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预备备
云上星洲/余温酒
chapter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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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了澡，云朵穿着白色吊带裙，站在衣柜旁的落地镜前吹头发。
她面无表情看着镜中的自己，裸着足，浑身冒着湿气，水滴顺着弧线优美的小腿下滑，滴进柔软长毛地毯。
听着吹风机呼噜呼噜的声音，耳边突然响起谢星洲那一声嗯。
心跳开始失控，大脑逐渐空白。
沈星晨在旁边整理行李箱，许是心底很多疑惑，忍不住看她，但没问。
云朵关掉吹风机，拨弄了几下头发，走到落地镜前的沙发床坐下，似随意开口：“谈过恋爱吗？”
沈星晨抬头看她，很快低头，有点遗憾：“大学谈过，毕业分了。”
云朵顿了下：“为什么？”
沈星晨抿唇：“不合适。”
“那你现在会想起他吗？”
“刚分手时会，后来越来越少，”沈星晨叹，“现在几乎不会想。”
云朵算了算时间：“你毕业才两年吧？”
沈星晨也觉得好笑：“是啊，才两年，就不会想了。”
这话似触动到云朵，眼睫脆弱一颤，看向落地窗外，眼神很迷茫。
已经六年了，为什么越来越想他。
越来越放不下。
魔怔成今晚这副不可理喻的模样。
云朵失了眠，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即便闭上眼，也没半点睡意。
眼看天快亮了，她直接起床，随便捞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推开落地窗，趴在露天阳台栏杆上，望着天边晨光。
建筑高矮交错，几个窗口亮着灯，不知是失眠，还是早起，靠近东方的楼幢浸在金芒中。
望了良久，云朵默默垂下脑袋，软弱想，也许……她错了，不该任性强求谢星洲像以前。
这些年，他应该过得很不好。
腿出了问题，只能坐轮椅；没了工作，成了一个甜品师。
想到他这么惨，被他各种无视的委屈顿时打了大大折扣。
到底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从未得手、仍在眷恋的男人。
云朵只有一天假，晚上失眠，白天补觉，再醒来，已经坐上去剧组的车。
她看着那串熟记于心的数字，迟疑良久，缓慢敲了条短信。
-我在xx摄影棚。
点击发送，立刻收起手机，故作自己什么都没做。
不知过了多久，悄悄摸出手机，看了眼。
毫不意外，没任何回复。
云朵心底升起一抹遗憾，随即又觉好笑，叹了声：“会回复你才有鬼呢。”
随即，把短信抛之脑后，开始专注工作。
再次想起，是情人节前一天。
即便是忙碌的剧组，也不断浮起粉泡泡。
云朵起初没注意，是休息时，打开微信，偶然看见云上星洲公众号发的情人节活动。
她愣了下，反应过来哦了声：“情人节啊……”
靠在椅背恍惚了会，突然想到石沉大海的短信，点开看了眼，他没回。
云朵顿时有点不乐意，不等发泄，沈星晨敲门：“朵朵姐，时间到了。”
她压下情绪，拿起皱巴巴的剧本出门。
许是心里装着事，云朵被喊卡好几次，最后一次，导演都无语：“你今天怎么回事？”
云朵深感抱歉：“今天状态不太对，我调整一下。”
“给你五分钟，赶紧去调整，”见她意识到错误，而且很少犯，导演笑着调侃，“工作做好，才有时间精力过情人节。”
云朵想解释自己是单身，突然想到谢星洲，底气不足轻嗯了声。
她坐到边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杂念，翻开台词本，认真找感觉。
沈星晨难得见她出错，猜到明天情人节的原因，想了想，上某团抢了云上星洲的情侣小蛋糕。
抢到后，拿起保温杯，走过去，突然听到角落一句嘀咕。
“都是ng，导演对她可真客气。”
有人附和：“谁叫人家家世好，长得漂亮，能不讨人喜欢嘛。”
数不清第几次听到闲话，沈星晨从最开始的暴跳如雷到现在，已经能充耳不闻。
沈星晨走到云朵身边，倒了杯冰糖雪梨：“朵朵姐，润润嗓。”
云朵目光落在剧本上，伸手接过，喝了口。
沈星晨收起保温杯，顿了半秒，看向角落。
是女二赫雅。
她很讨厌这个演员。
听了这么多这么久闲话，大部分都是八卦。
-她妈是视后，继父是名导，生父是星娱老总。
-自己还是最年轻影后，爽文女主也不过如此。
-就是太浪太作，十七八岁就绯闻男友满天飞，不知床上换了多少男人。
-还想勾搭我陆神，也不看看自己那副骚样，陆神才不会看上她，绝对。
-……
-…………
唯独这位，什么都想和云朵攀比，什么都比不过，然后酸里酸气贬低。
好像把云朵贬低得一文不值，自己就能无与伦比。
贬低完了，捆绑通告发完了，转头又跟云朵套近乎，一口一个朵朵姐。
沈星晨忍不住腹诽，如果拍戏时的演技有这么好，早就成影后了。
云朵从不说谁闲话，也不会八卦。
就算告诉她，赫雅说她坏话，只是冷漠的哦一声。
再见赫雅，一如既往，不会阴阳怪气，也不会刻意打压。
那般无所谓，似谁都激不起她的情绪。
想到这，沈星晨顿了下，默默补了句。
唯独那个男人——谢星洲。
云朵拍完这条，天色已晚，吃了晚饭，回酒店休息。
车上，又给谢星洲发消息：我的甜品。
他一直没动静，云朵也不急，洗漱完，开始记台词。
大概十一点，估摸云上星洲已经打烊，她装模做样：知道你最近忙，今天没送就算啦，我原谅你。
-所以明天吧。
-别忘记了哦。
点击发完，即便知道他不会回，云朵还是有点开心。
起码有个理由。
起码有个期盼。
因着这个期盼，云朵睡了个好觉，隔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连看见谢星洲没回她都能宠溺笑叹：“磨人的小妖男。”
想到他再过两年就要奔三，改口：“不对，老妖男。”
刚进门就听到这话的沈星晨：“……”
简单洗漱后，坐车到剧组，先去化妆。
以云朵的咖位有专属化妆室和化妆师。化妆师是个年轻女孩，脸上一直带笑，看得出心情不错。
许是被感染，云朵笑了声：“收到礼物了？”
化妆师愣了下，似没想到云朵会主动搭话。毕竟小半月过去，她不是记台词，就是记台词路上。
她回神后忙道：“嗯，刚过零点就收到了。”
云朵回忆了下自己的零点，不免有点羡慕：“真好，祝你幸福。”
听出她的情绪，化妆师懵，以为自己听错，下意识看她的表情。
好像……似乎……真的有点羡慕？
化妆师觉得很魔幻，忍不住试探：“您应该收到了很多礼物吧？”
想到那几条石沉大海至今捞不起来的短信，云朵扯了扯红唇：“是挺多。”
闻言，化妆师松了口气，心道，她就说嘛，内娱第一女海王，怎么可能没收到情人节礼物……
不等想完，下一刻，听见云朵的冷笑：“收了比太平洋的水还多的寂寞。”
“……”
这一上午，不少人脸上满是笑，空气中飘满玫瑰花香和甜品的香甜。
到了中午，沈星晨拎着一只小蛋糕走进来，动作扭捏，表情有点不自然。
云朵以为小姑娘有了新男友，正想调侃，没成想，小姑娘直接朝她走来。
而后双手把蛋糕递到她眼前，声音结巴：“朵朵姐，这是我在云上星洲抢的情侣小蛋糕，送给你。”
听到情侣小蛋糕五个字，云朵吓得不轻，脱口而出：“我喜欢男人。”
沈星晨懵了下，意识到云朵误会什么后，惊得睁大眼，忙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情人节送情侣小蛋糕，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但又不好解释，自己只是因为看见她为男人伤心，所以好心买蛋糕安慰。
云朵是美丽骄傲的，绝不需要这种安慰。
这一刻，沈星晨觉得手中的蛋糕很烫手，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尴尬局面。
下一秒，云朵接过蛋糕，冲她扬起笑脸：“谢谢，我很喜欢这个小蛋糕。”
知道云朵在缓解尴尬，沈星晨松了口气，小声道：“你喜欢就好。”
云朵看着蛋糕，一时间有点好笑：“没想到我的情人节礼物会是你送的。”
从这句话中品出一点落寞，沈星晨正想说些什么。
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云朵漫不经心抬眸一看，表情顿时一僵。
谢冰山：出来。
看见这条消息，云朵恍惚好几秒才回神，立刻抓起手机，往外面跑。
沈星晨又惊又懵，突然想到什么，一下露出恍然的表情。
有时候，脑子里会突然冒出很多美好幻想，即便你明知道不太可能，依然忍不住沉溺其中。
但事实证明，能让你控制不住追随怀恋多年的男人，不会让你失望。
云朵跑到摄影棚外，扫了圈，看见不远处停了辆车。
几乎一瞬间，目光锁定坐在副驾驶座的谢星洲身上。
云朵喘了口气，露出一个笑，抓了抓跑乱的刘海，上前。
她停在副驾驶座车窗前，故意冷脸，却压不下微弯的唇。
过了好一会。
车窗根本、完全、一点都没降下的意思！
云朵唇角弧度缓慢一僵，偏头看向车窗，面露不可思议。
忍了半秒，实在忍不住，直接抬手拍窗。
两三下后，车窗终于缓慢降下来。
他轮廓硬朗的侧脸显现，车窗降到一半时，桃花眸一转，看她一眼。
一如记忆中，眼尾上翘，似在笑，眉眼深邃、瞳仁漆黑，就算面无表情，依然无端多情。
今天有点冷，他穿着纯白高领毛衣，刚好抵住下巴，衬得下颚线条流畅利落，不多不少。
下巴左边有颗很浅很浅的痣，让人莫名想留点痕迹……
他大腿上放着一只纸盒，系着粉色蝴蝶结，看着很漂亮。
下一刻，被他随意提起，伸出车窗。
不小心撞了下，发出一点细碎声音。
云朵一惊，忙双手接过，小声嗔怪：“小心。”
“……”
云朵检查了下，没任何损坏，还嘀咕：“别弄坏了。”
谢星洲轻拧了下眉，似不解又似不悦：“蛋糕而已。”
闻言，云朵瞥他一眼，表情有点嫌弃。而后看向蛋糕盒，又一脸笑。川剧变脸都没她快。
“……”
谢星洲眉头轻拧，细看能看出他此刻有点不悦。
他瞥一眼看着蛋糕笑得开心的云朵一眼，眉头拧得更紧了点。食指敲了敲膝盖，突然一顿，冷声道：“蛋糕送到了。”
云朵点头。
“……”
刚停下的食指继续敲，他继续道：“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云朵一顿，抬眸看他，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之前，是多之前。
谢星洲目光瞥向一侧，漫不经心道：“我走了。”
说着，伸手去关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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