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月初搬家
林良身上穿的品牌，张灿是看不出来的。
他似乎不爱像其他男孩一样喜好攀比，明明拥有的比谁都多。
这条项链倒像是普通化纤拧成的，因为有些劣质，他的皮肤还磨红了。
他怎么会戴这种项链？
……真的有点像狗牌。
她脑海中出现一只体型巨大的哈士奇，一身华丽油亮的皮毛，威风凛凛，文能记路领航，武能风雪穿行，颈上套的却是主人给予的劣质狗牌……
那么大的肉垫，捏起来肯定很过瘾。
不，不能再想了！她快流鼻血了。
林良绝不是她能撸的狗。
张灿收回视线，磕磕巴巴地重复着音频里的内容。最开始卡住就完全无法再继续，到了后来，竟然能够流畅跟读了。
她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这个方法有用耶……”
这段音频她第一次听时一点不懂，现在居然能听明白了？
简直是奇迹！
她有点小得意。
但林良紧接着给了她一张卷子，下巴一抬，面无表情，“做第一道题，快点。”
六点二十，他们八点前必须换个地方，这里太热了。
这是一道几何分析题，张灿最头疼数学，她公式背得贼溜，可一旦碰到题目就懵了，根本不知道该使用哪些公式。
她小脸皱作一团，苦思冥想，林良撑着下巴看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想要钻进她口腔中绕一圈。
他的嘴唇粉中泛白，而张灿的唇……和奶茶店里的桃子气泡十分类似，粉得带红，像一颗甜美的桃子上最尖尖的部位，也是人吃桃子时会最先咬开的那一口。
也只有咬开了才会知道里面的汁水如何。
林良抿唇，张灿终于和自己和解，坦荡荡承认：“我不会。”
意料之中。
林良笑开，用笔敲了下她的脑门，“你要是会了，还要我干什么。”
“来，听好了。”身材高大的男孩走到她身后，身影完全覆盖了她，“这道题的切入点是这里……如果你以后再看到类似求阴影面积的问法，要首先考虑这样切割出熟悉的图形。”
张灿被他拘在怀里，皮肤没有一处贴近，但对方毛孔里散发出的气息清晰而明显，一股一股扑向对方，交换着亲昵。
张灿不得不缩紧了自己的胳膊和脖子，以免碰到林良。
小心翼翼的小老鼠不会轻易亵渎自己的霓虹。
“……会了吗？”林良好笑地看着她，“再缩就成鹌鹑了。”
张灿闷闷点头，“热呢……”
林良不以为然，“你先做下一道。”
按照林良自己预算的进度，张灿早晨应当做完十道题，但她第二道也做得非常艰难，好在最终拿着尺子左右比量，总算找到了思路，顺利地答了出来。
答案一对，正确。
张灿捂住嘴，看林良的眼神都变了，“林良，你好厉害啊！”
她这么笨，老师都教不会，林良居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让她懂了！
林良得意地挑了挑眉，“也不看你林哥是谁。”
张灿撑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眼下的肉肉因为笑容而高高鼓起，眸子也兴奋到晶亮，像一只忽然得到一整个冬季存粮的小仓鼠。
林良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用手掩住自己发红的下半张脸，“剩下的当晚上作业。走，去公寓继续。”
地铁的冷风极强，比户外不知道凉爽多少倍，汗液也随之拂干，张灿不忍心林良每天跟着她在外面流汗，眼珠子转来转去。
早晨的地铁比晚上要挤，林良双手撑在安全门的玻璃上，用身体给张灿划出一个小小的空间，他微微俯首，尾音上扬，漫不经心里带着几分调侃，“嗯？在想什么坏事呢？”
被看穿啦！
张灿灿烂地笑开，“嗯……我想早晨也去你的公寓学习，有空调，有冰水，行不行呀……”
张灿的笑脸让林良暗暗出神。
原来，想让她笑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只需要帮她提高成绩。
他倒不介意当学习工具人，只要她肯笑。
但……
“也不是不可以。”林良垂下眼眸，声音暗哑，“你不许每天这么笑。”
“啊……”她茫然，这么笑怎么了？
长相帅气的男孩在地铁上总会得到一些特别的注视，张灿甚至听到了快门声，有人在偷拍她。
她咬唇，抬起眼睛对上林良的。
这张脸真的不管多少次看到，都会心动。
她害羞地低下了脑袋。
林良的脸缓缓靠近，直到急促的呼吸提醒他，不能再向下了，他才顿住，盯着某人血红的耳廓说：“太可爱了。”
张灿眨眨眼，谁可爱？什么可爱？是说旁边穿裙子、扎双马尾的怪叔叔吗？
大抵可爱的事物都会引起人类最隐秘的破坏欲，他掐上她的脸颊，心里一阵快慰，“太可爱是会被吃掉的，别怪我没告诉你。”
张灿耷拉下了脸，“我不可爱。”
从小到大，她最不喜欢被人称赞可爱了。
她就是因为长得太像小孩，才没男生喜欢的，哼……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无是处！
可恶！她早晚也要变成明艳御姐！
到了公寓后，张灿有意把林良交给她的套题方法尝试用在老师的作业上，她发现自己竟然茅塞顿开，差不多都能做对。
她激动地展开那张数学试卷，趁着激动做完剩余的八道题，没想到只错了一道……
“林良，我、我、我好像……”她震惊，“我好像悟了……”
“是吗。”林良浅浅一笑，双臂抱胸，长腿蹬着前面的凳子腿向后仰，散漫道：“那恭喜你啊，小可爱。”
张灿只顾着傻笑，忘了跟他计较被称作‘小可爱’的事儿，“林良，这些题你是怎么弄的啊。”
这张卷子不是辅导书里的，只能是林良特地找出来汇总在一起的，难道他昨天说的准备工作，就是这个吗？
椅脚轻轻磕在地上，林良故作潇洒地抓了抓头发，“都是网上找的真题。”
不，其实是他熬夜看完了历年高考真题，凭借可怕的记忆力分门别类搞出来的，世界上仅此一份。
出于说不清的情绪，他选择守口如瓶，但还是忍不住嘱咐她，“别给别人看啊……”
徐天本来在打游戏，他机智地取下了耳机，看着两人快缠在一起的视线，一脸呆滞，“什么东西不给别人看，给我看看！”
张灿犹豫了下，林良挑唇，“你才懒得学习，打你的游戏去吧！”
徐天哀怨地看着林良，“林哥，我们可是发小，你知道提高一分我爹给我加多少零花钱吗？”
给张灿的东西怎么能给别人？
徐天也不行。
林良按着他的脑袋转回去，“听林哥的话，毕业去罗国带你见老爷子。”
徐天脸都吓白了，“妈耶……你家老爷子老凶了，我爹每年从罗国回来都要把自己锁在屋里怀疑人生，我、我……”
他握紧拳头，“罢了，这份痛以后就子代父偿吧！这是我作为徐家接班人的觉悟！”
他暗戳戳搓手，嘿嘿，从小练的罗语终于能派上用场啦！
张灿转转脖子，发现这屋子里的摆设变了。
一进门还是两排电脑，最里面还是沙发，紧贴着墙的还是那两个超大的冰箱和冰柜。
但！
沙发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门？？？
张灿走了过去，林良笑容微微淡去，“旁边我也买下了，睡觉用的。”
徐天惊呆了，“林哥，你不是不在这里睡吗？”
怪不得密码锁也换了，也不让别人来了，还把他给叫过来。
林良佯装叹气，语气里却是半点不在意，“被我妈赶出来了，临时让王叔给我买了这两套打通，先住几天。”
张灿心里泛起一股针扎似的疼，小王子被赶出城堡，沦落到小村庄里了，“林良……”
“心疼了？”林良满不在乎地笑笑，“没必要，在这里我更清净。而且，虽然她气得把我赶出来，但还是给了我一笔相当可观的零花钱，就是这个门装得太匆忙，有点不结实，你离那远点。”
徐天听得云里雾里，“你到底犯了多大错啊……”
他总算注意到林良脸上的伤，“又出去打架了？把人打废了？”
“胡说八道，打人犯法。”林良并不解释。
张灿重新回到座位上，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林良的状态。
昨天她发的消息林良一条没回，看来是在搬家。
他被赶出来多少和自己有点关系，她也在反思，是不是闹到警局里去有点太过分了。
她毕竟是个外人。
林良勾勾手指，灰眸闪动，“过来。”
她乖乖附耳上去。
热气喷在耳下，带来一阵酥痒，张灿慌张地垂下眼帘，盯着地板。
“不用愧疚。”小耳垂红得像颗血珀，他喉结滚了滚，压低了嗓音，“想补偿我的话，就多陪陪我。”
怎么陪？陪着写作业吗……
他的点好奇怪。
“嗯……”张灿眼睛又亮起来了，坚定地握紧了粉拳，“我一定陪你写作业！全部写完再做卷子！”
“灿灿。”林良喊她。
“嗯……”她给自己加油，她最喜欢做题了，她一定要鞭策林良走入顶级学府！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气死我算了。”
她的心到底怎么长的，木头疙瘩还是咸菜疙瘩？
怎么这么能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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