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章 臭流氓，你占我便宜！
“救援？救援是什么？”
赵小刀推开客栈的窗户，用木头撑起窗，目不转睛盯着冯家大宅外头的小贩和路过的行人，应付式的说：“就是救人的意思。”
夜深人静，客栈住满了人。因为隔音效果不太好，隔壁两个房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左边是一个十八线小门派的师兄弟，正喝酒聊天诉说心中的大志，右边一对小夫妻，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吵得不可开交。
西辞端着水盆进来，还能听到外头的摔门声。
赵小刀说：“想听就听，来来回回跑来跑去的不嫌累呀？”
西辞脸一红，不太好意思挠挠头，把门关上。
也难怪西辞会这么好奇，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玉龙雪山，一直也只伺候她一个人。也没怎么见过男人，更何况是跟妻子吵得那么凶的男人：“以后啊，给你找个脾气好的，不然会受欺负的。”
“我也觉得”
反应过来不对劲，脸红得跟螃蟹似的，“姐姐你又开我玩笑，西辞哪里也不去，就陪着姐姐。一辈子陪着姐姐！”
赵小刀笑了笑，不揭穿她发烫的脸颊：“还听他们吵架不，不听的话就赶紧过来洗脸睡了。”
房内的灯熄灭了，只不过房间里的人不知何时消失了。两人穿上夜行衣，熟门熟路潜入冯家大宅。后院很大，种了几棵桂花树，从拱门到长廊，两人兵分两路开始查找线索。
赵小刀随便推门进了个房间，粗略一看以为是书房，左边是书架，右边是阅读区，吹亮手中的火折子，左看看右看看，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笑话，她看了两年的书，现在还要再继续劳累自己的眼睛？谁看是傻子。
转战下个房间，铺面一股淡淡地清香。一尘不染的室内，连桌面都没有半点灰尘。赵小刀瞬间提起所有的防备心，檀木衣架上挂了件外衣，耳后有风，她侧身闪开偷袭的动作，屈膝往后一踹，脚腕被偷袭者擒住，他的攻击如锋利的刀刃，赵小刀足尖借力在空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另一只脚朝他的脖子抵去。
他后退两步，挥掉了她的火折子。眼看就要烧到她的衣服，偷袭者拉住她的手腕往跟前拽扯，踹开即将掉在她身上的火折子。
赵小刀趁机撞他的肩膀，胳膊上的力量可不容小觑。听到他一声闷响，骨头撞骨头，是个男的！他还想掐她的脖子，被她轻而易举的化解。笑话！当她这两年的架白打了？打白挨了？雍婆婆下手可不是一般的
狠，每天都跟个沙包似的被揍来揍去。
前后脚叉开，右腿抵在他的前脚尖，攥住他的胳膊来个过肩摔。男人的定力极强，长躯跟座山似的纹丝不动，察觉她是女子后下手的力度轻了些，可也不打算放过她：“谁？”
赵小刀拉住他的腰腹，借力使力。上半身倒挂在地上，双脚灵活得蹿天猛踹跟他过招。终于把他拽倒在地，赵小刀劈开腿，纱帘缠在腿上高傲抬起头道：“在问别人之前是不是该报上自己的大名？”
没想到他的武功还挺高的。
偷袭者的身形瘦削又颀长，虽然看不到他的轮廓，也能大概猜到夜色掩盖后的清冷。他不说话的时候空气都降了二十多度，现实版的冷男？
赵小刀：“你潜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是敌是友总得分清，不然今晚就算白忙活一场。
男人把挂在檀木架上的外衣拿走，仿佛踏风而来的少年，旋转间衣襟飘然妥帖的穿在身上。拿走桌上的长剑，夺门而出。
“不许走！”
赵小刀追出去，银白月辉落在身上好似染了一层晶莹的光芒。西辞听到打斗声也赶过来。远远就看到赵小刀三步追上屋顶，拉住那人的衣袖，“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他没回头，箍住她的手腕拽到身前，在他背对着光华的清冷月色中扯下她的面纱，脸上落下滚烫的呼吸。第一次被男人以这等姿势横腰搂抱着，小鹿乱撞，连呼吸都忘了。
不知为何，眼前突然闪过一帧凌乱的画面。她看站在旁人的角度看到王弈枫被关在阴森可怖的房间里浑身是伤。
“姐姐---”
西辞的声音把她从凌乱的思绪中喊了回来，一脚踹开他：“臭流氓，你占我便宜！”
一巴掌打过去，男人纵身一跃，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姐姐你没事吧？”
赵小刀惊魂甫定，思绪像是飘在阴沉沉的云端中，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西辞点头附和说：“也对，雍婆婆说姐姐现在的功夫跟江湖上排名前三的人过招都不成问题。刚才那人看着虽然招数多，可一定没有姐姐厉害blabla”
对于西辞对她盲目崇拜的夸赞与推崇，赵小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整个人还沉浸在突然闪现王弈枫受尽折磨的画面里，心紧紧揪成一团。
两人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一无所获。看样子就算有证据，也已经被毁尸灭迹了。第二天，他们根据雍婆婆提供给她们的线索，造访了冯家之前一位因年迈而离开老妈子。
巷子狭窄又弥漫着一股糜烂的骚臭，随处可见的大老鼠在她们脚下到处乱窜。东问西找，终于在巷口尽头看到一处破烂陈旧的小房子。象征性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西辞还没怎么用力呢，门就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嫌弃一地的灰尘，灰扑扑的飘得到处都是。
赵小刀说：“冒昧进来，打扰了。”
这房子外面看着又破又旧，里头倒是没那么脏乱。桌子虽然用了很多年，划痕多也退了色，可看得出来主人家很爱惜它，每天都会把它擦得很锃亮，倒是水缸里的水没有多少了。
“谁啊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后，屋里头出来一道蹒跚的身影，褶皱如树皮的面容耷拉下来，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长相丑陋的孟婆，连脾气也是一样的暴躁。
赵小刀说谎不打草稿：“龚婆婆您好，我是挚山的朋友，前些天听说了乾坤派的事，特意过来寻他，请问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你说什么？”
她似乎耳背得厉害，听不清她在讲什么。扯着嗓子吼了好几次，龚婆婆说：“你们没吃晚饭，想要留下来陪我一起吃是吧？可以可以，我现在就去准备。你们帮我把灯给点上，人老了，我有点儿看不清。”
这青天白日的为什么突然要点灯？
门口挂了两盏灯笼，被雨打风吹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赵小刀找来东西修修补补，很快两盏灯笼就点亮了门口。斑驳的门也坏了，她看不下去，直接上手把它钉回去。
西辞看到这一幕，愣愣呆在原地目瞪口呆。赵小刀从她手里拿过螺丝刀，把门栓紧，擦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长舒一口气：“怎么样？牛掰吧？”
西辞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
龚婆婆端了两杯热茶出来：“口渴了吧，都过来喝杯茶吧。”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确实累坏了，如牛饮水一口喝完。
“我嘞个去，怎么又晕了？”
赵小刀动了动身体，整个人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撞了撞身后的西辞：“别睡了，快醒醒。”
一时没提防着了人家的道。
龚婆婆拄着拐杖走过来：“你们是谁派来的？”
西辞虽然还是半梦半醒，倒是一脸的无所畏惧：“你要杀要剐就冲我来，不要动我姐姐！”
龚婆婆冷笑两声：“你倒是个不怕死的。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不成全你岂不是很说不过去。”
菜刀抵在西辞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只需要轻轻一割，就能结果她的生命。
“千秋雪，的确是把特殊的神兵利器。”
‘龚婆婆’把目光转向赵小刀，菜刀的外壳一下迸射出凌厉的雪花片：“你这小姑娘看着年纪小，这眼神倒是厉害。”
“您的大名威震江湖，一把千秋雪砍下多少为非作歹的恶人头颅，谁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玉龙雪山一年多的封闭式训练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江湖各大高手的资料，每天的任务除了内外功，还要把这堆让她心生焚意的东西背得滚瓜烂熟，以备此时此刻的不时之需。
千秋雪遁玥，琶洲派出了名的冷脸师太，对男人恨之入骨，手下只收女弟子，个个出类拔萃。门派规矩森严，也很少踏入江湖纷争。今日出现在这里，怕是别有目的。
遁玥把架在西辞脖子上的千秋雪拿下来，绕着赵小刀目不转睛的观察：“是个有慧根的小妮子，跟我这个老婆子说说，你师承何派？”
赵小刀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就是江湖闲散人士，并没有什么门派。今天来呢就是想找龚婆婆问点事情，问完就走，保证绝对不会耽误师太的大事。”
“你找龚婆婆要问什么？”
赵小刀挺了挺肩膀，拿出以前忽悠人的本事说：“娘亲说龚婆婆是我隔壁大舅子家三姑的六婆的奶奶的八大姨的妹妹的远方亲戚，这次带妹妹过来就是投奔她的。”
这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还真是不敢恭维。
遁玥把千秋雪插在腰上：“晚了，龚婆婆两天前就过世了。”
赵小刀：“”
大哥你咋不早点说？浪费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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