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过往
特里安楞了一下：“这名字还挺帅。
“其实大家平时都管这招叫‘不可见’。”召南下巴对着鸦隐一扬：“小隐，给他整个活。”
鸦隐不情愿地望了一眼召南，随后右手中指食指一立，整个人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咦？”特里安惊道：“这是五阶魔法，隐身术？还是盗贼工会的高阶秘术遁入虚空？”
可下一秒他便自答自问道：“不对不对，隐身术是个公认的蹩脚魔法，施法时间长的同时持续时间只有十几秒，甚至连衣服武器都不能隐形。而鸦隐瞬间就消失了，显然不是隐身术。至于遁入虚空...”
打断他思考的是来自肩头的触感，特里安向自己的左肩看去。
左肩前空空荡荡，明明什么都不存在，自己的肩头却仿佛被一个尖锐物体触碰着，连衣服都有明显的凹陷。
“无论你说的隐身还遁入虚空，本质都是【法术】，而鸦隐所使用的则是【法则】。”召南笑道：“好了，结束吧。”
鸦隐一席黑色斗篷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特里安的眼前，手中所持的是一根前端细长的树枝，正抵在特里安的肩头。
“使用它时，我能修改自己周围一定范围内的规则。”鸦隐把树枝撤回，随手扔掉：“我可以让某个，或者某几个人看不见指定的对象。这个对象可以是你，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刚刚那条树枝。”
特里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刚刚你使用了‘不可见’，让我即使是躺在车上，那两个人也完全看不见？”
“是的，为了保险起见我设置了半径三十米内所有人都看不见你，这是我的最大限度，在这个限度下我只能维持两分钟。”
真是奇怪又强大的能力啊，而且似乎他不只有这一个异能。特里安不禁想道：如果刚刚鸦隐拿的是刀的话...
他们说我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能力，那会是什么呢？
“好了。”召南打了一个响指，一张卷轴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缓缓展开来却只是科隆的地图而已：“关于天启异能的事情太过复杂，等回去之后再说更合适。今天还有正事要办，你先随我们一起去安尔森大公的宅邸。”
这一手自然又让特里安充满好奇，不过既然召南说先赶路，他便也没有多言。
再出现在街道上时，三个人已都换了一席新衣，连车上的幕布也更换了一张。
上城区的繁华显而易见，路边的各种商铺琳琅满目，不时有街道充满着烤面包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抬头便能远远看到那些教堂的圆顶与大学的哥特式尖形拱门。富丽堂皇的皇宫更是立在整个城内的最高处。
车夫们一丝不苟的工作，许多样式豪华的马车在街上不停飞驰。而步行中人们的衣着也更加考究或者艳丽，来来往往的男女大多脸上充满着笑容或幸福的倦怠。
望着这明显比下城区繁华十倍百倍的景象，召南不禁啧啧赞叹。
“你是在上城区长大的吗？”察觉到特里安的脸色有些微变，一向话较少的鸦隐开口问道。
显然这问题有些突然，特里安迟疑了一下：“是的，一直到十二岁。三年前我被家族逐出，决定去下城区生活。”随后神色复杂地指向远处的一片建筑群：“那就是我曾经的家。已经三年没有回到上城了，可我还是闭着眼睛都能指出方向”
“小心为好，上城区说不定也有教会的探子。”召南示意特里安低下头：“其实我曾见过你，在三年前，就是你被逐出家族那次。”
“那次青年大比？”特里安有些吃惊地说：“你也在场吗？”
“我在台下观看比赛。”召南笑着说：“你一脚把家族的头号继承人踢成了重伤，他可是已经练出四阶斗气了。”
特里安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在酒馆时你就认出我了吧？”
鸦隐插话道：“是的，当时他让我保持距离，要先一个人跟你聊上几句。我一边跟着你们，一边四处闲逛，正好看到了张贴的通缉令。”随后也向召南问道：“三年前正是你和团长刚来帝国的时候吧？”
“是啊，刚来就欣赏到了一场绝佳的打斗。我们的小安先是连躲了对方的多次攻击，随后找准护体斗气的薄弱点，一击就击碎了对手的防御。”
“这不是好事。”特里安叹道：“不能修炼的话，终究路走不长远。哪怕当时他的斗气再高上一阶，也能随便碾压我了。而且正是因为下手那么重，我才会被逐出家族。”
鸦隐盯着特里安下垂的眼眸：“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侮辱了我过世的父母。”特里安摇摇头，显然不愿意为此事再多言：“过去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不是完全的元素绝缘，哪怕天赋是极度低劣的程度，只能修炼到三阶的斗气或者初级魔法，家族也不会这么干脆利落的赶我出去。”
像弃掉一条狗，或者扫出垃圾一般。
“但现在我反而为此庆幸，庆幸离开了那里。”特里安微笑道：“上城区就是一个罪恶的集合，你看不到那些光鲜下藏着多少黑暗，哪怕在最纯洁的大教堂也感受不到一丝神存在的证明。“
斗篷下，拳头被狠狠攥紧。
“在下城区生活的几年让我明白了，那些王公神甫们喝的酒全都由贫民的鲜血酿成，所宴饮的高台都是被层层的尸骨垒起。”
“那些下城的贫民，很多人为了苟活下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们创造的价值本足以让他们吃饱穿暖，但被支付的薪酬却连条烤好的白面包都买不起…”
“他们所做的一切，究竟便宜了谁呢？”
“我很开心，我再也不是贵族。”
召南和鸦隐四目对视，露出了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召南把手搭在特里安的肩上笑着说道：“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们真正认可的伙伴了。”
“我可还没认可你们。”特里安撇了撇嘴说道，嫌弃地把召南的手拨开。
“哈哈哈，这是自然。”召南并不介意，眼神认真的盯着特里安说道：“你还没有足够了解我们，等回到我们的营地后，你将会认识很多人，那时再判断我们可不可信也来得及。”
“很多人？”特里安心生疑惑，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你们这些东方人，冒着天大的危险穿过半个大陆，来到帝国是为了什么呢？”
能看出来，商人只是这两个人的伪装身份，他们并不缺少财富，甚至足以过上比最富有的领主还奢靡的生活。那这群个个实力都强的恐怖的人，来到帝国到底是什么目的？
“保密。”召南又挂上了不正经的笑容：“好了，前面就是大公的府邸了，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特里安作出鄙视的表情，随后抬起头看向前方。眼前这片比自己家族占地只大不小的宫府群，就是安尔森大公的家族领地了。
虽然特里安听不见，但召南此刻其实在心里给出了那个问题的解答。
为了什么呢？答案是十分确定的，因为从遇见团长起的那一天就写下了。
“为了信仰。”
“一会你可记得尽量不要说话，让我和小隐来。”召南提醒道，随即摆摆手：“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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