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良少女想要学习（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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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波很快平息，接下来的大半年池清清依然坐在三班的最后一排，那似乎成了她的专属位置。
而吕老师不知是不是因为田女士当初放下的狠话，又或者是因为成年人的隐忍，总之她并没有故意在课堂上针对池清清，仅仅是将池清清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一个完全透明的人。
比如，她上课从来不会点池清清的名让她回答问题；又比如，她的视线跟学生互动时从来不会落在池清清身上……
如果是别的学生可能会因此觉得难堪、委屈，可是池清清觉得这样刚刚好，因为她终于可以在英语课上光明正大地学习数学了。
数学——她的一生之敌！
跟上学期唯一不同的是，池清清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
赵晓敏这小姑娘开学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去找她妈来了一场关于未来的谈话。
谈话结果便是她勇敢追梦，为了转去艺体班留了一级，现在人已经在某集训学校学习素描色彩去了。
过年的时候，雨里还飘着雪，这小姑娘穿了一件单棉袄跑来找池清清。
池清清接到电话后有些惊讶，但也很快下了楼。她看见赵晓敏站在自家楼下，小姑娘的鼻子跟脸冻得通红，一双眼睛却亮亮的，像有一整条星河在里面闪烁。
“清清！”赵晓敏兴冲冲地对着池清清挥舞双手：“我妈她同意了！！！我可以去画画了！！！！”
“真的吗？太好了！！”
两个小女生在寒冬里抱作一团，一起傻笑，池清清由衷地为赵晓敏感到开心，即使她们要分开，而如果任务结束——这个期限将是永远。
“你妈她怎么就同意了？”池清清满脸写着好奇：“还有你怎么突然敢找她了？
“我这啊，纯粹是被我的偶像所鼓舞！”
“偶像？谁啊？”这下子，池清清更好奇了。因为赵晓敏不追星，追也只追纸片人，对三次元的偶像那叫一个不屑一顾。
很难想象，像赵晓敏这样的宅女会有三次元的偶像。
“我的偶像是米米太太，啊，就是一个在网络上很活跃，画画很牛逼的画手。”赵晓敏解释说：“我觉得，人生只有一次，如果不去实现自己的梦想，等我以后想起来，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想后悔！”
“我——赵晓敏要成为全中国最有名的漫画家……之一！”
“嗯。”池清清笑盈盈地说。
“以后我们姐妹俩一起赚大钱！苟富贵，莫相忘！”
“嗯。”
“不过清清，我从现在起要去外地培训赶进度啦。没了我的陪伴，可不要太伤心了呀！”赵晓敏坚定地望着池清清道：“你铁定能考上好大学的！”
池清清也笑着保证道：“我会的。”
第二天一早，赵晓敏带着自己的画板和她的梦想，一起驶向了远方。
同样在大冬天来找池清清的还有李龙启。
这家伙见到池清清，早有准备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池清清手里。
“给，”李龙启笑着说：“我遛弯遛到你家附近了，顺道给你送个红包。拿着吧，哥哥给妹妹的。”
“你又不是我亲哥。自己都还是学生呢，乱花什么父母的钱啊？”池清清把红包还回去，死活不接，李龙启只得讪讪地将红包收了回去，他跨在摩托车上，又递给池清清一个头盔：“兜不兜风？”
“大冬天的……启哥你没病吧？”池清清的吐槽脱口而出。
李龙启：“……”
李龙启：“…也是哦。”他只得把头盔也收回去，自己戴上另一个，灰溜溜地丢下一句“先走了。”却不发动摩托车，一直停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池清清。
池清清对于他这种浪费高三寒假七分之一的时间，大老远在寒风中骑着摩托车从城西跑到城东，只为了给慕清清送一个红包，那红包还被自己拒绝的行为十分无语。
但看到对方在头盔下露出的那双跟狗一样的眼镜，她还是叹了一口气说：“启哥，新年快乐。”
“！”
李龙启眼睛立即弯成了两条缝，他开心道：“你也新年快乐！”
“还有，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嗯！”李龙启满怀期待地说：“还有没有？”
池清清：“……”
“…有有有，高考加油？”
“也不是不行……谢谢！”少年脚踩油门，骑着摩托飞扬而去。
他一路飞驰，觉得自己成了天底下最开心的那个人。
背后，池清清则看着李龙启逐渐变小的背影若有所思，开摩托上路，成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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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梭，转眼间池清清跟顾丞云他们便升上了高三。
一进高三，氛围整个都大不一样了。
提前上完了高三所有的课本知识后，华桐高中高三年级开启了地狱一般的题海战术，几乎是一条一小考，一周一大考。
池清清回到家后几乎没有精力继续总结复习，一心只想着睡觉，可想想任务，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错题抄在错题本上。
当初购买的崭新错题本如今只剩下最后几张，而那个粉皮的日记本则完完整整地躺在床头柜中，再也没有加上新的内容。
“系统？”誊写完错题，池清清再一次呼叫系统，可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的蝉鸣。
池清清叹了一口气，不再做无用的尝试。
自从她第二次成为高三生后，她的脾气越发暴躁起来，变得特别喜欢辱骂系统——尤其是当做完一张又一张的试卷后。
“唉，”池清清看着错题本旁放着的一塌试卷，接着抬头望向天花板。
她用只有自己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破系统，别的宿主都能将系统当成金手指，学习多少分钟，做几张卷子都能加属性，就我特么这么倒霉。”
“系统消失了不说，校园文里还要自己肉身刷题……垃圾系统！”
“垃圾垃圾垃圾……”池清清骂了一会儿骂累了，滚到被窝里把自己卷好了，然后把空调开低，很快沉沉地睡去。
明天还有个阶段性考试，今天得好好休息。
暑假，李龙启从巴厘岛玩回来，给池清清带了些特产，为此专门跑到华桐来看望她，美其名约“探监。”
“还有一年，”李龙启站在高三三班的后门处笑着说：“只有一年，你也可以从这所‘监狱’中解放了，就跟我一样。”
池清清把后门拉上，隔绝掉班上同学或带暧昧或好奇的眼神：“听说启哥你去了上海财经，恭喜。”
“这次是超常发挥，你看到外面贴着的照片了？”
“嗯，”池清清点点头说：“华桐这次力压隔壁，大肆宣传了一番，想不看见都难。”
“那照片把我拍的那么傻——算了，”李龙启又递给池清清一个盒子：“这个给你，趁热吃了。”
“咳咳咳咳咳……”
一阵诡异的咳嗽声在两人身后响起，池清清回头，李启龙则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我去——”李龙启吓了一跳。只见后门的那块玻璃上贴了一张人脸，“干部张”幽幽地看着他们，不停干咳着。
池清清往旁边挪了几步，好让“干部张”能打开后门出来。
“你们——”“干部张”出来后扫了两人一眼：“没早恋吧？”
“那没有！我不能耽误我们家清清学习。”李龙启保证道。
“我们家？”“干部张”横他一眼，很快转向池清清，语重心长地道：“清清同学，你虽然成绩有很大的进步，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什么味儿，这么香啊？”
池清清看向李龙启，李龙启解释说：“我送了些炸鸡，给她补补。”
“炸鸡？慕清清，你先在外面吃好了再进来，不然这味儿得影响一个班的同学了。至于你……”“干部张”冲着李龙启道：“校外人员不要随意进出华桐，就算你上了光荣榜也不行。”
“明白！”李龙启耸耸肩，对着池清清道：“那我走了啊，以后要不要考上海，上海多好啊——”
“那也得我考的上啊。”池清清苦笑道。
“对自己有点信心嘛！”“干部张”宽慰说：“你还是很有机会的。”
自从池清清努力学习，将慕清清的倒数的成绩拔高到了全校的中等偏上，“干部张”对她的态度也转变了很多，还经常在课上把她当作榜样，说什么“慕清清都能提高成绩，你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学习？”
又或者是“慕清清都能逼自己学习，你们为什么不逼一逼自己？”
听的池清清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李龙启走后，池清清拎着盒子，走到楼道边的走廊上把炸鸡打开，爬上芝士粉后插了一块放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忽然从楼道那儿传来了一阵呜咽声。
池清清本着吃瓜的心态轻轻地走了过去，然后立即后悔了。
因为她看见吴伊人正蹲在楼道上，红着眼眶，哭的伤心极了，却又担心被人发现，正努力仰着头，哽着喉咙。
看到自己，对方擦眼泪的动作突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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