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混乱的早晨
与顾曦一同度过的五年时光，苏瑶现在竟有些想不起，连脑海中的走马灯，也都断断续续地，只隐隐有着几个她和顾曦的相处片段偶尔闪过。
“我不需要你搬出去，也不想因此而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这是她结婚后，想要搬出去，那天晚上顾曦对她说的话。
“给你，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这是她们的第一个周年纪念日，顾曦平静着一张脸，送了她一条很好看的项链。
“你妹妹喜欢，而这个礼物我又送得起，没什么好拒绝的”，这是给她妹妹过生日的时候，她想要拒绝时，顾曦的反驳。
“苏瑶，你想离开我吗？”，这是昨天晚上。
“不~，我不想离开你的，我已经习惯你了”，苏瑶嘀咕着，大抵是知晓她对于亲人的去世难以接受，所以也没人打扰她，只是有护士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出于担心，探出着的手，跃跃欲试，准备在她情况危急时及时扶住她。
“顾曦，你不能在我习惯你之后，就这样抽身离开，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我？五周年的礼物，我还没收到呢，你怎么能躺在这里”
终于，她鼓足勇气走近了病床，耳边全是打桩机传来的铛铛声，那么响亮，充满着活力，可顾曦却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这东西，不能撤了吗？我不想让她太难受”
苏瑶瞧着矗立在顾曦身上的东西，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似乎在一定程度上丧失悲痛了，明明那么难以接受，可却她没有哭出来。
“小姐，如果家属愿意签署放弃治疗，病人身上的东西就会被撤走，请问您是病人的什么人？是联系我们的王小姐吗？”
她一旁的护士说着，在护士瞧来，现在病人就差那临门一脚了，这个机器能做的，就是不让心跳停止，替病人吊着那最后一口气，但与此同时，病人也会非常难受。
苏瑶正伤心着，一开始对于护士的话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直到她努力地让自己去看向病床上的人。
顾曦的皮肤是不是太显老了？
还有白头发？
渐渐地，苏瑶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我是谁？”
苏瑶伸手想要掀开病人的头发，看清病人的脸，可却被后来的人，给猛地拉离了床边，紧接着她的周身便涌进了好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
可能是嫌她碍事，那些人都下意识地将她往后推，而这便导致她连连往后退，直到一个趔趄，这地板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水，而苏瑶这鞋又不太防滑。
下一秒，打滑的脚，令她丧失了身体的平衡，她本该摔得四仰八叉，若没有人搂住她的腰，并将她扶正。
“夫人？”，耳边传来的是李秘书的声音，与此同时，待她站直，在她腰上的手便从她身上撤走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瑶缓缓转身，在她身后，令她熟悉的女子，此刻正带着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她的身上穿着病号服。
“顾曦？”，她看着眼前的人，又看看身后早已被人给包围的病床，一瞬间还有些懵，
“哇~，婶婶，您怎么就走了”
“二婶子啊，你怎么不等我过来”
紧接着，她的耳边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声音，目光瞟到病房的门口，上面请清楚楚的刻着，301
301，这三个数字，现在在苏瑶的眼中，显得格外的闪亮，于她心里又格外的残念。
瞧着这一切，苏瑶这下子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完了，她这是闹误会了？
所以顾曦是什么时候到的？
看了她多久了？有听到什么吗？
因为这些问题，苏瑶无法瞧向顾曦，她意识她刚才的表现给顾曦丢脸了。
“顾曦，其实我”
“你就是我老婆？”，顾曦的开口，打断了她想要给出的道歉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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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打了个大大哈欠的女人，眯着双眼，任由双手拉着自己的头发，将其理顺，然后手将头发凑成了一撮，取下原本就套在手上的黑色发箍，三下两下便在自己头上，圈出了一个单马尾。
哈欠所冲出的泪水，晕在女人的眼中，令她的眼睛有些发红，视线也因为眼泪而有些模糊。
扯出桌子上的抽纸，擦了擦双眼，她的视线之前才重新变得清晰。
低头重新检视着放在身前的离婚协议，看了一夜的白纸黑字，改改又停停的协议，令李丽现在有些发昏，好不容易，这第十三份协议才起草完成。
伸手拿着放在一侧的手机看了一眼。
很好，没有新的电话，也没有新的讯息，想必这份协议就会这样定了，她这样想着，手中的手机在这时候嗡嗡震动了起来。
感受着手上的动静，李丽的心瞬时被提了起来，她咽着口水，带着试探性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机，在瞧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不是她令她害怕的“顾总”后，她松了口气。
“喂~”，当即按下了接听。
“李秘书，不好了！”，在听到这几个字之后，李丽整个精神又习惯性地绷紧了起来。
“别着急，慢慢说”
“就是”
手机那头的描述，令李丽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先压住媒体，至于来核查的人，你们好生招待，他们要怎么检查，就让她们怎么检查，同时联系与我们合作的质检团队，立马赶过去，协助调查”
“我会立刻过来，会场一定不要乱”
“是是是，知”
交代完，没等对方说完话，她便匆匆挂了手机，顺手将联系人界面滑到最常见的联系人上，看着位于第一位的顾总，脸有些难堪的李丽，当即按了拨通。
听着手机里嘟嘟声，她起身离开了椅子，对着放在门侧的落地镜，照了照自己装扮，因为昨晚忙了一夜，这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所幸衣服不皱也不脏，直接批个外套就好。
就在她穿着外套，刚穿进去了一只手的时候，手机的那头，传来了人声。
“怎么，协议写好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不过现在这并不是李丽要在意的重点。
“顾总，新品发布会上有人举报我们的香水，滥用邻苯二甲酸酯，上面已派来了检查队伍，现在发布会已中止”
“什么？”，手机那头的声音，逐渐变得凝重，“记者安抚住了吗？”
“正在安抚，您放心，在出结果之前，她们一定会好好地呆在发布会上”，随着这句话说完，说话人已经穿好了自己的黑色西服外套。
“还有，质检团队也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因为下蹲穿鞋，李丽的声音被压低了下来，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您别担心，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标准核验的”，将黑色皮鞋套在鞋上，她边说着边站了起来。
“我倒不担心这个，只是我不希望有人在这时候搞事，我们先过去，见面了再说”
“好”
挂了电话，提起挂在一侧衣帽架上的黑色挎包，检查了一下钥匙和门卡的人，便急冲冲地出了门。
砰的一声，门被剧烈地合上了。
等着李丽赶过去之后，忙碌了近一个小时，还好记者会还未正式开始，该提取的物质，也并未受到任何阻拦，也算是她们配合良好，来检查的队伍对她们也算是比较满意。
只是这个新品发布会，只能改成新品预热会了，一切还得等检查的结果。
看着在发布会上侃侃而谈的主持人，看着手机的李丽不免觉得奇怪。
如今已是9点半，早就该出现的顾曦却迟迟没有出现，而且也没有任何指示，虽然发布会的事，她已经处理完全，但顾曦的迟迟不到，令她有些不放心。
就在她刚想给顾曦拨通电话过去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上面显示的电话有些奇怪，是座机打来的，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号码。
瞧着这个号码，不出所料的，李丽按下了拒接。
可她才按下拒接没多久，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息屏，那个电话便又打了过来。
奇怪了，怎么还不放过她了，边这样想着，在电话要自动挂掉的前一秒，她按下了接听。
“喂。”
“喂，您好，我们这里的市第二医院，请问，您认识顾曦顾女士吗？”
电话那头，是年轻的女声，语气带着焦急。
“医院？”，李丽有些怀疑，没那么立刻就相信手机那头的话。
“是这样的，顾女士在山南路口出了车祸，目前正我院救治，您是她登记的紧急联系人，如果您有时间，希望您能赶来医院，或者联系顾女士的亲戚朋友”
“喂？您好，您还在吗？”
护士说着，那头却迟迟没有声音传来，就在她打算放弃，再打一遍的时候，对方那显得有些气喘的声音才传了过来，“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跑到了车边的李丽，在坐到车上后便匆匆挂掉了电话，她将身上的安全带一系，便直接将车开出了车库，在不超速的前提下，急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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