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3班的学生
说着许墨转向林琅一行。众人也都望向她们。
何京插话：“应该先让新人讲讲关于这所中学吧。”
“啊？”
“还是先简单解释一下吧。”比起何京的急躁，还是许墨说话更有条理。
“对你们来说这是第一场测试，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很正常。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对超出认知范畴的‘灵异事件’的适应程度也可以看作考验的一部分。”
“只有在第一次测试中活下来，你们才能算是正式成为这个世界的‘参赛者’，并获取更多关于这里的信息。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但是相对于‘无知’的劣势，新人也有‘新手光环’这样的东西，也即进入的地点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你们一定会知道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比如关于这所学校的构造、这里不成文的规则和流传的怪谈等等。”
“这些信息对于存活下去非常重要。”
“现在你们知道这些应该就够了。”
说到这里，许墨就停下了，其他人也没有做出什么补充。
叶月和罗小瓶都看向林琅。
在初中，三人都抱有对各类怪谈、恐怖小说的喜爱，所以合作了那本姑且能称之为恐怖小说的戏作。
但另外两人在升学以后就转移了兴趣点。
叶月一直沉迷学习，尤其喜欢数学，后来大学也主修数学；罗小瓶则是走了艺术生的路子，总之都是再也没去碰怪谈之类的东西。
只有林琅，到了大学依旧热衷于各类恐怖事物，简直是怪谈收藏家。
林琅沉吟片刻才开口：“我有一个问题。
刚刚那个校长向我们宣读了几条规则，听起来类似现下流行的规则类怪谈。
那么按理来说，只要按照规则行事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规则很简单，也没有矛盾之处，那么只需要中规中矩地完成委托就可以了。
虽然有超自然的存在带来的恐怖感，但同样有规则带来的安全感。那么新人所知的信息只是提高效率，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吧？”
许墨愣了愣，大概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这个看似稚嫩的学生不仅已经接受了这一切，还想到了这么多。
在许墨犹豫着怎么开口时，赵亦舟说话了，“简单来说，就是因为规则中包含信息不对称造成的陷阱，以及没有人说过不会有外部因素干扰。
也即，我们对于客观规则的主观认识可能并不牢靠。”
“那这样一来岂不是又等于没有什么逻辑可循了吗？”罗小瓶听迷糊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一脸无语，不想解释。
叶月拽了拽她，“先不说这些。”
接着叶月提高声音说，“大致情况我们理解了。谢谢你们提供的这些信息。对于这起委托中的失踪学生，我有一些东西可以分享。”
“可能不是很重要，但是聊胜于无。”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她已经拿起了桌上的名单。
“这份资料上只提供了姓名、班级、学号以及失踪的时间地点。这三个学生都是13班的学生，根据同学老师的证词是在音乐课以后才失踪的，这些都是明确已知的。”
说话间，其他人也快速浏览了一遍名单，确实如叶月概括的一样。
“然后，可以从学号推断出他们的入学年份是1991年。”叶月指着学号中的几位数字，“正是建校30周年的时候，也是迁校20周年的时候。”
这里时间和空间都完全平行于现实，林琅心里默默记下这一点。
虽然来这里没多久，但先前种种都已经让她们能轻易接受这个设定了。
叶月接着说，“我们是2011年入学的，那时候已经没有13班了，只是一个空教室。”
“而传说13班就是在我们入学的20年前，也即1991年取消的，而至于为什么，学校也没有给出过清晰的解释。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传出了一些关于真正原因的流言蜚语。”
因为这些内容紧密联系到委托，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
“但是，并没有传闻有关学生失踪案，只是因为有一个学生在教室意外死亡，当时还上新闻了。”
此言一出，何京已经耐不住性子，“原来只是普通的意外啊，人数也对不上，真是白高兴一场。”
“等等，这个意外可以展开说说吗？关于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其他故事？”许墨提出异议。
然而，门口突然传来咯咯的笑声打断了讨论。
中学学生介于小孩和成人之间的声音在这种场合听起来格外刺耳。
虚掩的门缝里几双眼睛在偷看。
“那是校长请来的人呢。”
“好多人啊。”
“那个姐姐好漂亮。”
他们窃窃私语，不时发出那些叽叽咯咯的笑。
许墨脸色一变，索性打开了门。
几个学生都像普通初中生正面迎上老师一样一下噤声了。
“他们是人吗？”罗小瓶悄悄问两个朋友。
林琅和叶月同时摇了摇头。在这种地方，恐怕除了房间里的九人，外面的都不知道是什么。
“你们不是在上课吗？”许墨问。
他们都低着头，最后还是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瘦瘦小小的女孩小声回答：“我们班在上体育课，老师说自由活动，我们就跑回来了。”
“你们哪个班的？”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叶月还是问了一遍。
“13班的。”
叶月和林琅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他人神情变幻莫测，都有一肚子问题想要问，但是似乎又在斟酌，一时间没有人贸然开口。
于是许墨继续问，“你们能和我们讲讲前段时间失踪的同学吗？任何事都可以。”
虽然他们没有做出任何思考的动作和神态，但让人感觉到他们的停顿似乎是代表思考。
“我和素素以前关系比较好。但后来她和其他同学组织了一个读书会，就不跟我玩了。”
名单里有个女孩叫颜素素。
“读书会？”
“对，颜素素、陆路、张天文他们三个都是读书会成员。”
这几个学生说着说着大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他们就四个人，还要说读书会，哼。”
“刘玉不在以后他们三个还搞什么啊。”
“他们就是在阅览室一起研究一本怪怪的书吧。”
……
信息一下大量涌入，玛莉和洛恩似乎早有准备，已经开始记录。
而何京这时才慌慌忙忙地找东西想记，但李杏意外地比他更快一步拿走了桌上的纸笔。
赵亦舟快速地眨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墨看起来也是大脑在飞速运转。
林琅一行三人唯有在听到“刘玉”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一变。
罗小瓶声音颤颤地说，“那时候，新闻里那个死掉的学生不就是她吗……”
没想到最后还是和现实中发生过的事产生了奇妙的联系。
罗小瓶茫然地望向两个好友，“可是我们从来没说过失踪案的传闻？”
叶月面色凝重起来，“对，所以要么是这件事无足轻重，顺利解决了，要么就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压下来了。”
“但关于那起意外死亡的传闻不断，13班的消失也被归因于此，现在看来，有可能只是掩饰失踪案的幌子。”林琅补充。
“你们会一直留在这里吗？”这时候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向九人提问。
“不会，解决了委托我们就会离开。”许墨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了。
女孩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在九人身上溜来溜去，看得人如芒在背。
“要是你们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另一个男生说，“没有人待了一个星期还想走吧……”
这话又让九人面色阴沉了几分。
他话音未落，其他学生就拉住他跑走了，只留下一串“姐姐再见”、“叔叔再见”。
“你们都听到了吧？一个星期不完成委托我们都走不了。”何京焦急地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行动起来吧。”
“为了提高效率，我建议我们分组行动。”叶月提议。
“根据名单信息以及那些学生刚刚说的话，现在需要搜查的重点是13班教室、阅览室和音乐教室，我们九个人也可以正好分成三组先去调查。”
林琅接着她的话说，“我们三个都比较了解这所初中，可以分散开给你们带路。”
罗小瓶急了，想要问两个朋友为什么不能一起，但林琅已经制止了她，低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必须这样我们才能早点结束这一切。”
许墨、赵亦舟都认可这一方案，玛丽和洛恩也没有异议。
虽然何京流露出一些不满，但还是接受了。
“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李杏突然提出反对，神经质地咬着指甲。
“不相信我们也行，那你也可以单独行动。”叶月还没反驳，许墨先说话了。
“除了她们三个，我们都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理解你的想法，随便你。”
墙上挂的钟滴答滴答走得让人烦躁，仿佛在催促他们时间不多了。
“你明明知道这些新人多重要。”李杏情绪又忽地激动起来。
大家对她都没有太多耐心，林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有人睬她。
最后还是在许墨的主导下抓阄分成了三组。
林琅跟着李杏、赵亦舟一组，负责阅览室。
叶月跟着许墨、洛恩一组，负责13班教室。
罗小瓶跟着玛莉、何京一组，负责音乐教室。
同时，为了能有效交换整合信息，约定在一个小时后先汇合一次。
何京又有些不满，嘟嘟哝哝，“这不公平啊，这个小姑娘长得是好看，但只能当花瓶吧……”
李杏接受和大家一起分组行动以后就没再说话，神经质地咬着指甲。
看来罗小瓶之前畏畏缩缩的表现和不稳重的发言还是影响了其他人的态度。
“我们初中的时候形影不离，所有课一起上的，所有资料一起看的。你们要是觉得她没有能力，那恐怕我们也不能给你提供任何有用信息。”
林琅的语气不咸不淡，但是暗含威胁。何京缩了缩脖子，最终还是没说话。
叶月悄悄叮嘱罗小瓶，“等会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们知道的事情，但千万别他们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好少主动说话，谨慎行动。”
罗小瓶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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