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前尘旧事
“度公公让我到这里来，总不是只是我为了让我知道他是谁吧？”
萧冷一进到那屋子里头便是直接撩袍坐在了度公公的对面，面上有着几分淡淡的笑意。他并没有因为方才唯安的阻拦而有什么不满，只是对于唯安的出现，他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感觉。
“皇帝近日对你的意见颇深。”
度公公也是习惯于和萧冷说的直白些，毕竟有些时候绕些弯弯道道的，只会平白的耽搁时间不是？
在大太监的位置上坐久了，到底也是让度公公习惯了讲究效率和干净利落的处理事情。此番萧冷来的直接，也正是合了度公公的意。
毕竟到了度公公这个位置上，除去需要和皇帝说话的时候婉转恭敬一些，了解皇帝的心思一些，旁的人是如何看，其实并不重要。
“我知道。”听见度公公这话的萧冷倒也并不觉着意外，不过对于度公公刻意来说这件事情，萧冷还是有些惊讶的，“度公公特意将我叫到这里，可是因为事态很是严重？”
萧冷这话说完之后度公公并没有立即就回答。他看了萧冷半晌，而后又是极为认真的盯着萧冷的眸子盯了许久，这之后才是缓缓的移开了眼眸。
“如今四皇子你在意的死物，还有什么？”
这话度公公说的很是随意，可是萧冷知道，度公公既然吐出了这么一句话，那他就定是有什么要说的才对。
如若不然，便不是度公公的性子了。
“能威胁到四皇子你的死物，又还有什么？”度公公见着萧冷只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开口便是继续说着，“四皇子想出来了之后，咱家再与你继续说下去。”
话至此，度公公便是果真不再开口。他只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而后便是微微阖上了眸子，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度公公，倒是真的与那些混迹朝堂已久的重臣们没有什么区别。若是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大太监，大抵也不会有人朝着那个方面去想。
而见着这个样的度公公，萧冷却是眼神微沉，面色罕见的带上了几分凝重之感。只是即便如此，萧冷还是没有立即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冷才是张了张嘴，道：“若是他们真的那般，便是在逼我提前动手。”
听得萧冷这话，度公公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轻笑一声，而后缓缓的睁开了眸子，静静的看着萧冷。
此时的度公公很是平静，像是对萧冷方才那话没有丝毫异议一般。可是在和度公公打了多次交道的萧冷看来，度公公此时的心情，绝对是和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的。
“四皇子聪明，该是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度公公见着萧冷说完那话之后便是久久没了后文才是缓缓张口，“若是你真的动手，只会随了他们的意。”
“到那个时候，谋反的罪名可就牢牢的扣在了你的头上，再也摘不下来。”
度公公的语气依旧很是平静，可是萧冷心中清楚，这是度公公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有些人，越是盛怒便是越是平静。
这一点，在度公公的身上体现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若是用我母妃的遗体作为赌注，我甘愿入局！”萧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说着，“他们既然如此打算，便是已经笃定了我会入套！”
说着，萧冷便是攥紧了拳头。宣妃的骸骨自是葬在皇陵，毕竟对外声称的是宣妃病逝，既然是病逝，自是不会随意的抛了去。
虽说最开始确确实实的是被抛在了乱葬岗，可最后还是恭敬的抬进了皇陵。没有资格与皇帝合葬，但到底不会让她被葬在它处。
毕竟皇室名声，就算是皇帝也是须的顾忌八分。
如今度公公既然提到了萧冷最在意的‘东西’，那除去顾蔷薇，便是只剩下了萧冷母亲的骸骨！
“你怎么就确定那就是宣妃的遗体？”度公公的面色依旧淡然，看向萧冷的眼神却是带上了几分不认同，“四皇子，你该意识到一件事情。”
“皇帝绝对不会让宣妃入皇陵。”
这话让萧冷顿时一愣，而后便是皱着眉头抿紧嘴唇久久没有开口。他看了度公公半晌，这之后才是迟疑着道：“可我亲眼见着他们将——”
“那是宣妃身边的宫女。”度公公的语气很是淡漠，“你以为，宣妃那样谨慎的人，为何会被下药？”
度公公的话说到这处便是不再继续下去，只是那遗留下来的意思萧冷也是霎时间明白。是了，宣妃那般谨慎，如何会被那样明显的药物所控？
除非，是身边人出卖了她！
想到此处，萧冷的的眼底便是翻滚着一片森森之感。他盯着眼前的茶杯，久久不语。见着萧冷这个样子，度公公也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有些事情，委实是需要萧冷自己想明白的。
“那我母妃的遗体……”
过了许久，萧冷才是略带着几分喑哑之声缓缓开口。他的语气有着几分轻微的颤抖之感，也让人感到了几分明显的压抑。
“不知道。”度公公的回答很是干脆，让萧冷的面色也是霎时间变白了几分，“当初也让人去乱葬岗寻过，可是没有任何的踪迹。”
“后来听探子回报，说荀家有人出了京城。”度公公说着便是顿了顿，“那是唯一一个活着离开京城的荀家人，此前，他去过乱葬岗一趟。”
“宣妃的遗体，大概只有他知道在何处了。”
语罢，度公公便是略微摇了摇头，面上也是有些惋惜。说实在的，度公公虽是为了爬到如今这大太监的位置也沾染了不少的人命，可是对他有恩的人，对他伸出过援手的人，他都是好生护着的。
只有一个宣妃，没等到他能够护住她一次，就被皇帝彻底害的香消玉损。
“那个荀家人，是荀家的老太爷吧。”萧冷沉默许久，终是微阖上眸子朝后一靠，“如今，怕也是成了一抔黄土。”
听得萧冷这话，度公公也是轻叹一声，之后才是道：“去给宣妃上一炷香是咱家一直的心愿，如今，怕是再没法子完成。”
“四皇子，咱家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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