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丧
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刚进大门就由管家请我们兄妹去老爹那里，说是有家事要处理，让下人带李昞回客房。
我和老哥的心都凉了，想着这回要完，我们都安静如鸡的跟着管家走，不敢吱声。
到老爹哪里的时候，发现娘也在，不过他们的脸色很不好，但曼陀感觉他们不是一样的心情。
果然老爹见我们来了，就自顾自的说，你们的嫡母去世了，虽然不能带你们去那里守孝，但家里要布置一个祭拜之地，家中也要挂白一段时间，未来三年家中不可办宴席等喜庆的事。善儿，曼陀，你们按规矩要给嫡母守孝三年，就从明天开始吧。
独孤善：“是，父亲。”
曼陀：“女儿知道。”
独孤信：“那你们就下去休息吧。”
郭氏&独孤善&曼陀：“是。”
独孤善和曼陀将母亲送到她的房中，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到了母亲房中，曼陀忍不住问道：“母亲，你还好吗？”
哥哥也向母亲投来关切的眼神。
郭氏看见自己的儿女关心自己的神气，心里感觉稍微暖了一点，刚想回答无事，却发现喉咙不舒服，忍不住咳嗽。
咳着咳着竟咳出血来，我和哥哥都吓坏了，立马叫伺候母亲的嬷嬷去请大夫，我们就握着母亲的手，红着眼睛。
母亲倒是洒脱，竟反过来安慰我们，她努力的想微笑，但她几乎没有力气。
她努力的说“没用的，我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你们听母亲说几句话，不然我不放心你们啊！”
“阿善，曼陀，你们记住，你们是庶出，地位和你们父亲老家里的嫡子嫡女天生就低一等，所以你们要更努力。今后你们可能会面临自己明明比她们努力，却因为不是嫡出而处处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这并不是你们不优秀，而是庶出的身份让你们要成功就要比别人更努力，但是金子总会发光，你们要忍得住苦，才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和能力。”
“善儿，因为你是庶出，你不会有继承家族的机会，独孤府的世子之位也与你无缘，你唯一能从家里得到的便是你学的这身本领，要好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保护好自己，还有曼陀和弟弟，特别是你弟弟，他才一岁多，母亲是陪不了他了。”
“善儿，办完母亲的丧事后你就与你父亲说要和他去战场吧！”
独孤善：“是，孩儿知道了。”
“曼陀，你要好好带弟弟，其实你带着我最放心，自你弟弟生下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你和奶娘带着，你自小就性子虽然跳脱，但大事上还是稳重的，有你照顾你弟弟，我放心。”
“过不了多久，你们那嫡出的哥哥姐姐恐怕要来了，毕竟这些年战乱的局面就开始受到控制，过不了两三年怕是就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你们的父亲会把他们接来这边也不奇怪，就是担心你们，以前他们不在，大家也不太会说你们的身份，现在他们来了，我……实在不放心。”
“善儿，你去战场的时候，你可能是和你嫡出的大哥一起，你要低调的做实事，不要和他争风头。这样对你以后的途是有无益，你要忍，什么时候不在需要你父亲，独孤家族庇护了，就是你不需要再忍的时候了。在那以前，你不可冲动。”
独孤善：“是。”这一刻少年是极不甘心的，也是最无可奈何的。
“曼陀，你嫡姐来了后，你要收敛自己，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肆意妄为，不成体统。她要管家权你就给她，家里的事情不要和她争，她想要什么你都不用管，自有你父亲处理，若他都同意了你就是争破了天也没用，这个家，真正做主的是你爹，不要去触他想要补偿嫡出的霉头。不然你和弟弟在府里的日子会更难过。你习武的事我也为你打算好了，本来为娘是打算让那个上次请的女工师傅在教你女工的同时教你武功，但没想到你父亲竟让你与善儿一起学，我也就只让你跟她学女工了，以后你就同她学武吧！不要再去练武场了。我也早已吩咐下去，若我有任何不测，就让嬷嬷叫家里的下人不要说关于你们兄妹以前的事，我掌管了独孤府这些年，让下人们听话还是做得到的。以后你就表面上规规矩矩的，不要让人抓住你的小辫子。”
“以后你只要管着济慈院还有娘留给你的产业就行，其他的不要过问，这些产业里有其中一条线，可以联系上你哥，你们以后有什么私事就有这条线联系吧！”
独孤善：“那阿爹知道吗？”
“知道，但他知道的不多，这条线的存在也是他默许的，除非你们想造反，不然他不会干涉这个。”
独孤善&曼陀：“……”突然发现我娘好□□怎么办？
“曼陀你只要做好一个安分守己的庶女就够了不用太出风头，其他的你父亲看着这些年的份上不会亏待你太多。但你要答应娘，以后嫁人一定不要做妾，就算是侧妻也不行，一定要为嫡妻，答应娘，为为娘争口气。娘就是……才一直低人一等，答应娘！”
曼陀：“娘，我听你的，你不要说了，等大夫来了就好了，你等等！你再等等！就再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曼陀拼命的忍着不要哭出来，但看到母亲渐渐无力的手再也忍不住了哭出声来，她以为自己的哭啥会很大，因为那一瞬间她心里在大声哭吼，但张开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哭的死去活来，伤心欲绝就是发不出声来，感觉有什么堵住了喉咙，耳朵也有轰鸣声，眼前发黑。有一种你明明很难过，心痛得感觉快要死掉了，但就是发泄不出来的感觉。
曼陀其实对母亲的死早有准备，毕竟她身体恶化在府里已经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就算到那时候自己会难过，但不会失控，也不会太伤心。
但曼陀发现这种事情你就是做再打的准备，再强的心理建设都没有用！当事情发生在你眼前时你一样难过到麻木。
曼陀看着这样的场面，眼泪就直流，止都止不住。
曼陀现在才发现，当亲人要离开的时候你的心会很痛，让你一直想哭，不想停下，似乎这样她们就会因为心疼而不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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