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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诗集残本


焉已云揽着兰云牵从台子上滚下去的时候,兰云牵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焉已云压在身下,余光无意间扫过用□□抵着苏袖衣的景绰,这才恍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本想赶紧起来,但焉已云带着他滚下去时选的位置非常的刁钻,兰云牵后脑勺抵着冰凉的地板,从他这个角度,余光忽然看见二楼的地板处漏出淡淡的光线。

        有点刺眼。

        奇怪,那一小块的地板怎么会漏光?

        他心中飘出一点疑惑,但未来得及多想,很快又被脚腕处传来的剧痛压下。

        低头看去时,兰云牵才发现他的脚踝此刻不慎被卡在了台子底下,此刻痛的眼前发黑,头晕脑胀,只想赶紧起身。

        勉强试了好几次后,兰云牵才勉强拔出自己的脚,抖了抖尘灰,从地上站起来。

        这边焉已云也非常不好受,他本来腿就受了伤,虽然滚下来时兰云牵充当了他的肉垫进行缓冲,但腿还是不小心被磕到了,疼的秀眉微蹙,咬牙时脖颈青筋绷起。

        兰云牵才脱身,就赶紧回头去看焉已云的伤势,见他有些痛苦的模样,忙伸出手将他抱了起来,揽进怀里像哄小孩似的拍他的后背:

        “疼不疼?”

        焉已云心想这点痛和战场上受的上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但视线对上兰云牵关心的眼神时,他的眸光微闪,一时无言,缓缓垂下头来。

        自爹娘和哥嫂死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疼不疼。

        焉已云的手臂不受控地缓缓抬起,似乎想攀上兰云牵并不算宽厚的后背,但又很快意识到此举不妥,指尖下滑,落在了兰云牵细的过分的腰上,半晌嫣红的双唇才缓缓吐出一个字,沙哑难言:

        “疼。”

        他的尾音又轻又软,如春日青烟绿柳迎风飘荡,又像是羽毛在心尖上挠了一下,酥的人耳朵麻。

        兰云牵的注意力果然被焉已云这句疼给吸引过去,眼底是肉眼可见的心疼,指尖摩挲着放在了焉已云被磕到的地方,一时间面色阴沉,盯着台上的景绰,胸膛起伏不定。

        妈的,她怎么可以欺负残疾人啊!

        这边景绰本来没有想要杀害焉已云和兰云牵,用他们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后迅速绑架了苏袖衣,□□抵着苏袖衣的脖颈,慢慢向门口挪去,声音尖利地对众人说道:

        “不想她死的话,给我备一匹快马,和三千两银票。”

        一旁站着的捕快正想出声,却被阴沉着脸的临诀拦下,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那捕快动作一顿,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苏袖衣在短短半天内不得不接受姐妹死去和被挟持的局面,一张脸早已经哭花,桃花眼里氲满了泪水,抽泣着小声问道:

        “景绰,为什么?”

        “为什么?”景绰警惕地看着围上来的几人,弓\\弩上的银针已经在苏袖衣的脖颈上划出一条鲜红的痕迹,神情看上去有些狰狞,哈哈大笑几声后用力踢了一脚蓝拂琴的尸体,狠狠啐了一口,情绪看上去十分激动:

        “就凭蓝拂琴这个外族异种,也想抢我的花魁之位,她也配!”

        “我自认容貌颜色才能都不逊于她,就只因为她出身异族,身怀异香,所以就屡次将我比下去,这公平吗?”

        焉已云已经是第二次在她们口中听到异族两个字,抬起一双淡绿色的双眸,忽然出声,语气古井无波:

        “她从未害过人,只是因为出身外族,便要遭到你们如此羞辱吗?”

        “没有害过人?”景绰冷笑一声,脚步已经逐渐转向门口,再过片刻便能离开天香阁,厉声道:

        “景元三十七年,一批外呼族人暗中潜入穗和城,于暗处绑架年幼女童。”

        “我那小妹不过四岁,便被他们拐卖而去,至今下落不明,不知去向,徒留我那病卧在床的阿娘饱受丧女之苦,这叫没有害过人?”

        焉已云没有想到景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微微一愣,沉声道:

        “为何不报官?”

        “女子本就命贱,又有何人在意。况且官府昏庸,报官又能如何?”景绰冷笑一声,眼中讥讽之意甚浓。

        捕快已经将马牵来,还当着景绰的面在坐鞍的袋子里放了三千两银票,景绰翻身上马,连带着将苏袖衣也带上了马,扬起马鞭时,居高临下地看着焉已云。

        她此时似乎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临走前还无不恶毒地要在众人心底扎下深深的一根刺:

        “就算是当朝将军焉已云,立下赫赫战功,只因母族出身外呼,不照样被当朝太后和天子忌惮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景绰这句话如同最刺耳的哨声划破暗夜,铿锵有力,倏然惊醒了焉已云。

        他此刻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反驳,指尖倏然攥紧膝盖处的衣衫,鬓边的青丝狼狈地垂下一缕,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她的话看似是实话,然而细细究去,便能察觉到她语义下暗藏的恶意,仿佛密密麻麻闪着寒芒的毒针,稍有不慎便能刺破心脏,绵延出无边的痛楚。

        兰云牵站在焉已云身边,早将这番诛心之论听的无比分明。

        看着焉已云已经明显有些不对劲的神色,他的脸色微沉,指尖动了动,随后大踏步向前,夺过一旁士兵手中的弓箭,拉满弦,不动声色地对准了景绰的胸口。

        扬起的马鞭割开空气,震出清脆的响声,骏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冲开熙攘的人群,撞翻了成片的小摊,挤散了逛街叫卖的路人,在一片惊叫声中,向前跑去,沿途还能听见景绰得意的笑声:

        “若我无虞离城,三日后便来城北二十公里外寻她,我保证不伤她性命!”

        兰云牵像是没听到对方的挑衅似的,眼尾微微挑起,无端显露出些许冷淡。

        他从焉已云后面半抱住对方,拉弓的手稳稳不动,少年还带着些许软暖的气息扑在焉已云耳边,嗓音微哑似软糯的甜糕:

        “焉将军,我对不准,你能不能帮帮我?”

        焉已云回神看了兰云牵一眼,捻了捻指尖,语气意味不明:

        “陛下定是在骑射课上胡思乱想,学艺不精,此刻竟连箭都对不准了。”

        “不能怪我。”兰云牵笑了笑,表情似乎有些无辜,随口道:

        “一想到你,我便什么都忘了。”

        “”

        焉已云呼吸微窒,心跳不知为何陡然乱了一拍,心中那点阴暗的念头竟倏然间随风消散,如暗火隐灭于温和的雨中,只剩自己急促凌乱的呼吸。

        眼看着景绰已经要带着苏袖衣离开,焉已云不知为何,忽然侧过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兰云牵。

        只见少年肤白如瓷,脸上的小绒毛随着微风轻轻颤动,浮着夜晚灯光的暖黄。他的嘴角藏着两颗小梨涡,笑时便能清晰可见,看上去一派少年风流意气,清爽萧肃如山林间沾露的翠竹。

        焉已云神使鬼差地抬起手握住了兰云牵的指尖,两人合力拉住箭尾,在箭破空而出时,焉已云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

        “若是臣日后听到陛下对旁人也说这些话,臣可是会罚陛下的。”

        “你说什么?”

        兰云牵专注地看那支箭有没有射中景绰,一颗心高高提起,知道看见那支箭穿过景绰的肩胛骨,让对方吃痛地从马上掉下,眸光骤然一亮,狠狠握了握拳,想要和焉已云击一个属于胜利者的掌。

        但他又忽然想到古代没有这个礼仪,犹豫片刻后,又改为张开双臂狠狠抱了抱焉已云,语气兴奋:

        “小将军,你太厉害了!”

        “”焉已云在那句话说出口后便后悔了,听到兰云牵并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心短暂地放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是失落还是放松,语气里还带着涩意:

        “陛下谬赞了。”

        一旁的临诀也不是吃素的,见此赶紧上前将还想挣扎的景绰手脚绑了起来,张嘴叫了几个小兵让其将景绰带回刑部,择日问审。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动机也合理,景绰应该难逃惩罚。

        临诀临走之前,先是犹豫地看了一眼焉已云,随后恭敬地冲焉已云抱了抱拳:

        “今日无端怀疑姑娘,乃是职责所在,请姑娘莫怪。”

        焉已云清了清嗓,尽量不暴露自己男性的身份,能少说话便少说话:

        “无事。”

        说完,焉已云还补了一句:“盼望大人在巡查办公的过程中勿失本心,一切当以百姓为重。”

        临诀乃是粗人,并未多怀疑,应了声是,抱拳离开。

        因为凶手已经找到,所以苏袖衣力争早日将蓝拂琴下葬,入土为安,陈听扇却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犹豫了片刻,还是提议保存尸体,等景绰的判决下来再行安葬为好。

        临诀斟酌了半晌,看了一眼焉已云和兰云牵。

        焉已云显然也在纠结,毕竟死者为大,纵然对方出身风尘,地位低微,但让尸体一直停在青楼中并不好。

        兰云牵也一直没说话,但微蹙的眉头已经显示出他对苏袖衣提议的不赞成。

        虽然现在证据清晰,但在司法过程中,保存尸身证据依旧很重要,兰云牵是现代人,让死者早日入土为安的想法要比古代人浅些,于是不管苏袖衣如何央求,仍旧斩钉截铁地建议临诀将尸体一道待回刑部,以观后事,惹得苏袖衣满脸愠怒,但碍于恩人的情面,引而不发。

        临诀最后也听从了兰云牵的提议,拍板将蓝拂琴的尸体带回了刑部。

        蓝拂琴毕竟是青楼女子,身上穿的还是有些少,除了脖颈处绕了一圈白纱,将那一圈素白的肌肤遮住,其余地方不是露胳膊就是露大腿,动辄便能露出一大片肌肤。

        兰云牵看了她一眼,脱下身上的外衫,随手披在了蓝拂琴身上,将对方严严实实地裹好,才让临诀将人抬走。

        焉已云看了一眼兰云牵的举动,眼睫轻颤,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袖衣也不是不知恩图报之恩,面色还白着,半晌又鼓起了勇气,走到焉已云面前行了一礼,眼睛虽哭成了肿泡眼,但却更显梨花带雨,嗓音软糯清甜:

        “多谢恩人今日救我。”

        “他日恩人若需要小女子出力,奴一定万死不辞。”

        “不必言谢。”焉已云将视线从兰云牵身上收回来,没忘了自己今日来天香阁的目的,淡声道: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还想留在这醉春溪居中?”

        苏袖衣愣了愣,连声音都开始颤抖,像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有些不可置信:“恩人的意思是?”

        “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带你离开。”焉已云看着面前这个容貌姣好、状似弱柳扶风的女子,顿了顿,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且你若真想言谢,可否将你的哥哥苏语冰留下的诗集残本,放心地交予我?”

        话音刚落,面前这个羞怯似兔子般的少女想到了什么,慢慢垂下头,掏出手帕轻轻拭泪,看上去可怜极了,但隐在阴影中的眼底却无悲伤,反而无意识闪过一丝惊惧和憎恨,森然扭曲可怖,转瞬间如投石如水,很快又消散于无形。

        兰云牵站在一旁,早已将她惊人的变化收入眼底,心尖忽然一紧。

        他怕双腿已废的焉已云出什么意外,即使对方的武力值远高于他,也不由得提起了心,正想走过去听两人在谈些什么,就听苏袖衣很快调整了面上的表情,轻轻啜泣了一声,低声道:

        “哥哥的诗文残集,此刻并不在我处。”

        “那在谁手中?”

        兰云牵脚步一顿。

        苏袖衣抬起头,谨慎地看了焉已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不大却清晰:

        “在刑部尚书,苏之衙处。”

        焉已云和兰云牵闻言,不由得同时一怔。

        紧接着,他们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

        苏之衙,不就是那个酷爱狎妓,黑历史一大堆,但又因得宠于太后,所以一直平步青云的前刑部侍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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