言语有些轻浮，但请大人不要以偏概全，让北樾担了污名。”
说完看了一眼林霖，转身下楼去了，林霖看那样子，应该是生气了。
姜乙渔此时倒显得是个会说话的，劝道：“阿妤，念在他年纪尚轻，就别和他计较了，好不好。”
语调柔柔弱弱的，很是娇气。
白晋妤在姜乙渔身上打量了一圈，看衣着，过得十分的不错：“你命令我啊。”
语气中没透露出什么友好的信号。
若不是记得她对白家做过的事，白晋妤还真就听了她那套说辞了。
姜乙渔听这话不像什么好话，也识相的闭了嘴。
一时间，屋内倒是静得出奇。
“不如说说你约我见面的理由吧。”
白晋妤撇开姜乙渔不理，看向肖祉原说道。
“老对手，不该碰个面吗？”
肖祉原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花茶，闻着味道，没想到这种地方也有这么上等的东西。
“你当我是白昭远，愿意陪着你在这闲聊，有话直说。”
白晋妤的话直截了当，直接把肖祉原还想客套的话堵了回去。
“本来还想着说正事之前需不需要铺垫一下，你倒是够直接，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现在北樾朝局微妙，我需要一份助力，帮我在朝中再上一层。”
肖祉原一双鹰眼紧紧的盯着白晋妤，不敢放过她脸上出现的一丝细微变化。
白晋妤猜到肖祉原可能会有此目的，便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我以为你会委婉一点的表达出来有此意愿，可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直白说话的时候。”
肖祉原面上带着一贯唬人的微笑道：“应你所求罢了。”
白晋妤觉得不对劲，肖祉原对着他们兄妹俩的时候，从没这个语气说过话。
“你出门吃药了吗，什么时候也这么听话了。”
肖祉原没听懂白晋妤话里的意思，继续说着他的来意：“我们可以合作，你手里有我需要的人，我手里有你在查的物，你我之间互通有无，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白晋妤看他意有所指，警惕地问道：“什么物，你都知道些什么。”
“赵景明应该告诉你城外还有足量火药的痕迹，眼下那批东西在我那儿。”
肖祉原也没兜圈子，直接告诉白晋妤，她在查的东西的去向。
但这批东西最终怎么会落到他手里的一些细节，肖祉原是不会让白晋妤知道的。
两人的每一句话落在姜乙渔耳朵里，都像一颗惊雷一样炸开。
虽然两人现在说的事情对她现如今的身份来说，不算是坏事，但前提是白晋妤肯答应才行，如若不然，凭现在白晋妤的身份，她怕是走不出这儿了。
果然还没等姜乙渔在这儿操心完，就听见白晋妤说：“你以为你告诉我这些就足以让我帮你？”
肖祉原伸出手，示意姜乙渔过来。
姜乙渔明白肖祉原要做什么，便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肖祉原想要的东西，交到了肖祉原的手里：“不会白用你的人，除了那批火药，康永勋康主事奉上内城精品铺面十七间，城外良田百亩，我自己在南城还有邻城的共计八个别院，黄金三十万两，另外听说平云骑的将士们还差一块演武场，正好陆华陆主笔城北还有一块地空着，你看这些加起来怎么样。”
说着肖祉原把他刚才说的这些东西的房契、地契、通兑票一一摆在桌子上，等着白晋妤查看。
白晋妤看着肖祉原摆完他说的这些东西，不禁嗤笑一声：“肖大人就是精明，拿别人的东西办自己的事，这事人家知道吗？康永勋、陆华送东西都是为了人家自己的儿子，也算下了血本，但你”
白晋妤拿起代表肖祉原的那几样东西摇了摇头道：“除了火药之外，能产生效益的东西远不及人家万一，这买卖不合算。”
肖祉原知道白晋妤一定会借着康、陆二人的事再提些别的条件，没什么好替他们二人喊冤的：“若是诚意还不够，还要什么条件你再提就是。”
白晋妤也没啰嗦：“第一，我要你把赵景明送进兵部，顶替你的位子，并且不能让人察觉出是我要求你这么做的，第二，只要我还在北樾，就不要让我看到她。”
白晋妤手指着姜乙渔，怨气满满。
肖祉原往姜乙渔的方向看了一眼，觉得都不是难事，便道：“可以，她既已嫁入肖家为妇，除了哪家后院有宴请，你这样的身份，想必你也不会再碰到她了，至于赵景明的事，我需要时间布局。”
在肖祉原看来，白晋妤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便是，最后出局的会是康永勋这个兵部主事，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可以，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赵景明什么时候进兵部，你我的合作什么时候才算真正开始。”
白晋妤提醒道。
肖祉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回答的爽快：“好。”
白晋妤见想知道的东西已经知道了去向，又有不想看见的人还杵在这里，便想离开，姜乙渔看出她的心思，往前走了一步，出声喊住了她：“阿妤。”
肖祉原猜姜乙渔可能想以当年发生的事作引，激怒白晋妤，自己不好在场，便出言道：“你们聊。”
说着起身绕过白晋妤的位置，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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