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门夜雨
李笙繁看到了贺无渡的心事，没有想好如何跟他说。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大殿门口。
“要不然，找他爹问问？”李笙繁算盘一打，决定去找剑仙大叔。
“大叔？”突然闯进去有些唐突，不过大叔转过头来见到是李笙繁就觉得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怎么，无聊了？”剑仙正在浇花，放下手中的瓢。可能是手上的手帕过于洁白，很是扎眼。“受伤了？”
“这是我的光辉战绩！我今天和唐君思切磋，这可是我第一次用剑，而且赢了！不过也算不上真才实学，毕竟潇洒师兄还指点了两句。说到这个就无语，沈秋风他提点就提点，说话说的文绉绉的，害得我吃了点苦头。不然就不会受伤了。”
李笙繁自顾自说，就像是在分享今天的经历。
剑仙到了两杯茶水，递过去一杯。“喝口水，休息休息。”
“大叔，你觉得修竹君子道和你徒弟的那个什么破空什么式，哪个厉害？哪个更适合我？”
这倒是问住了剑仙，“你当才说的潇洒师兄是无渡？”
“对啊！他帮了我很多次了，我还守着他吐槽过大叔。”一脸天真的看着大叔，“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可能会选择修竹君子道，最起码我能直接听懂。”
“破空九式的威力在于心定。每一招都是杀招，每一步都能取人性命。修竹君子道重在君子论道，人生若梦，半梦半醒半浮生，才是无渡最开始想通过剑铭表达的。”
“好像，确实有些梦幻。一个文雅，一个犀利。也怪不得是剑门双潇。”
“咦，怎么活蹦乱跳了两天，知道的还不少了！”大叔取笑她，“要不要再给你破一层封印？”
“大可不必！”本来坐着好好的，就像屁股装了弹簧一样。“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是不知道，算了算了，打扰了。我可不想住在床上。还有河神聚会我还想出去长长见识，你可不能把我再打成那么半死不活的样子。再说了，我这关键时候保命用的，现在浪费了多可惜！”
剑仙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想笑。“不逗你了。河神聚会，主要是和其他两个关系亲密的门派的一次小型宴会。你可以认识几个同龄的人。还有唐君思的妹妹。剑门的女修全都搬去了天山，你一位女娃在这里肯定也是无聊。”
“他是说过他有个妹妹，希望他的妹妹活泼一点。”李笙繁一听到可以见姑娘，心里可开心了。
“被师兄们宠着还不满足啊！你这小姑娘要求还挺多！”贺无渡走了过来。“爹，欺负人家个小姑娘干什么呀！”
“是，爹没你君子！那你就带着小姑娘学你的君子剑吧。到时候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剑仙调侃。“我这大叔好不容易找这个活泼的陪我聊会天，这就要带走。”
“大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里有这么多好看的师兄，还有我的朋友，还有好看的风景。”李笙繁拉过剑仙的胳膊，“我有空就来看你呀！”
“你说好的，一言为定！”剑仙活像个老顽童，可能因为在家里的缘故，一点儿也没有严肃的样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笙繁很喜欢这里的气氛，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走的原因。
李笙繁跟着贺无渡走到了竹林，走到了竹林深处贺无渡停下来，问，“你真的想学修竹君子道？”
“我练剑又不是为了杀人，破空九式都是杀招。再说了，能保护自己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学那个文绉绉的东西。听也听不懂，听懂了还要理解半天。”
“修竹君子道，点到为止。破空九式则是势在必得。很多人都说，我的君子道比不过破空九式。五年之前的论剑大会，我败给了破空九式。自此以后，虽然一直修炼，但从未和人比试。”
“你怕了？”
“怕。”
说完，突然天空下起了雨。为了不被淋雨，贺无渡领李笙繁去了隐藏在竹林尽头的水榭。
“这里居然还有水榭！还有溪流！”李笙繁没见过这样的景色。
“忘观测天象了，也不知道能下多久。”
“潇洒师兄，你刚才说的话一点也不潇洒。”李笙繁感受到了他压抑的心情。“你说出来呗，干嘛藏着掖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告诉我。虽然我话多，可是我还是有分寸的。”
贺无渡走进去，“进来说吧，里头应该还有些点心的。”
李笙繁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贺无渡。
“潇洒师兄，你是不是担心小剑仙的称号，担心自己的实力比不过旁人，会被人嘲笑？”李笙繁咽下塞进嘴里的糕点，等待一个答复。
“是。我虽然潇洒，可我一直在逃避比试和战斗。我的剑，很久没有出鞘了。”
“可我听说，河神聚会……”
“河神聚会肯定免不了一场比试，我若是再输了，可能就真的该退隐江湖了。”
“输了又怎么样，还没比怎么就知道会输？”李笙繁不是很喜欢这种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
“妇人之仁的功夫，自称君子，哎，登峰造极的人多了，就说明这座山峰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只有更高一层才能突破自己。”
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房檐，打出了一种节奏。看着这雨景，贺无渡叹了口气。
“我渡不过自己这一关，当年的潇洒，成了现在的负担。”
“瞎扯。就是借口。你把我教会了，我替你打！”李笙繁活动活动手腕，“我要是赢了，你就得给我打起精神来。毕竟，也才不希望一个成天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人当剑道的继承者。”
“有句话你说的没错，剑是用来保护的。”贺无渡拿出自己的浮生。“一开始我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可惜，我的家人不需要我。”
“谁说的，你还有师弟。再不济，我现在也是需要保护的。”李笙繁安慰着大师兄。“你是大师兄，结果还需要我这个废柴来安慰。你再不振作起来，可真是羞羞羞！”
“是啊，我还得把你教会了。”贺无渡伸了个懒腰，“什么身份都不在乎，我也算是个高手，保护个小姑娘还是可以的。”
两个人欣赏着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雨，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上次这么看夜雨，还是在五年前。不过那时候就我自己，现在……”
“现在多了个烦人的家伙在你旁边。”李笙繁这么定义自己。
“你就这么说你自己啊！又是废柴又是烦人的。”
“这叫扮猪吃老虎。”李笙繁是指按了一下眼睛下方，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在下，谢谢你了。”
“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水榭里也没有伞。
李笙繁困了，贺无渡让她躺在水榭里的床榻休息，还给你她铺好被褥。他自己也是守在门口，看了一夜的雨。
次日清早，雨渐渐停了，停留在叶上的雨滴仍在滴着，给人一种尚未停雨的错觉。
沈秋风御剑来到水榭，唐君思找不到李笙繁又开始着急了。
“一夜没睡？”
“难得有闲情雅致欣赏一次夜雨，你可是错过了这竹林美景啊！”
“下次下雨，我一定来看。”沈秋风背着手好像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来找我的，别假惺惺了。”贺无渡一笑，然后接着欣赏风景，“人在里头呢，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不过，既然担心为什么还吓唬她。”
“没有。”沈秋风被看穿了引起，有些害羞。
“算了，把人接回去好好休息吧。水榭的床榻太硬，又下了一夜的雨，姑娘肯定没休息好。再让那臭小子带他去换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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