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仙界女神重生归来（二十一）
……
池清清站在残破不堪的大殿之中，脚边躺着“自己”留有余温的尸体。
她现在的状态跟完成任务后很像，可是却没有回到那个满是星空的的房间，反而仍然站在大殿之中。
第一时间，池清清有些茫然，她作为一个可怜的魂体，被迫舍弃了躯壳后却不知去处……直到——李长老突然对着叶枉发难。
说实话，当看到李长老出其不意地重创了叶枉时，池清清是震惊的，因为李长老藏的太深了，那些对跟明芷几乎一样的脸的厌恶做不得假。
若真是假的，也未免入戏太深……或许是为了骗过叶枉，李长老先骗过了自己。
但真相究竟如何，池清清也无法得知。
·
“辛苦了。”明芷看着碎石堆中的李长老，蹲在对方的身边，轻声唤他的名字：“李慕星，你辛苦了。”
李长老怔了那么一瞬，旋即咳嗽两声，接着面无表情地道：“记得…你答应我的。”
“我一向言而有信，这你是知道的。”
“我…罢了，我也不知道今日我的决定是对是错，我可能是看不到了，但剩下的……就交给后辈去评判吧。”
“好。”明芷点头：“刚好我也是这般想的。”
“如果可以，请你善待失去灵根的弟子们。”
“好。”
“对了，师姐，你恨过我吗……”李长老的声音越来越轻，他应了明芷一声，眼前出现了过去的重影。
他仿佛回到了过去，自己抱着从妖兽的看守下夺来的灵植，累的靠在一块巨石上喘气，而明芷同叶枉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互相拌嘴，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同而来的还有带着草香的泥土味儿……
“我怎么会恨你呢？小李，我不恨你。”
“好。”听到这个回答，李长老松了一口气，再然后永远地阂上了自己眼睛。
李慕星，他曾被称为扶山被低估的天才，为扶山操劳半生，为隐瞒天道的秘密四处奔波，他的手上沾满了无数的鲜血，无辜的、有罪的……但如今，他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了。
目睹这一切的叶枉没有阻止两人交谈，只是他的眼神极其复杂，有不解，有痛心，更多的或许是愤慨，他手中的斩星辰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发出轻轻的悲鸣声。
而这时，池清清察觉到明芷站起身，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再然后融进了白清清的身体之中。
同一时间，地上的血液开始倒流……当白清清再一次睁开眼睛之时，躯壳之中已然成了明芷。
没有时间留给人悲伤，明芷活动活动自己的新身体，转向池清清站着的地方——虽然现在她已经看不见池清清了，但她还是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
那似乎说的是——“接下来交给我。”
交给明芷？那我需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我…失败了吗？”池清清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双手喃喃问道，也许成为一抹“异世界”的孤魂野鬼便是她任务失败后的下场。
【任务并没有失败。】
系统的声音久违地在池清清耳边响起，听上去竟有几分亲切：【历史无法被改变，而我们正身处历史之中。】
肺腑之言脱口而出：“狗系统！”
系统：“……”
“你怎么才出现？你、你跟天道究竟什么关系？你——是天道吗？”池清清仰头看着系统，问的直接。
【我有很多名字，】系统却答的弯弯绕绕：【但我更喜欢“观测者”这个称呼，毕竟，世界因观测而存在，但宿主还是叫我“系统”吧，请不要带些奇怪的修饰词。】
观测者，来源于物理学中的双缝实验，实验的结论是说宇宙中意识的出现改变的物质的表现形式，有另一种通俗的说法是——观测者即上帝。
这一概念也曾出现再众多影视作品中，比如漫威世界的彩蛋——频频出现的斯坦·李，众多漫威粉丝猜测他便是漫威世界中观测者的一员。
“好吧，我亲爱的系统，我怎么觉得现在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到了眼下这地步，池清清突然从慌乱与恐惧中找回了平静：“你的目的呢？为什么会选择我？”
这次，系统却没有回答，他站在池清清的身侧，依然看不清面貌，而顺着他注视的方向，明芷与叶枉数千年的纠葛正在一人一系统的面前上演——
眼见着明芷借着白清清的身体，真正意义上活了过来，但叶枉的一双眼底又恢复了平静，就像是无风的湖面：“即使你占了白清清的身体，可一个元婴又能做些什么？”
“能做的多了去了，比如……将天道从头顶的王座上拖下来？”明芷歪着头说。
“你办不到的。”叶枉顿了一下说，实则在为自己争取一些恢复的时间：“你的碎星不是道一，你连天道的影子都碰不见……”
“谁说——我没有道一剑的？”
叶枉迟疑片刻，吃不准对方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他想了想道：“若你真有道一剑，当年赢的就不会是我。”
“叶枉，怎么还不明白呢，当年你能赢大概是因为我那时心中有你。”
“真可笑啊，当年我怎么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却还是不舍得杀你呢……阿枉，其实我早就找到道一剑了，”明芷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的伤口早已愈合，光洁如初：“道生一，一又生万物……它可以是道一剑，可以是任何东西……”
“自然，也可以是‘白清清’。”
叶枉的脸色倏然变了。
·
“白清清是道一剑？”池清清看向身侧的系统。
系统点点头，不忘了纠正道：【准确来说，是道一剑的剑胚。】
“剑胚？”
【剑胚没有灵智，空有本体，称不上是完整的道一剑，也就自然没有天道的那一部分权能……原本，道一剑的剑灵被我抹杀了，然后将你塞了进去，但现在它似乎找到了完美的替代品。】
“那小说里的白清清又算什么？”池清清有些懵，心说那跟系统交易的是人是鬼？
【宿主，每个人、每件事都拥有无数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通过电波的形式投射到作者的脑中，引起共鸣后便成了灵感，灵感写成故事便有了一部分小说，】系统缓缓解释道：【当年，明芷被叶枉诛伏那日，她的血灌注到了道一剑的剑胚上，于是便有了“白清清”这个剑灵的诞生。】
【受明芷的影响，偶然入了扶山的白清清“爱”上了叶枉，嗯……说爱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剑灵是没有人类的情感处理系统的，那只是对主人的拙劣模仿…可惜的是，如果没有观测者的插手，白清清的命运仍然是如小说所描写的那样，走向自我毁灭。】
“所以不管是季清清、姬清清、慕清清、米清清……她们都被你骗了？就算不与你交易，她们也有可能改变自己的结局——不是吗？”池清清下意识地远离系统几步。
【也不算欺骗，因为展现给宿主和交易对象的，是万千可能性中最有可能成为现实的那一种，概率无限接近于一，若是没有观测者的干涉，交易对象的结局基本不会有任何改变。】系统顿了一下说：【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
“命运……”池清清捏了捏拳头却又很快松开，只觉得有些无力。
她就像直面冲天的海啸，却无处可逃。
【宿主不用忧心，命运虽然很难改变，但并不是完全不能改变。】
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池清清的笑容有些苦涩：“那么你呢系统？作为天道、作为观测者……作为神的你也有命运吗？”
没想到系统沉默片刻后竟点了点头：【有的，“规则”便是我的命运。】
·
时间并非停滞不前，一人一系统交谈的这会儿功夫，叶枉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八卦图，接着他背后的光芒汇聚在斩星辰的剑身上，剑身不断震颤，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响声。
几乎是眨眼间，叶枉身后多出了无数把剑的虚影，那全是些曾在扶山剑池中出现过的名剑影子，完好的，破损的……它们组成了一把巨大的斩星辰。
“去。”叶枉一挥剑，斩星辰的影子也一道朝着明芷挥了下去。
那光芒太渗人，修为已经爬升到分神期的明芷也不得不避其锋芒，但那剑芒仿佛长了眼睛，半道转向死死咬住明芷不放。
明芷直皱眉，她割破自己的手腕，沾了点道一剑的“血液”于身前画了个盾牌，那盾牌是天道丢下的“玩物”之一，是已经遗失的天下最坚硬的盾牌。
画出来的假盾立即变成实物，剑芒撞在盾牌上，向四周呈放射状散开。
见状，叶枉连挥数剑，每一剑都打在上一剑的剑柄上。
斩星辰号称道一剑之下，最锋利的一柄剑，可如今看来，剑盾相争，是盾要更胜一筹。
“唉……”叶枉与明芷互相拿对方没办法，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叶枉是劣势的那一方，因为他每拖一秒，明芷的修为就上涨一分，眼见着对方的修为已经从元婴逼近大乘——
叶枉收了剑，想要调用代行者的身份短暂使用天道的部分权能，可临阵之时他却迟疑了。
池清清疑惑：“他怎么不放大招了？”心说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
【宿主，能不能文明一点，收好你的思绪，我能听见的。】系统无奈道。
“你可以不听。”池清清翻了个白眼。
·
这就是你的目的么，明芷。叶枉看着藏在盾后面的明芷，眉头紧锁。
道一剑作为规则外的存在，是无法直接使用天道定下的的飞升规则的，偷窃天道的权能也需要触摸到天道才行……而能跟天道连接的唯一方式，就是飞升。
虽然飞升是个幌子，可却不能否认，飞升时是最接近天道的时候。
“你察觉到了啊，真是可惜。”明芷叹了一口气，笑着道。
“不难猜。”叶枉松了一口气想，虽然有些迟，但还来得及。
“是吗？”明芷问道，眼神忽明忽暗。
“轰隆！”苍穹之上突然一声雷鸣，响彻上下两界，天幕瞬间暗了下来，云层聚集在一个中心，向上塌缩。
“这是！”叶枉看着周围的变化，表情愕然，他不再游刃有余：“这是飞升雷劫？！”
“叶枉你且看好了，这便是我准备了千年的……复仇。”此时此刻，明芷的发须已然全白了，她向叶枉行了一礼，似乎在同他告别，也是在向过去告别。
“渡劫的是何人？”叶枉再一次惊讶问道，短短几刻钟的时间，却有太多的事情超乎他的预料。
按理说，这些年他和李长老一直有意妨碍有飞升潜质的人飞升，渡劫期的大能都被重点关注着，为何还会有漏网之鱼？
明芷笑了笑，目光越过叶枉，看向西南方的密林。
那里是妖族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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